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游浮动，冷气摧心。

熊志霖一口气跑过一段没有灯光的小煤屑路。路一边是收废品的墙，另一边是被铁网围成的，荒芜到长着蒿草和白色垃圾的废弃场。到了晚上瘆得吓人。没有什么发出声响的东西。

他又饿，又怕，又冷，又一边想离开他几个月不见的妈妈，越想她，他就越恨她，越恨她，他又想纵里寻她在眼前。

他只知她跟着一个男人，到了高楼林总的市中心去了，却不知她具体在哪里。偌大的一个黒黝黝的城市里，你上哪找她去，可是不找她，他又能到哪去。慌神掉念间，他只能朝煜烁着一片光辉的高楼走去。也许那很远，可他想找到她。

徐风荡来，他的皮肤上朔起一串串的鸡疹皮痘。这时他才想起刚才意气出走时，他上面只穿了露肩的背心和没膝的短裤。这秋夜，这冷起来，除了穿流而行的车辆，除了旯旮里的叫花子，没有人愿意溜达在街道和公园里了。连加穿了衣服都没人肯在那里。

可这个性情倔强的小男孩，却在这种气候里去寻找自己的妈妈。能找得吗？也许问得最多的就是他本人。一面跑，一面他觉得自己的力气快不够用了。一股腥燥的味道从他的鼻道里涌出。他想，他是累得着，他要休息了。他无力地倒在一个公交站旁的盲人道砖上，冰寒刺骨并不重要，重要是，他要休息了——

这时有恰有正在等车的两个中年夫妇看见，急忙过去抱起他，一边想摇醒他。隐约中他听到了别人的呼唤，乱应了一声。他们见他牙关紧咬，急切中打了１１０。

派出所的里的值班民警把送到医务室，吊了两瓶液后，他苏醒了来，

好温暖！这是他醒来后讲第一句讲。小小的他不明白：一个人生活在世上，不容易，一个人想随随便便地离开世上，也不容易！

民警问他的情况，他把嘴巴闭得**。什么也不想说。被问得没办法了，他只说出了在读的学校名字。再不多说一句话。第二天他被他们送到了学校去。

学校的班主任跟民警沟通一番后，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觉得这事已很严重，便到那幢小平房里找他父亲。这一找，低倒把两个人头畜鸣通奸的男女捉个正着。

民警考虑到他是初犯，可怜的孩子又需要大人监护，拉个罚款单便放他回家了。

本来这事是芝麻掉针眼里撞的，偏兽父不那么想，他以为一定是这孩子心生怨恨到派出所把他告了。气急败坏，七窍生烟地在小志霖回家后又狠揍了一顿。小志霖满腹心事，也只能忍泣吞悲，小小的心灵里，他已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经了昨晚的事，他害怕了那种彻骨的寒冷，那种抽筋般地饥饿，那种和魔鬼拥抱着的恐惧，都让他害怕极了。小小的心灵在暗暗地问他自己：这就是这辈了的命运了吗？

第二晚，大男人还把那只鸡招到家里。那鸡儿也觉得被一个孩子玩弄于股掌上太失面子了，也乐得狠狠地整他一下。今晚他们依然把他赶那个小房间，那言狂意妄的女人按着男人的鼻就是嗅骂：今晚你要再让那小孽种报了警，老娘我找人废了你。你要是爷们，就把他给我整个服服贴贴的。

那个熊昊也真下得去手，他把个游丝飞絮一般的小志霖关到小房间上面的阁楼里，那里面很小，站着他抬不起头，而他身上只披条毛毯。他瑟瑟地蹲下去，一道惨白的灯光透过那道三指宽的门缝，照映在一张稚气未脱的，被惊恐与怨忿夹攻着无法平衡的小男人脸上。透过那道链子锁起的门缝，居高临下的，他能看见空荡荡的屋子和一张双人大床。

女人报复了那小男人，可她意犹未已，总想着如何把她和他的床事办得更惊心动魂一些。她忽然间想到昨晚那小男孩在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你们影响到我休息了。休息？你也想休息。她心里冷笑数声，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吧。

想到这儿，艳笑一声：我的爱，今晚我才觉得更过瘾呢，一会儿我会把你伺服得爽到死的。

男人坏笑道：我也要你耗到舒服死了。

我们都死了，你那宝贝儿子还有谁可怜呢？女人把嗓子提高了分贝。她想让小屋顶上的阁楼听到。那里正有一颗在受伤的心。女人说。

我们只爽我们的，他不会妨碍我们了。

我可不敢再发出声响了，我怕他以后见了我，把我给杀了。女人说。

他手无缚鸡之力，哪有那个胆？男人喷着狂气。

那可不见得，今天他能告我，明天他就敢拿刀子捅我。我好害怕啊！女人的风情，能让她的骚味化解成毒药。迷倒任一个男人。

男人一撇嘴：他敢，我废了他。

谁废谁还不见得呢？你要真不怕他，就在今晚给把动静造到最大，看看他以后还不敢违抗你的旨意了。女人说。

你说怎么玩吧，我奉陪。男人问。

那还不简单，你看你儿子**的吊铃多好看，声音有多悦耳，我们站起来做，咱们每来一次，就摇它一次，那多有趣！女人意味不凡。

我勒个去，你可真有创意，每句话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咱就这么说定了。男人把那女人一下子从**抱到空中。铃当悠然间响起悦耳惠听的乐声来。它七高八低，内柔外刚地在小房间内绕了数圈，又毫不咅啬游荡到外面的大房间里，悠悠扬扬地还逶着那个别致的阁楼的门缝，传递到小男孩的耳鼓里。小男孩的泪水又一次流出，除了伤心，他还有一种深沉的失望。一种人生如寄的失望。他还能再奢望什么？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是最能伤他到底的人。

凫娜的**，叮当作趣的食色男女此时正真空上阵，挥精秀神地得瑟着。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妖艳的颤抖，都会随着玉软花柔的嗲声燕语。男人得瑟更欢畅。

那嗲艳的叫声夹生了悦耳的脆铃声，交相呼应妙不可言。可怜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被这些不堪的欢声悦音所困，不能自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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