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穿好衣服，慢慢度出了院子，夕阳西下，地上的热气也减轻了。好多屋顶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小路上几乎没有人。玉兰独自徘徊，漫无目的，顺着小道，又到了中午洗衣的地方。

天渐渐黑了，江水越发的轻缓，江上飘起了一层白雾，远方有几只麻鸭。优雅地浮在水上，

玉兰坐在洗衣服的石头上，心里还在回味梦中的情景，把该死的李大麻子问候了几十遍，真想在梦中，不要醒来。

天越来越黑了，起风了，江上的雾更浓了，玉兰低下头，缩着脖子，死鬼男人对自己出门这么久，也不闻不问。哪像过日子的人那，玉兰小时也看过一些关于爱情的书，听过一些关于爱情的戏，还看了一些关于爱情的电影。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村子里放的电影，《天仙配》，《牛郎织女》。想像着那种成双成对的夫妻生活。看着夜色中的嘉陵江。玉兰回想自己的遭遇。心里真是苦呀。

想着想着，玉兰忍不住喑喑地哭了。

哭着哭着，玉兰禁梭下去，伏在石头上睡着了。

一弯明月，使得玉兰身上浮起了一层白霜。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兰悠悠一觉醒来。发现身上披了一件男人的衬衣。睁开眼，看见面前蹲着的李老师。烟头一明一暗，手里还拿着一只手电筒。看着自己。

“你醒了。李老师说，你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你也真行/”?

玉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出来走走，走到这里，坐倒就睡过去了。你呢？怎么也在这里？”玉兰急切地问。

“上晚自习。班上有个学生生病要过河回家，我送她回来。看见你睡在这里，我等你醒来，好送你回家”。

“谢谢。”玉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看见李老师这样关心自己，玉兰真的感到很开心。

夜色如水，玉兰看见李老师还穿的背心，手臂上露着结实的肌肉，自己还披着李老师的衣服。心中又是一热，脸上便生动了。你冷吗？把衣服脱给我。玉兰心疼地说，身子往李老师身边挨挨，拉着李老师的手，瞧你，这么凉，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害你冻着了。

"不冷，"李老师笑笑。"看美女睡觉，热血沸腾，怎么会冷呢？"李老师贫了。

"不早了，要不我们回了"，李老师建议道。

"不，我们说会话。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哪里会呢。我也还不是个穷教书的，和你们一样。"

"怎么，有故事，说来听听，"玉兰央求道。

"唉，说来话长，”李老师轻轻地说道，玉兰挨得更紧了些。

“我是地主的子女。李老师说道，我的家离这里100里远，我家在那里有点田地，解放时，我爷爷便受到批斗，劳动改造，爸爸老实巴交，只读过几年私塾。家道中落，解放时家里用一担大米给爸爸结了婚。生下我，爸爸和爷爷在宜昌批斗中双双跳塘寻了短见，妈妈拉着我改嫁给现在的父亲。全家贫农，母亲怕我受苦，再无生育，把后爸气的半死。对妈很不好，幸好我还聪明。在人们的歧视中，跟着教民办中学的二爸，认识了一些字，读了几年书，恢复高考，读了两年师范，毕业了在这里教书。我出来了，妈也老了。再无亲入。想起妈妈。常也在夜晚的嘉陵江边走走，不知道妈妈又咋样了，她的老毛病好些没有？”

李老师停下来，呆呆地盯着河面。再无言语。

玉兰的眼眶里早有了泪花，想不到李老师也有那么多的伤心事。

“李老师，'玉兰说：”想不到你也是苦出身，我也是个苦命人，我没有文化，多谢你这么晚陪我。你若不嫌弃，在这里，你就认我这个姐姐吧，有空到我家去耍，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李老师说："你说哪里去。我觉得你的日子也挺苦的，慢慢都会好的，现在有的地方土地都在承包了，你们农民的日子也就好过了。可以自己致富。我认你做姐姐。姐姐，太晚了，我们回吧。小心别冻感冒了。”

玉兰心里热如的。娇声道：“好吧，弟弟你要来哟。”

这一对姐弟起身回家了.

玉兰回到家，李大麻子还卷在被窝里，手抱着一只枕头，弓着身子，侧着。口里还流着哈利兹，那样子，极像一只干虾。玉兰的大半夜不见人，他也不闻不问。仍然睡的像一只死猪。玉兰本来理亏。本想悄悄地睡觉。玉兰轻轻地脱了衣服，轻手轻脚地上床。哪知李大麻子这时不知道梦见什么，一个翻身，占去了大半个铺位。玉兰睡不下去。无名火气。楸着李大麻子的耳朵。”让开，让开。“玉兰没好气地叫道。侧下身。拉开被单。又是很大的一股汗臭，直冲玉兰的鼻子。这死鬼男人。只怕是自己走了。一直睡到现在。那热的天，也不洗洗。也睡的着。婆娘不在。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把个玉兰。气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扯着李大麻子的耳朵，死劲地拉。李大麻子痛醒了，居然叫道：“哪个？”把个玉兰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身。呼地拔起。对着李大麻子的脸，p噼噼啪啪地扇起了李大麻子的耳刮子。

玉兰的嘴里也不空着：“把你个遭天收的李大麻子，你婆娘出去偷人，你还I倒在屋里扯伸的睡。老娘瞎了狗眼，找了你妈个不中用的窝囊废男人，死男人，臭男人，你不来找我算了，你也应该洗下你的那一身的污垢。”

李大麻子彻底地醒来了。翻起身，“玉兰，你回来了，吃饭了吗？”“哎哟，我饿死了”

玉兰打的累了，这样的男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屁都不放一个。玉兰没有劲了。呜呜地哭了。话也不说。

这下，轮到李大麻子着急了。反倒劝起了玉兰。

“玉兰莫哭，玉兰莫哭，玉兰莫哭”李大麻子像哄起了婴儿。“

”玉兰。你饿了，我去给你做饭，你莫哭了。别人听见不好"

玉兰仍然在抽泣，两个肩膀一耸一耸地，但声音是小了。

李大麻子看玉兰平静了一些，轻轻下地去了。

不多时，玉兰也慢慢地睡过去了。一切又陷入了乡村的夜晚的宁静。

李大麻子把一碗面放在床前的柜子上，上了铺坐着。看着玉兰睡的正香。不敢叫他。等她醒来。

李大麻子呆呆地盯着玉兰看她睡觉，玉兰发出轻微的呼气声，脸蛋白而匀净。有句成语叫。吐气如兰，好像形容的就是现在的玉兰。当然，我们的李大麻子是不懂这些文学的形容。毕竟李大麻子也没有读过书，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着入睡中的玉兰。李大麻子不敢也不忍叫醒她。由她睡着。

按理说，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熟睡中的美女。都会忘情的把玩欣赏。哪里会睡得着，但李大麻子看着玉兰，不知不觉经不起瞌睡的诱惑，竟睡过去了。

玉兰许是真的累了。一觉睡的天亮了。肚子也饿的慌，爬起床，看见李大麻子还是昨天那副扮相。身上仍然有很大的一股汗臭味。玉兰急忙下地，看见柜子上的面条已经结成一块硬饼了。那时的粮食还是比较贵重的，玉兰的心里有一股肉疼。怪力大麻子没有叫醒自己，现在看着碗里的冰冷的面疙瘩，玉兰本来很饿的胃没有一点食欲。

玉兰又想收拾李大麻子了。玉兰又扯上了李大麻子的耳朵了。

“起来，死人，一天就晓得挺尸。”玉兰嘴手不空，弄醒了李大麻子，掰扯起来。

“你醒了/".l李大麻子叫道，"饭我放在柜子上，我看见你睡的正香，所以不忍心弄醒你。过后，我也睡着了”。

“面条都成了面饼，你叫我怎么吃？”

”我去给你热热吧“。

玉兰点头，这李大麻子就这样子，玉兰也觉得这也是李大麻子爱自己的方式，李大麻子自己也说，自己这辈子能够娶到玉兰这样的婆娘。他知足了。

玉兰笑了，这个家。虽然贫穷，但还算和谐，虽然没有孩子。但男人还是把自己当个女人，在这个家的地位在逐渐的上升。玉兰还想医治自己的心病。一时还莫法说。玉兰觉得，只要今后自己有了话语权，想办的事肯定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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