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他咆哮着：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听你说话。我要听她说。听她给我一个解释。他的确想听她一个解释，那怕一个“对不起”的忏悔。

他可怜的意念中闪过一个委屈自己镜头：她楚楚动人地扑到自己温馨宽敞的怀里，求她原谅她的无知和冲动；求他谅解她的一时错乱的野情。而后他抱着她的扬花摆柳的躯体，他的性情至阳至善，他原谅了她。他只希望他早点能摆脱恶梦的频扰，回到以往那种被温馨和卿卿我我煅造的和谐氛围里。

那种被家包抄的感受她也前也有，可是从她跟适用男约会之后，发誓再不会回到那些心如止水的生活。她不明白在她把他伤到颓废的同时，她的心也难受到了极限。她也快崩溃了。

这些年他给予了她所能给予的。

可她的心一直朝着大海，而他却像个要干涸了的小溪。原以为上天把维系他和她情感的纽带——孩子给了之后，她的心就不再澎湃了。可是她做不到。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被世间一方特别的情感所惑，她无力挣脱它的摆布，

真不敢直信那话儿就是她说出的，在他看来她的心肠好硬：对不起，我，我的心已不在你身上了。

被烟头烧到手指使熊昊浑身一个颤戾，他全身冰寒冰寒，这是跟着她一起消磨了十三年时光的女人嘴里的真言吗？：你？你？不念这么多年感情，也念在我这些年为你作出的苦劳，也念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你不该这么绝情的。

你做得没错，我真不知除了在**，还能用什么方式来报答你。女人甩开了阻拦在脸上乱发的掩映。**她的蛾眉朱唇：

为了我，你把酒戒了，把烟绝了。从不沾外边的女人，银行卡交到我的手上。这在一般女人的眼里，算是幸福的女人了。

可她接着说，幸福不等于性福。这我拥有这些东西的同时却失去了性福。我是个女人，我不能缺少了那种性福的，可是结婚到现在你给过我一次吗？这种折磨心思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想再继续了。

女人绝决的眼神，让这个心底空虚着的男人一下子垂下头颅来。他耗力地抓着自己明显也错乱了的头发，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觉被夹在指缝里的，发根根粘着乳白色脑浆的十几根头发带给的疼痛。

无以伦比的挫伤已在他的心坎里於成一片。他的呼吸已不能自持。他宁愿她把刀子扎到他的胸脯上，也不愿意相信这话是她说出的。

原以为这辈子她只会是他情感交融中的拧不掉的螺丝，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颗螺丝打开始拧上去的时候就是松着的，只到有一天它掉了还不知情。他在公务员的队伍里，几乎还未尝试过学习和应运这种处世哲理。

美丽的女人，立时在他的面前变成了片片的小纸人，她像个脱离了他轴线的风筝，在他的视野里趋荡越远。他问她：原来你已不爱我？

你觉得这还能叫**吗？她反问。

难道在你眼中的爱，就是**裸的真空交媾？他又问。

别的女人也许不是，可我得承认，我已离不开那些。她直言相告。

男人的眼神里，具现出恐惧来，仿佛这十几年来他才刚认识了她：不亲爱的，你不能这样！我是爱你的。你不知这些年来我有多爱你。我离不开你的。

既然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改变自己呢，十三年来在每个至爱之夜里，你每次只给我三分钟时间做女人。你知道这些年你浪费了我多少青春？你如何能补偿得起？后来更可笑，你更喜欢把欢爱的时间缩短到一分钟里处理。我虽是你的小家碧玉，可是它越来越不温润了。因为它得不到男人的关爱。

女人更是个情爱专家，她说出了他想像不出的理儿。

别说了！我也想做个强盛的男人，我有的是力气，可TM的那些力气就是用不到正经地方。连老天都不忙我，我有什么办法。

男人说的全是真心话。傻子都知道，关键时刻不能掉链。

你可以接受医生的方案到心理咨询处诊疗，可是你怕别人当是你是神经病；你也可以到男科医院去做治疗，可你觉得有失一个男人的尊严；你也可以尝试着变换一种心态和方式来适应我的情感。可是你还没去尝试。——而我身后的这个男人，他可以做到这一切，让我成为一个完整女人。柔弱的女人的眸子里隐烁着灼目的光华。

求你别说了！你还不如把我的皮揭了去。男人比女人的泪流得更苦涩：你真的想离开我，要跟定这个不认识的男人？他问。

是的，我跟他其实很默契。像是认识也很久了。她的那把刀子越插越深。

——我们？你跟他竟用“我们”，那么我以后是不是改称“他”了。我十三年竟换不来他的几个月？

你没经历过那种境界，那些刻骨的情感，你不懂的。

女人的话似掺了毒液的水从他的头顶浇下，冲刷着他的身心。他开始疼痛着，痉挛着：你，居然说我不懂。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你的老公。——原来你眼里的泪水也TM是假的了，刚刚你还泪流满面，现在就想抛弃我，你知道，现在对不起我的是你。

这大房子在他的怒吼声中快要塌下来。

没错，是我对不起你。可我的泪水不是骗人的，我的那些泪水里有伤感，有委屈，也有悔恨。千万次地，我也有放弃这种可耻的颠想，可千万次地我又制造出新的理由，如果你真爱我的话，你就放过我吧。让我们友好的分手。她看似在求他。其实她的力量排山倒海。

——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善意对待了你十三年的男人吗？人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可是我明白了，你这个女人就是钢铁做的。啊！哇——他毫无理性和意志地大叫一声音。

这栋房子里霎时安寂了下来，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和呼吸。

恬弱的女人跪下去，跑在熊昊的面前。

他一把拎了她起来，她怡人的身姿接着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等。

以往的这个时候。她会给他以佳妙的遐想。而此时，他对她只有恨。他根本就不能接受这种事实，更不能接受由这个做错了事的女人首先提出离婚的请求。

可他深爱着她，而她已不爱他。他不答应，就会伤害她，伤害了她，还算他爱他吗？

又一阵死沉沉地寂静。寂静很沉，坠得这幢房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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