床头正对的墙面上挂着一个孤单的石英钟,常年不知疲倦的滴答作响。当时针指向十点一刻时,刘大头挣扎着重又从**坐起,胡乱穿了几件衣服,习惯性的向着他曾经挥洒热血的地方,狗镇西郊的凯越铸件加工厂走去。
最早之前,狗镇是刘家的镇,随着不断有外姓迁来,有姓周的,姓黄的,还有姓王的等等。搞到现在,狗镇不再是刘家的镇,因为镇上最有钱的姓周,最有权的姓黄。
凯越企业集团是狗镇最大的企业,旗下有一个臭豆腐加工厂,一个响应政府号召城市向北而成立的房地产公司,还有一个生产螺丝钉的铸件加工厂。大学毕业五年之后的同学聚会上,觥筹交错间同学们都喝大了,有人问刘大头在哪里高就,刘大头如实作答,引来一阵羡慕之声,我靠,大头,混的不错,外企,凯越那车不错。
凯越企业集团的老板就是周小凯,刘大头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输掉的十块钱,足足有五块进了周小凯的口袋。所以,周小凯给刘大头的印象是,会赚钱。直到周小凯被关起来之后,这个印象一直没有改变。
周小凯姓周,不姓刘,祖籍山西。据传山西人会做生意的很,假使最先走进纽约华尔街的如果不是犹太人,而是山西人的话,那山西人才应该是华尔街的大脑,并掌握美国70%的财富。这段话出自不姓乔而姓周的周小凯之口,引得狗镇无数仰视。
小学时,当刘大头之流还在纠结于捉迷藏谁先被抓到之时,周小凯就已经显**他作为一个世袭小开的出色的生意头脑,不过那时他还没有成熟到组成组织,或者构建集团的高度,而是处于单干的状态。他的经营项目是帮同学辅导功课,通俗点讲就是将作业写完之后,给其他同学传阅一下,并收取一定的费用。
由于大家基本都同刘大头处在一个温饱线上,口袋并无盈余,能享受到周小凯服务的对象并不多。因此,造成了周小凯的服务目标,正如他的服务项目一般单一,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享受着他的服务,就是黄根正,镇长的儿子。
黄根正享受到了便利,彰显了自己贵族气质的同时,也坚定了周小凯走上成为一个伟大商人之路的信念,并且成功了。所以在周小凯回国大展宏图,造福一方之后,周小凯在狗镇的任何一次聚会上,都会将黄根正对他的帮助诉说给在座的人们,最后人尽皆知他们两个,才真正称的上现实版的伯牙与子期。搞的人们在他俩失和之后,周小凯第一次在酒场上谩骂黄根正忘恩负义时,人们顿时不知如何应答,场面异常尴尬。
周小凯家境殷实,在他没有出国之前,便是狗镇上最富有的大户之一。高中念完之后,周小凯被家里安排出国留学去了。这让伙伴儿们羡慕不已,给他送行那天,刘大头等人悉数到场,大家一副生死别离,刘铁犁还使劲挤出两行清泪,事后伙伴们都赞叹说,不容易,刘铁犁不容易,一米八的大个子泪水说来就来不容易。
其实一开始,周小凯的爸爸并没有想让唯一的儿子出国闯荡,而是想着花些钱去找黄根正的爸爸就是狗镇镇长,给他在镇里谋个差事。出国的想法是周小凯自己提出的,他在高考落榜之后,情绪持续低落,躲在家里看了一个礼拜的美国大片,然后他决定要出去闯闯。
他对他爸爸说,爸爸,我跟刘战豹、刘战龙不一样,我的爸爸不混社会而是一个生意人;爸爸,我跟刘铁犁不一样,我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爸爸,我跟黄根正不一样,我不会为难你给我安排人生,我要自己闯出一片天;爸爸,我还跟刘大头不一样,刘大头他爸将他送出狗镇上大学,但他没有将刘大头送出中国,爸爸,我想比刘大头走的更远。
当听完周小凯这一堆爸爸跟一串排比句后,周小凯他爸爸老泪纵横,说,好,出国就出国,爸爸支持你。
超高优越感褪去之后,作为狗镇出国留洋第一人,在选择留学的国家时,因为没有经验借鉴,周家上下颇费周折。花了很长时间,转了好些道弯,拖了许多朋友,终于搞来一张出国留学费用一览表。生意人心细,周小凯一家人在灯下合计到了第二天鸡叫才纷纷回屋睡去。
周小凯他奶奶说,去朝鲜吧,离家进,坐着火车就可以回家。周小凯说不,朝鲜顿顿吃土豆,恶心。
周小凯他爷爷说,去俄罗斯吧,那的人们跟我们世代交好。周小凯说不,我怕冷。
周小凯他妈妈说,去泰国吧,费用比较便宜。周小凯说不,我对人妖不感兴趣。
周小凯他爸爸说,去日本吧,日本人的经商手段比较厉害。周小凯说不,我恨不能将日本鬼子都杀光、烧光、抢光,我要走的更远些。
最后周小凯去了尼日利亚的一所野鸡大学,尼日利亚阿布贾也几管理学院。
刘大头毕业之后在外面混了两年之后的冬天,灰头土脸的回到了狗镇。那天周小凯开着一辆霸气的雷克萨斯LX接上他们,去到镇上最豪华的饭店给刘大头接风。刘大头发现周小凯不再怕冷了,寒风中脖子光秃秃的,只有两根拇指粗细的金链子纠结在一起,随着他因肥胖而步履蹒跚的脚步左右摇晃。
宴席进行到最后,周小凯的脖子跟脸红的都成了猪肝儿,说:大头,回来了就别走了,咱们狗镇虽说不太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几天我去泰国考察了一下,想拓展一下人妖业务,弄十几个过来搞个夜店给你负责,来来,尝尝这香煎朝鲜马铃薯,我现在就好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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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热闹的奠基』
刘大头每天去往铸件厂的路~,会经过狗镇一~最气派的建筑——门~立着两~石头貔貅的镇~办公楼。镇~办公楼和凯~企业大厦是狗镇最气派的两~建筑。据说镇~办公楼的兴建过程异常复杂,它是由黄~就是黄~生他爸牵头,先是召开镇党委组织讨论会,又组织全镇人们代表讨论会,最后以全镇投票的形式争求民意,全票通过后才决定兴建的,由凯~企业集团承建。奠基的时刻,选在一个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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