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你真不够意思,回来一趟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你堂弟说漏嘴,这还逮不着你。”
一家茶馆的二楼,两个男人对面相坐。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小麦肤色的男人,身穿黑色修身立领衬衫敞开两颗纽扣,外套酒红色针织开衬,灰色格纹裤配搭黑色系带皮鞋。有着乌黑光泽的短发,饱满而有弧度,顺直的鬓发紧贴脸颊,凸显了秀气完美的瓜子脸。一双勾人魂魄的凤眼,微翘鼻子,俊美的五官配上时尚的穿衣风格,灯光下魅惑而又不羁。此时他背靠藤椅,翘着二郎腿,双臂抱胸,眼带笑意的看着前面摆动魔方的男人。
条纹带扣衬衫收拢于格纹毛衣的圆领之下,卷起的袖口**右手腕的欧米茄奢华手表。他修剪着清新爽朗的短发,刘海随意自然的上翻凸显了立体五官,耳边鬓发长度适中更好地修饰了脸型。帅气的五官,温和的眼神似流水般舒心,英挺的鼻子配上薄薄的淡粉色**,带着淡淡柔和的笑意,只是这般,却已使人心动。骨骼分明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魔方,听到一句抱怨,陈墨寒停下手,“今天上午才到,就被我堂弟逮到帮忙去了,没顾上联系你们。”
“帮忙?”郑培凡好奇的凑上脸,挑挑眉,一脸的坏笑,“该不会拉你去‘龙华会所’挑女人吧?”
“这倒没,不过也差不多。”其实陈墨寒会去见言西,就是堂弟拜托的事。堂弟的妈妈也就是陈墨寒的姑姑,她并不知道其实她的儿子已经有一个交往了三年多的女朋友,所以就自作主张的给他找对象。而今天正好赶上他女朋友的生日脱不开身,又不好直接放鸽子才让刚回来的堂哥先去稳住,等脱身了再碰面。言西错把陈墨寒当成了相亲对象,而他也没有直接捅破,或许那时候对那样一个谜一般的女孩充满着好奇,想就这样错下去能够挖掘出宝藏。可惜,地太深,土太硬。是否她现在已经知道她认错了人呢?陈墨寒嘴角勾笑。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郑培凡用手在陈墨寒眼前晃了晃,“等会儿,赵鹏和阿翔会到,咱们哥几个搓一盘。”
“问你,阿翔怎么想到开个茶馆啊?”陈墨寒扫视着二楼的格局,装潢的很是典雅。
“这你还看不明白,虽是叫茶馆,其实只是一个卖狗肉挂羊牌的幌子,阿翔这人还会缺钱到开茶馆,这只是为了相熟的几个聚会消遣找个地。”郑培凡娓娓道来,“前阵子,地方抓赌博比较严,好几个人都被抓进去了,其中就有阿翔熟的朋友,后来阿翔就在这盘了一个店面,改成了如今的茶馆,楼下确实卖茶品茶,可楼上才是熟客们的聚会地,翻了茶桌的面就是一张麻将桌,平日里那些官员们也会到这里聚聚赌什么的,你也知道官商一家,阿翔的脑子好使,用着这个情面,好办事。”
“这倒是。”陈墨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这客人都来好一会儿了,这主人倒是——”
还没说完,只听“蹬蹬噔”皮鞋踩在楼梯木板声,伴着一个欢快的声音,“来了,来了。”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首先是赵鹏,他以非常滑稽的刹车式停在了他们的桌前,但由于惯性,肥硕的身体还是将桌子推移了半米远。
“阿寒,胖子听说你回来,为了赶着见你,连超几个红灯,明儿我们都得到警察局去看他。”说话的是从楼梯刚走上来的阿翔,三十五六左右,一米八的个头,穿着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服,强健的体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国家队的运动员呢。
“去,要进也是你进,我开的可是你那黑色的奥迪。”胖子白了阿翔一眼,“让下面泡一壶上好的铁观音上来,咱们哥几个今天可要好好的聚聚,麻将呢?快摆上,谁输谁请客。”
“胖子,你该减减肥了,再下去嫂子要找小白脸了。”郑培凡取笑地拍拍胖子那十月怀胎的肚子。
“去”,胖子白了阿凡一眼,拍掉肚皮上不安分的手,“你嫂子才不会,这是踏实懂不?看看你,就是一副娘们样,怪不得现在都没有女的看上你。”以牙还牙,胖子嘲弄的给阿寒使着眼色,嘴角幸灾乐祸着偷笑。
“死胖子!”郑培凡最讨厌别人说他娘们,这下戳到痛处,站起来就要扑上胖子,和他大战三八回合,虽然不见得能打赢。
“喂!”阿翔一大块头立马堵在了他们中间,“你们怎么就不能消停几天,一见面就开掐,阿寒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看你们打架?”
“呵呵——我们只是玩玩,对吧——凡哥。”胖子给阿凡使了使眼色。
“对!”阿凡坐回位子,“打牌打牌,老子都很久没有摸牌了,这次要把你们四角裤都输掉!”
“来啊,来啊!决战到天明!”
晚上十点多,陈墨寒抵不住困倦,连连打哈,几个兄弟不忍,就决定放了他。
“阿寒,有车嘛?要不我送你。”四个人走到门口,阿翔看了看门口停着的小车,转头问停在身后的人。
“不用了,我车就停在辛江河畔那边,离这很近,我走几步就到了。”陈墨寒拍拍阿翔的肩膀,“今天倒是扫了哥儿几个的性子,明儿看你们有没有时间,我请客,算是赔不是。”
“是你说的,我可宰定你了。”赵鹏哈哈大笑。
“吃,看你胖的,要减肥。”郑培凡走到赵鹏边上,拍拍赵鹏挺挺的圆圆肚皮。
陈墨寒笑笑,“那就这样吧,回见!”
“回见!”其他几个道别后,各自开车离开。
陈墨寒看着消失在夜色的车子,转头向辛江河畔方向走去。
Y县是一个小县城,10点后的晚上,店铺基本关门,街道已无人出行,偶有几辆三轮车那也是赶着回家。
陈墨寒离家已经有十年,常年待在S市,已习惯了高楼大厦,夜色繁华,车辆穿梭,突感受到Y县夜间的冷清让他觉得自己踏入了异时空,如此的陌生而恐惧。他紧了紧呢子大衣,庆幸车子就在前面。
辛江河畔柳树下,此时的西子已经没有在哭泣,只是就这样坐着,只是不想回去,只是再也没有地方去。
陈墨寒走到辛江河畔,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河畔边,橘色的灯光只能模糊辨认出是一个娇小的身影。他踌躇,是否要上前去询问下,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这样太过冒昧,而且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他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停顿,又转头看了一眼人影,再抬手,又看了看时间,嘴角有一秒的淡淡的笑,轻轻关上车门,脚尖转向,走过去。
皮鞋的声音。
西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不会是打劫的吧?西子屏住呼吸,手**地抓着包,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嗓子眼,因害怕而冒汗的手已经在颤抖。怎么办?是不是这么倒霉啊!他近了,脚步近了,怎么办?怎么办?西子已经感觉对方的呼吸快到耳朵边,灯将他的身影投在了西子可以看到的地方,并已经注意到对方举起了手。西子咬咬牙,忽然从凳子上蹦起来,转头,“我把钱给你,我没有看到你,我不会报警,你可以不用杀我。”西子左手递出包,右手**地捂住双眼。
等了有一会,静的吓人,西子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我没有骗你,所有的钱都在里面了。”西子怕对方不相信,将包又向前面伸了伸。
手中的包被人拿走,并听到了拉拉链的声音,“钱你可以拿走,可不可以给我留下身份证和一些有用的证件啊,反正那些给你也没用,但对我真的很重要。”
“如果我不留呢?”对方接话。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西子皱了皱眉头,“那什么,如果不想留也可以,都给你了,我——我可以走吧?”
“如果我说不行呢!”陈墨寒本无意戏弄,但看清是她后,觉得整整她也不错,这样的小把戏似乎真不适合一个三十来的人玩啊,陈墨寒在心里对自己鄙视,但嘴角却是翘起,眼神也分外柔和。
“捂紧了,别耍把戏,要是让我知道你从手缝中睁眼看,刀就不长眼了。”陈墨寒换上低沉的声音。
什么人啊!我咒你祖宗十八代都喝水呛死,吃饭噎死,活不过二十。“我哪敢啊!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这无足轻重的人吧!您想想啊,我其实是完全为您好,如果被别人知道您为了区区几百元钱杀死一条无辜的生命,多没有面子!而且我的命如果没了,您不也会赔上,算来算去还是放了我的划算。”
“我怎么不觉得?”
“什么不觉得?”西子急了,该不会他要先奸后杀吧?“您再仔细考虑考虑,抢几百元钱搭上自己的一条命,这您也不至于只值几百吧!其实我也体谅您,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工资又这么少,物价却飞涨,是人都会被逼疯的,您看这样成不,您放了我,要是以后您缺钱,还可以找我借借,要是不还也成。”西子想先糊弄过去,今天他敢放了我,明天就敢给你放鸽子,S市的回程票一买,我这孙悟空还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挺有几个小聪明的,遇到这事你都能冷静,看来是小瞧你了,玩笑开大就不好玩了,还是适可而止告诉她得了。陈墨寒于是挪动步子,想自己去掰开她捂着眼的手,给她个意外,可还没有行动,她倒先行动了。
“你要干嘛?”西子感觉到步子向她走来,害怕的一步步往后退,“我都说不告发你,钱也给你,你不至于还要——还要,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得逞的,后面就是辛江河,如果——如果你——我就跳!”西子说完,放下捂着眼的手,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怎么是你 !”
“呵呵,我还以为你要死的不明不白了。”陈墨寒打趣的笑笑。
“你——”西子狠狠地瞪眼,“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我没有打算吓你,是你自己吓自己。”陈墨寒澄清。
西子从他手里抢过包,“懒得和你说,我要走了。”
“走?”陈墨寒上前拉住西子的手,“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的,我车就在这边,要不我送你一程吧,算是认识一场。”
西子低头看着被拉着的手臂,尴尬的挣脱,“我也不认识你,上你的车,我怕被抛尸。”
“什么不认识?相亲不是见过一次吗?”
“相亲!”西子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和我说相亲,要不是你和我妈说没有见到我,我会和她吵架赌气出来,深更半夜无家可归吗?”
“什么打电话?”陈墨寒问完才恍悟或许是堂弟,难道她还不知道相错人了?
“睁眼说瞎话!”西子火气十足,“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没有想到你连没心没肺都够不上,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真是误会大了,陈墨寒也不想解释,直接抓着西子的左胳膊向车子走去,“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我送定你了,言西!”
“喂,你放手,你没有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嘛!”西子狠狠地甩着手臂,可惜怎敌得过陈墨寒。
终于是把人给塞到车里了,“说,家在哪?”陈墨寒问坐在副驾驶座的人。
“因为你,所以无家可归了。”西子赌气的说。
“什么意思?”
“就字面的意思!”西子转头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你中午说的相亲是真的。”
“额?”这转变也太快了吧!陈墨寒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如今年轻人的思维还真是跟不上。
“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完我就告诉你家在哪?”西子说。
“好吧!”陈墨寒很爽快的答应。
“你是不是真的去相亲?”
“额?”陈墨寒想了片刻,“是吧!”
“那如果看对眼的话是不是真如你说的可以做男女朋友?”
“是!”
“那你的相亲看对眼是不是建立在要结婚的基础上。”
“额,应该是!”
“那如果是这个想法的话会交往多久才是你期望的结婚时期。”
“这个?这个应该看情况去吧!”
“那——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西子终于问出了重点。
“额?”陈墨寒想了有些片刻,斟酌的点头,“还成!”
如果非要在青菜萝卜里面挑一个人结婚的话,那我愿意是这颗菜。与其被老佛爷一天到晚的唠叨,还不如就找个有点靠谱的人假结婚,虽然连这次才见两次面,但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局,不是赢就是输,除了做好让他们满意,别无意义。
“那我们结婚吧!”西子郑重的说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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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坚~』
“西子—西子—”“额?”西子~地缓过神,看到黄雅站在她位子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什么事?”“~午~开全员大会,你这假还~往~递吗?”黄雅晃了晃她~~的请假条。“什么全员大会?”西子问。“不太清楚,只是内网接到通知~午2点开全员大会,除一线~门在岗人员外,其他人士一律不能缺席。”“你给我递了吧!”西子说,“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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