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一个冷峻沉默的男领导,一个老实安静的女下属,他们因为一个错误而坐在了一起。男人安静的开着车,而他身边的女孩显得有些不安分。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陈慕轩打破了沉静。从开车到现在,他已经注意到多次她的欲言又止。
“那个—”,言西双手交叉攥在一起,头低垂着,“那个—我只是想问—问您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你觉得呢?”陈慕轩反问。其实那时候的自己是真的被子晴伤痛了心才会选择听取阿凡的意见,才会想要找一个人,不管她是谁,只要能够打击报复到子晴的,他会不顾一切。可是到头来,自己得到了什么,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如果言西没有在那天晚上和他提过,那么他们会不会只是那天的匆匆过客;如果第二天没有接到那个电话,自己没有去接醉酒的言西,那么他们会不会再也记不起曾经的那个她(他);如果,如果有那么多的如果,那么人生就没有那么多的无奈,他们也就无需为了这两年的空缺而剪不断理还乱。
此时他脑海里又想起了两年前的言西,那个在相亲宴上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言西;那个在辛江河畔舍车保帅,心思缜密的言西;那个在天桥上竭斯底里,醉酒痛哭的言西。每一次碰到她,她都是一个崭新的自我,那么的鲜活,那么的令人难以琢磨,像是一本扣人心弦的书,想一直就这样继续看下去。
言西抬眼看向边上认真开车的男人,他好像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观察他。他穿着米色衬衣,外罩一件咖啡色针织V领毛衣,腕上的手表是自己不认识的奢华,手把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指甲被修的圆润而饱满。
“你在发呆?”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打断了言西的观察。
“我—我没—”言西红着脸埋下头,心里懊恼自己不该如此放肆的把眼神飘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特别还是自己的大领导。
陈慕轩用余光看了下言西,淡笑道:“你可以不用这样拘谨,对我说话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把你在电话里的那种气势摆出来。”
“啊?”言西抬起头看向陈慕轩,此时他也正回转看向她,四目相对,彼此眼里看到了对方。言西尴尬的收回眼,带着点害羞,带着点面对领导的拘谨和忐忑。她回转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来车往,霓虹灯下的繁华夜色,却陡然忘记刚才的问话。
“说真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三次是因为什么见面的吗?”陈慕轩问。
“嗯?”言西陷入回忆。
“老板,给我来三瓶雪津啤酒。”言西是不会喝酒的,潜意识里她对酒还带着深深地恐惧,可现在她满心的绝望,除了喝醉,别无其他出口。
这是一家水煮店,坐落在西街的一个三叉路口,除了提供水煮还提供饮料和酒。大概是周一,也没有到吃饭的点,这里显得很冷清,除了看店的一个二十出头的伙计,只有一台液晶电脑发出的声音。
伙计从电脑上移出视线,抬眼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踏进店内。身着米色针织毛衣,外罩一件粉色呢子大衣,个头差不多1米65,乌黑的头发柔顺的披散着,刘海齐眉向右斜,遮盖了一半饱满的额头,淡淡的眉毛,带着蓝框眼镜也能看见的长长的睫毛,脸是未化妆的天然白皙细致,带着淡淡的粉红,**左角上方有一颗小痣,是一个瓜子脸的女孩。
伙计打量完,应答了一声,虽然奇怪为什么一个女孩大白天来喝酒,但是有生意谁还关心这些。从里柜拿出三瓶放在言西桌上,“这是你叫的酒,还要吃点什么吗?”
言西摇头,皱眉看了眼桌上的啤酒,“帮我全开了吧!”
其实言西又和她家里的“老佛爷”吵了一架,无非是言西不愿意相亲嫁人之类的争执。她是一个外表坚强实质柔弱的人,固执好强,认死理,即使前一秒躲着大哭,下一秒还能安然自若的大笑说“我很好”,柔弱却不示弱,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伙计已经将啤酒全开好,继续回柜台前看娱乐节目,还善意的将声音调低。言西眉头皱的更紧,啤酒刺鼻的气味从瓶口散发开,已经开始让她产生反胃,全身的器官都在叫喧、排斥,强烈的抵触让她心生畏惧。“逃—逃—逃”,言西成了一个逃兵,丢弃了战旗,撕扯了战袍,抛舍了长剑和盾牌,落荒而逃。她屏住气息,灌满全杯,气泡已经溢出杯沿。像是下了生死状的绝然,握杯,闭目,抬手,张嘴,灌下,瞬时,满面通红,剧烈咳嗽。
伙计听声抬眼,皱眉,欲言又止。
咳嗽渐渐止住,脸开始火辣的烫,像是自虐般,继续灌下,一杯,一杯。终于没灌下几杯就不行了。
安静的趴着,头发有些散落的遮盖着脸,红扑扑的,似沉睡的小孩,眉头紧锁,泪默默的从闭目的眼中悄悄的流下。
此时在一家名叫“幽香飞翔”的咖啡厅,陈墨寒和郑培凡坐在靠窗的位子。
“阿寒,你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你知道要从我那恐怖的经纪人魔爪里逃生有多难,现在他一定气得跳脚了,哈哈——”郑培凡不顾形象的开始大笑。
“赵子晴说她要重新回到我的身边。”陈墨寒说,脸上目无表情。
“靠!”郑培凡爆粗,“那女人还好意思和你说她要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不会是她的男人认清她的庐山真面目,所以把她扫地出门了吧!”
陈墨寒沉默。
“阿寒,你可不能心软,你不要忘记三年前她是怎么对你的,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说回到你的身边,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陈墨寒继续沉默。
“阿寒,你倒是说句话啊!”陈墨寒的沉默,让郑培凡开始担心,他是绝对不会让阿寒再被那个女人利用。
陈墨寒眼神停驻在桌面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她赵子晴已经不是我的谁,如果她要用这种方式屈辱我的话,那么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回报她。我没有那么伟大可以包容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她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曾经的过错一笔勾销吗,那她真的太看得起她赵子晴。”
“阿寒你这样想就对了,要不是他,你会和家里决裂吗?要说报复,最好的办法就是立马结婚。”
“结婚?”
“对,结婚!她应该是知道你一直没有结婚,认为你还爱着她等着她。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让你真结婚,你就是和一个人办个结婚证然后把那个证件扫描发给她,让她彻底明白。”
郑培凡的话才说完,陈墨寒放在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一定是她,接吧!”郑培凡靠向椅背,摊了摊手。
“你好,我是陈墨寒。”陈墨寒皱了皱眉,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是说谁?”
“她——我是认识。”
“喝醉?”
“好,地址。”
“十分钟,是,你先帮我注意下,我赶过来。”
陈墨寒挂了电话,对郑培凡说:“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至于你刚才说的提议我会想想。”
“喂—喂—怎么把我叫来,话还没有说完就跑了!”
言西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她乘坐的游船遭到了强烈的海啸,船上的人都在拼命的呐喊呼救,甚至有些人被海浪卷入海底。她被缰绳困住了脚,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双手死死的抱紧护栏,风浪狠狠地拍打她的全身,她开始变得僵硬,变得无力。而此时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摇她的双臂,她很想抓住,可是手一松,风浪将她卷离,黑色的海张开血盆大口,生吞了她。
瞬时,她惊吓而醒。
“你醒了?”陈墨寒关心道,手从言西的臂上弹离开。此时展现在陈墨寒眼前的言西是一个头发蓬散,满脸通红,双目迷离,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无助。
言西的世界在摇晃,而她眼前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又变成三个,头很沉,她趴伏在桌上,抬起左手,指向他,手不停的在晃动,如被遗弃的小狗,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将她领回家。
“你—你谁?”言西抬起眼皮。
陈墨寒有些无奈,他确定此时这个女的她已经醉了,他在斟酌是回答一个醉酒人的话呢?还是直接无视她走人。
“我知道你是谁了”言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在她眼前晃动的人影,“你是我爸爸,呵呵—爸爸!”边说边笑,还像无尾熊一样趴在了陈墨寒的身上。
“给我站好!”陈墨寒已经开始头痛,当听到她的一声“爸爸”更加气不打一处出,自己就不应该管这样的闲事。
“你凶我,你凶我—你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的。”言西委屈的掉眼泪,呐呐自语后,趴在陈墨寒的身上不动了。
陈墨寒瞬时愣住,这是哪一出戏?导演是谁?剧本是什么?自己怎么就遇到这样的奇葩。
“这怎么回事?”陈墨寒转头对着也显得一脸茫然的伙计问道。
“我—我—”伙计被陈墨寒瞬时锋利的眼神吓得接不上话,强咽下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回答,“我真—真不知道怎—怎么回—事,电话里和—和您说了,是她—她自己一个人来喝的酒,然后就醉了,我见一直趴着也不是个事,就想叫醒她,可怎叫都不动,我压根就没有存什么歪脑子,只是—只是—我见不行,就—就找她—她口袋,看—看有没有电话,可没有,倒是从她口袋里找到这张写了号码的纸,我就打了这个电话,是您接了。挂完,我就一直站在柜台,她就这样趴着没动,后来您来了,事情就这样。”伙计说着,边递上那张写了号码的纸。
“真就这样?”陈墨寒腾出一只手接过纸看了一眼,这是那天晚上临时写给她的联系方式,他顺手塞进口袋。
“对天发誓,我这人可半点假话都不会掺”伙计继续说道,“您也看到了,您女朋友就是想叫您哄。这女人啊!您得宠着,就像我女朋友,一天不哄着,她就上房揭瓦,闹的乡里乡村都以为我有家暴,其实还指不定谁受过呢!
陈墨寒从口袋里掏了钱,付了言西的酒钱,便要用手驾着她走出去。
“我要你背我,爸爸,背我吧!”言西嘀咕着,似醒似睡,“我好想你—爸爸。”
陈墨寒看到了言西眼角流下了泪,她爸爸?她爸爸是离开她了吗?面对这样脆弱的她,他的心也开始软,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她无意识的一声声叫着爸爸,心有一些堵,说不清也道不明,他只是蹲下来,背起了她,走出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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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你的拥抱』
陈墨寒将言西放在了副驾驶~~,关~门,他靠着门,点燃一~烟,~地~了一~,~~了肺里,接着只是皱着眉头遥看远方,没有再~,烟在~~里燃着化成灰。“阿寒你这样想就对了,~不是他,你会和家里决裂吗?~说报复,最好的办法就是立马结婚。”“结婚?”“对,结婚!她应该是知道你一直没有结婚,认为你还爱着她等着她。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让你真结婚,你就是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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