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狄没想到进四宿舍比进县衙门还严格，传达室门口有站岗的，他对站岗的军人说：“同志，我找刘承业。”军人一指门，屋里还有一个军人，陈狄说：“同志，我找刘承业，我是刘苍的哥哥，我叫陈狄。”军人指指登记簿，登记姓名，人数，来由，来的时间，还有离开的时间。

刘承业叫来武大维，他和陈狄热情握手，陈狄说：“知道你早就来了，听说你吊儿郎当的，我也不愿意搭理你，刘苍说你是好人，我就来看看你。”

刘承业说：“大维来了得先了解情况，毛**说不要下车始伊哇喇哇喇的，陈镇长得支持大维的工作。”“老人家放心，我回去告诉家在西柳镇的政府工作人员，让他们支持武书记就是了，他们都是我从前推荐到上面去的。武书记，你不要在办公室里说话，到处都有确听器。”武大维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犬子……这是文言文你不懂，简单说就是狗儿子，”刘承业哈哈大笑：“哈哈哈，陈镇长真有意思，一语惊四座。”

武大维说：“陈镇长继续说，”“我儿子从前是县办公室副主任，是田雁的亲信，也是黄秦的朋友，确听器都是我儿子安装的，后来田雁讨厌他，黄秦也不喜欢他，我给黄秦要了几个钱打发儿子出国了。”刘承业问：“你敢向黄秦要钱？”“我有什么不敢的？别让我抓住小辫子，兴许我还敢刨她的祖坟。”

武大维：“谢谢陈镇长的信任和支持，以后发现问题及时联系。”“那是，那是，”

武大维说：“陈镇长，堵路事件发生在你镇上，你组织人协助派出所解决堵路事件，记住不要动武。”“武书记放心，我不打人，扒他们的屋最有效。”“吓唬吓唬可以，不要真朳屋。”

冯震说：“大维，你现在令不行政不通，吓唬不一定奏效，对违法乱纪分子不能心慈手软，可以协助干警抓抗拒执法的。还有一件事，陈镇长有办法让田雁当众出丑吗？目的是打击他的嚣张气焰。”“老人家放心，我办这事易如反掌。”

刘毅抱住刚放学的刘颖：“姐姐，吃肯德基头疼吗？”“谁说的？肯德基好吃，不会头疼。”“姐姐，吃肯德基肚子疼吗？”“怎么又成了肚子疼？”“姐姐，吃肯德基……”刘敏说：“谗狗，再说肯德基打死你。”师古义说：“小小的孩子引导大人说话，心眼太多了，不过这不是坏事，我们老头子都不知道肯德基，要不咱们一块啃鸡去？”。

卖肯德基的店铺挺小，买肯德基得排队，买上的站着吃，刘承业问：“吃肯德基的规矩是站着吃吗？”刘颖说：“爷爷，哪有这规矩啊？这个小店座位少，你们去对面饭店等我们，买了给你们送过去。”刘敏说：“刘颖，你讨厌挨号去玩吧，我买了去找你。”

刘颖去看同学，他家非常困难，放学帮姐姐卖啤酒，同学看见刘颖赶紧让座：“刘颖坐下休息一会，”“我坐下成了喝啤酒的，还是站着吧。你们的生意好吗？”他姐姐说：“谢谢刘颖帮我保住这个摊位，这里生意不错一天能挣三块多钱。”不错才挣三块多钱？”同学说：“对咱这无权无势无靠山的老百姓来说真的不错，你看看那个劳务中介，做成一笔就上万。”刘颖皱着眉问：“什么工作这么值钱？介绍当局长？”

几个同学送来啤酒：“刘颖来了？晚上教我们武术吗？”“晚上我不能出门，你们得学以致用，看见地痞流氓就当沙袋子打，打薄弱点，我喜欢打眼，记住两军相逢勇者胜，只要动手绝不留情。”“谢谢师傅，”“边去，”

刘颖进了对面的劳务中介，三个中年妇女嘻嘻哈哈的聊天，一个胖胖的女人看见刘颖故意提高了声音：“你们知道新来的武书记吗？他才来了几天就搞上了政法局的局长……”“你不是说过了吗？接着说那个局长……”“那个女人是高干子女，烂的没底了，她在城西十里搞个男人，又在城西刘庄搞个农民。还是说姓武的吧，他……”刘颖问：“我早就知道姓武的事，不知道真的假的……”“姑娘，我的消息绝对可靠，我外甥女在国土局，那里男男女女都知道这事。”“你亲戚在国土局？我托人进国土局一个多月了，钱没少花，礼没少送，一点消息都没有。”“姑娘，你找对了庙门了，我外甥女是办公室主任，我这里不介绍下力的工作，专门介绍进机关的工作人员。”“大姨中介费怎么说？”“少说得一万五，你不要认为我要，我得给你跑关系，咱们挺投缘，我给你白帮忙了。”“大姨，我爸爸花了七千多买了一台新彩电，买了是送礼的，彩电可以顶钱吗？”“我先收下彩电，人家不要彩电你再搬走。”“大姨，送货的不知道你这里，你有电话吗？”“给你一张名片吧，上面什么都有了。”“谢谢大姨，明天见。”

饭店里也是谣言满天飞，并且绘影绘声，好像一直在人家床底下趴着听房。

回家的路上师古义说：“终慧都不和陌生人说话，现在学会搞对象了，还一下子搞了三个，不错，不错，大有进步。”冯震说：“武大维才来就让他们狗血喷头，**到我们头上，我不搞垮他们誓不罢休，明天我去省城找人大的老伙计商量对策。”

师古义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谣言上不了桌面，让他们说去吧。”冯震还是怒火冲天：“不挖出造谣的誓不罢休，”刘颖说：“我知道谁造谣，谣言出自国土局办公室主任，副县长的老婆是国土局局长，还不清楚谁造谣吗？”她把名片递给冯震：“爷爷，这是国土局办公室主任她姨的名片，这个劳务中介是卖公务员的黑窝点，端掉这个黑窝点也许能打开局面。”冯震接过名片说：“我知道办公室主任叫刘芳，她姨叫张红吗？好，好，还是小颖聪明，一把抓住他们的尾巴，根据常理推断，肆无忌惮必倒霉，黄秦要大祸临头了。”

刘承业说：“我担心大维家出乱子，小颖去大维家看看，说清楚问题就好，不要过多解释。”

刘颖领着武大维两口子进来：“爷爷，哥哥家没吵架，也没做饭，我带哥哥和嫂子来吃饭了，我还有事，一会回来。”

刘承业问：“大维啊，老范怎么还不站出来？”“爷爷，他已经答应站起来了，我让他先和几个镇长通通气再说，还有他自己的问题有待解决。”刘承业问：“老范果然有问题？不会吧？”“他没大问题，不过是被陷害了。刘颖说的这个黑中介也是突破口之一，不过没有事实不能碰它的。”师古义说：“不入虎穴不焉得虎子，找人打进去再说，她只要敢收钱就可以碰她们。”冯震说：“让谁打进去呢？刘颖刘敏得上学，王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肯定不行，哎，李丽差不多……”师古义说：“差大了，四十多的女人去应聘？”师终慧说：“你们等等，”

一会师终慧带进李丽来，师古义大吃一惊：“李丽这么年轻漂亮？”师终慧说：“我早就发现李丽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现在说她二十五六岁，你们相信吗？”刘承业说：“不管别人，我相信。”李丽笑着说：“都说我和王娟是姐妹，我故意往老处打扮……”

刘承业问：“李丽原来在哪里工作？”“我原来是财政局的会计师，被人家开除了，我不过是勾心斗角的牺牲品。”师古义说：“放心，我们会替你昭雪的。”

第二天中午刘颖带李丽去中介所，刘颖说：“大姨，实在对不起了，家里拿不出一万块钱……”“姑娘，你这不是坑我吗？昨天晚上给你搭上两千多了，这钱不能算到我头上吧？”“大姨不要生气，一个萝卜一个坑，让我表姐替我行吗？”“她得三十了吧？这岁数人家还要吗？”“大姨，都知道你手眼通天没有办不到的事，你给想办法啊。”“有身份证吗？”李丽说：“大姨，我是两口子不和出来的，光想着带钱忘了带身份证。”“你先交照片和二百块钱，二十分钟以后再说。”

刘颖和李丽回到中介所，胖女人说：“这是你的新身份证，我给你改成二十六岁了，我问了，你这情况得缴二万，少一个子都不行。”李丽说：“大姨，钱不是问题，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什么时候能上班？”“你不知道我的能力，现在交钱现在就上班，你先交一万吧，上了班再交一万。”

李丽抱着工作服回到家，师古义问：“李丽今天上班了？”李丽说：“交给人家两万块钱上班了，我娘家十亩地，一亩地收五百斤麦子，一斤麦子一毛六，一年总收入不过一千来块钱，除去化肥和各种费用所剩无几，他们一下子就要两万块钱，一口吞掉一户农民几十年的血汗钱，还有天理吗？”“李丽不要急吗，我们共同打造新天地，还百姓一个温馨的春天。”

***

星期五上午，刘苍带工人去县城买电线和灯具，回来路过东胜酒楼，张三请刘苍喝酒，刘苍说：“我哪有喝酒的功夫？家里盖了几间屋，我得回去扯电线。”

张三说：“让工人送回材料就是了，你又不会扯电线……”张三生拉硬扯的把刘苍拖进饭店，把刘苍扯进‘香格里拉包间’，这是东胜酒楼楼下最好的包间，也是最‘宰人’的包间，刘苍说：“怪不得都叫你‘张哥里拉’，”张三说：“我看见朋友舍不得放过，都请进来喝酒。”“你白费心机，反正我没钱。”“你放心，今天我请客。”

张三的心术不正远近闻名，刘苍不敢喝他的酒，无论张三怎么劝，刘苍就是不喝。送菜的伙计把一钵鸡蛋汤碰在刘苍身上，刘苍赶紧站起来：“这，这是……对不起。”张三说：“让伙计带你去洗洗，”

伙计把刘苍带进二楼一个房间，伙计说：“你**服吧，先在卫生间洗洗，然后在这里休息一会，我让人给你洗衣服。”刘苍说：“我自己会洗，忙你的去吧。”

刘苍进卫生间洗衣服，他拿着上衣回到房间，**躺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他转身就走，女人大喊：“抓流氓啊，”门外涌进几个人：“耍完流氓就跑吗？”七手八脚把刘苍推到**，女人扑在刘苍身上，两台照相机咔嚓咔嚓响，刘苍推开女人，把两个上来摁他的男人踹开，张三带了几个人进来，刘苍转身不看他，张三说：“你们都出去，我和刘苍谈谈。”刘苍说：“我和卑鄙小人没得谈，”张三说：“咱们是老朋友，谁是谁非姑且不论，你的春宫图在我手里不错吧？”刘苍说：“我明白了，你们连县长都敢陷害何况我一介草民？你想从我身上捞什么？”“刘苍聪明，你老老实实听话天下太平，敢说半个不字，把你的春宫图发到县一中，让你女儿的同学开开眼界。”

此时的刘苍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感觉到了自己的末日。张三说：“刘苍，咱们合作就是亲兄弟，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还让你得到好处。”“你让我干什么？”张三拿着一个小帆布包说：“明天你村里开会，你晚上把这几张照片给我发出去，完成这个任务给你奖励。”“好吧，”刘苍接过包转身走了，张三得意地笑了。

刘苍推着自行车昏昏沉沉地走，刘凡叫住他：“哥哥，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我不舒服，”“我送你回家，”“谢谢，我自己慢慢走，一会就到家了。”

刘凡说：“我陪你走，你实在难受我带着你。哥哥，我有个作难的事请教你。”“什么事啊？”“放火是什么罪过？得判刑吗？”“纵火罪肯定得判刑，判刑几年根据情节决定吧？那是法官的事，咱们说了不算数，你怎么想起放火了？兄弟，你有父母，不要净玩悬的。”“哥哥，明人不说暗话，你喝酒的时候我也在东胜，哥们说收拾你，看来你让人家收拾了，张三让你干什么？”“他让我败坏县长，他让你？”“他让我去你庄烧几个柴禾垛，”“兄弟，农村失火后果不堪设想，你打算怎么办？”“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凡兄弟，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你跟我去找镇长商量好吗？”“镇长讨厌我，”“咱们说明问题他不会讨厌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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