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旧年

文/林檎树(赵伟程）

第一章小城少年

第一节小城朝暮

在海的边陲，有一个缱绻在群山里睡意朦胧的小城，在群山的臂弯里，小城一睁眼就会看见诗人们潇洒的衣襟浸着海水咏颂过的大海，但小城似乎不愿在曼妙朦胧的晨曦中醒来，它眯缝着眼睛，不知是不是在责备海浪的喧哗扰乱了它昨日的梦，一切还是恬静如初，静好的岁月汇入小城城头涓涓的流水里，偶尔荡漾几缕涟漪，那是落花。。。

落花水畔，这是少年指尖时光轻盈的时光最美好的记忆，彼时的青涩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位干练的小伙子，这个少年叫赵渭城，尾字的这个城，他很喜欢，因为是妈妈给他起的名字，当时妈妈抱着怀里的他，说着“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的诗句，他当时听后，嘴角轻绽的笑容，轻盈的就像沐浴在春雨里的雨燕。他如今有着**一样的臂膀，海湾一样的胸膛，身高就像海边的灯塔，说到灯塔，那灯塔是小城里最高的建筑，晚上在**顶上，看到远处泛着光的地方，就知道那里是灯塔，是沙滩，是贝壳，那里是记录着小城里所有孩子儿时记忆的日记本，那时和他一起玩的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堆沙城，他们那时都会很正色的说这里是他们的家，要知道他们那时都还是孩子，只知道父母唤他们回家的时候，还不忘把当时在沙滩上过家家的塑料铲，铁盘子，甚至木板，木头疙瘩都要揣在兜里，直到所有的兜都被塞得满当当的，然后一路小曲跳回家的孩子，只有渭城等小朋友们都走后，自己一个人跑去灯塔旁边不远处，捡些木头，在沙子上搭起一个小小的木屋，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两个洋娃娃，他自言自语的说“小美，你们今天就睡在这里吧”其中一个男娃娃两个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也在回应着渭城说，“嗯，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小美的”那一天，在月光和灯塔的照耀下，仿佛这里是黑夜里唯一的白昼。。。看着家家户户炊烟都升起的时候，小城也该休息了，只有灯塔眺望着远方，谁也不知道它坚守在那里这么多年，在眺望着谁，渭城在这一晚上睡得很甜很甜。。。

都说，时间主宰在我们的手掌，年少的时光用指尖都能拈起来，可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经济的繁荣，人们手中的时光，就算攥紧拳头，时光也会从指缝里溜走，十年过去了，小城里原先的树林，原先的土路，都被钢筋水泥混凝土所取代，每一个经过小城的人，都行色匆匆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年泥土里出来一样质朴的笑容，飘过眼睛的都是一朵朵乌云，仿佛随时都会下起一场暴风雨，但是小城还是那么和蔼，因为他还爱着从小在小城长大的渭城和他的伙伴们，还有那灯塔，虽然灯光变得暗淡了，但是渭城他们一有空就回去灯塔下面吹海风，吃烧烤，喝啤酒。。。当渭城听到他叔叔说，这里要重新规划，灯塔可能要拆了，他在晚上，一个人蹲在灯塔下面，看着海面过来过去的货轮，他陷入了深思，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他闭上眼睛，海风吹起他海藻般的发绺，海风腥腥的，水汽也打**他清澈如水的脸颊，慢慢地睡意来了。突然，一阵栀子花的香味飘过，渭城使劲的嗅了嗅，感觉这股味道很似曾相识，仿佛在梦里闻到过一样，他想到了十年前的栀子花，那时的渭城六岁了，因为那时他最喜欢摘几朵栀子花，戴在那个有着金黄头发，深邃眼睛，扎着深海蓝蝴蝶发卡的女洋娃娃头上，他说，这是男娃娃的公主。突然渭城感觉鼻子痒痒的，他皱着眉头抬起惺忪的睡眼，从半眯缝的眼睛里，隐隐现出了一个女孩子的轮廓，他猛地坐起来，睁大眼睛，随之嗔怒的喝道：“谁！”只见前面一袭素若流岚的洋裙，上面缀着碎花，扎起的马尾辫像校园里荡起的秋千一样，马尾上面结了一朵浅蓝色的蝴蝶结，那刚才还笑意盈盈的靥庞被渭城这么大的情绪倥偬间变得娇红，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把双手放在身后，好像拿着点什么，渭城见状，心里惊叹，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恍若梦中，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挠挠后脑勺，说了句：“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女孩见到渭城憨态可掬的样子，也一改当时紧张的情绪，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她说：“你好，我叫小美，我住在城外，第一次来城里的海滩来玩，见你睡着了，今晚天凉，怕你冻到，就把你叫醒了，不好意思啊，只是。。。”说完，小姑娘红绯着脸蛋，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慢双手从后面移出来，只见里面攥着一朵栀子花，纯白的**就像女孩的**一个颜色，花蕊含羞的倾吐着淡淡的香气，她呢哝的对渭城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渭城很大方的说道：“咳，没事没事，我说鼻子咋那么痒呢，你是不是淘气，用这花挠我鼻子啦，对了，刚才你说你叫什么？”女孩还是有些羞赧，腼腆的说：“小美！”“我叫渭城，叫我阿城就行了！”说完，阿城想到了那两个洋娃娃，其中一个洋娃娃也叫“小美”，心中暗涌波澜，阿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很坦荡，他大大咧咧的说，“嗯，都这么晚了！我得赶快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对了，城外很远，你咋办？”女孩小心的打量着男孩的眼睛一下，似乎看出了阿城心中些许心思，她顿了顿，然后很礼貌大方的说，“没事，我叔叔就住在这附近，那你早点回去吧，再见！”说完，女孩扭过头，面带羞涩的跑向远处，留下一脸茫然的阿城怔怔的望着她，望到再也看不到跳来跳去的马尾，阿城站起来，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摇了摇头，也哼着小曲，“窗外的麻巧儿，在电线杆上多嘴儿”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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