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畏罪潜逃”

“哥……哥……你醒来，醒来……出事情了”，许晓荷哭泣着，摇着许大年的身体，要把他摇醒。

“出啥事儿了？嗯~，让俺再睡一会儿”，许大年鱼打挺了一下，依旧在他的美梦中，嘟哝着道。

“嫂子出事儿了，你快起来呀！”许晓荷急了，使劲儿一捏许大年的手臂，指甲都不自觉抠进了他的肉里，哭喊着道。

“啊”，一阵剧痛，让许大年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见妹妹正伤心哭着，他一下子清醒过来，问道：“小荷，咋了？”

“嫂子……嫂子出事儿了……”许晓荷边抹眼泪边着急道。

听到妹妹这句话，许大年心里一惊，冷汗都吓了出来，道：“出啥事儿啦，拉俺去看”。

“可……哥，你衣服……”

“不穿了，走”，许大年光着膀子便冲出了屋子。

很快，他便看见，去村里小卖铺的小路旁，已经围了一圈人，他像豹子一般冲了过去，拨开人群，看见眼前的一切，呆在了那里。他娘，正抱着春香哭。

他看见，春香衣衫凌乱，脸色惨白，眼睛睁着，一动不动了，他眉头一皱，满脸发麻，泪水止不住往外涌。

春香被人**了，被人活生生掐得断气了。

许大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眼泪，已然无法止住，他抱过春香来，抽泣着道：“春香，你醒醒，你醒来……俺们……俺们还要生龙凤胎呢，春香……”

围观的村民，嘈杂一片，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大多是同情地摇摇头。

看着倒在路旁的醋瓶子，看着春香粉颈上深深的淤紫掐痕，许大年已经泣不成声，他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喃喃道：“春香，你告诉俺……告诉俺到底是谁干的？俺剥了他的皮，俺替你报仇……报仇……”

想到报仇两个字，许大年的愤怒瞬间爆发了起来，他朝周围吼道：“谁干的？谁他娘的干的？给老子出来！出来！”

他声音嘶哑，歇斯底里，满带着仇怨和悲恸，他声音很大，大得连远方的山谷中都传回了回音。此时，人群中的一个人，开始有些躁动不安了，他便是刘莽。

刘莽摸样还算俊俏，只是那时常不刮的胡渣，让他显得有些颓废，一身黑色的衣服，小了点儿，让他越发显得消瘦。

刘莽这名字，用瑶花村村民的口音叫来，很像是“流氓”，当然，在村里，也有些人叫他刘莽子，听起来呢，其实还是一样，就是“流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的缘故，刘莽一直运气不佳，他，是一个倒霉的人，在这瑶花村，一旦出了什么坏事情，他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春香被人**，还被残忍杀害了，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单身汉，他的嫌疑自然也很大。

而且，现在的许大年，已然怒火中烧，要是被他怀疑，指不定会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狠揍一顿。想到这里，刘莽便决定先离开的好，他不是做贼心虚，他是怕被冤枉。这些年来，扣在他头上的屎盆子已经不少了，他早就总结出了遇事就走的经验。

可是，他刚走两步，许大年就朝他喊道：“刘莽，你个混蛋，给俺站住！”

“大……大年哥……不是俺干的”，看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许大年朝自己愤怒地走来，刘莽哆嗦着道。

“不是你？不是你你哆嗦啥？啊！”许大年大声质问着，朝他吼道。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也都盯着刘莽看，似乎，在他们眼里，刘莽就是凶手一般。人群里炸了开来——

“刘莽，真没想到你竟然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俺当初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你本性不坏”。

“跟他说那么多干啥，他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

看着人群朝自己慢慢逼来，特别是许大年，已经是两眼冒火，握着大拳头就来了，刘莽能怎么办？当然是拔腿就跑了。

他这一跑，便给了许大年“畏罪潜逃”的信号，许大年追着吼道：“龟孙子！还跑，给俺站住，俺打死你！”

刘莽哪管这些，越跑越快，比兔子还快。

原先，许多村民都跟着许大年一起追，可是，追了许久，他们都累得直喘气，捂着肚子停了下来，只有被悲伤彻底侵蚀，被怒火彻底点燃的许大年，一直不知疲惫，拼命地追赶着。

一个要命的，一个逃命的，那奔跑的速度，都是非常快，快得像风。

奔跑着，刘莽只觉得耳朵旁风声呼呼，他心里紧张，心里焦急，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明明不是自己干的……可是，被大年哥抓到的话，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

于是，他咬着牙，死命地奔跑着，他，真的是在逃命。然而，他就是那么倒霉，老天对他就是那么不公。

他一脚踢在石头上，重重地摔倒在地，胳膊和膝盖都擦破了，这下完蛋了，他最后一身没破的衣服，也给擦破了。

“龟孙子，俺叫你跑，叫你跑！”

见刘莽栽倒在地，许大年就如猛虎扑兔一般，迅速骑在了他的身上，牢牢将他压住，愤怒道。

刘莽，此时真成了一只兔子，在许大年的虎爪之下，不可能逃脱，看着许大年一身的腱子肉，他颤抖着道：“大……大年哥，你相信俺……真……真不是俺干的”。

许大年的愤怒已经冲上脑门，哪里愿听刘莽的解释。他挥起拳头，怒吼道：“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你跑啥？做了不认，俺打到你认！”

看着许大年的大拳头朝自己挥来，刘莽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完了，可俺，俺还没娶媳妇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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