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一望无际。
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
繁荣的街市,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除了小贩们的吆喝声,还夹杂着醉红楼那姑娘们清脆娇人的招揽声。
“啊——”一个女子的吃痛声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只见醉花楼门口的地上倒着一个女孩,四周还包围着凶神恶煞的大汉。
她大约十岁的年纪,穿着最粗糙的灰色麻衣,五官平庸,脸色暗黄,还脏兮兮的,头发枯黄就如烂杂草一样,她就如一块璞玉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唯一说的上特别的就是那双眼睛,极为清澈和明亮,只是此刻写满了恐惧,直直地看着对她冷笑的老鸨。
“逃啊,现在怎么不逃了?”老鸨粗脂粉艳,鼻子冷哼了一声:“你爹娘用五两银子把你卖给我,你就是醉红楼的人,还想要逃跑,没门!”
“求求你放过我吧。”女孩可怜兮兮地望着老鸨,见对方只是嗤笑一声:“对别人仁慈就是对别人残忍,我放过你的话,谁给我五两银子啊?老娘不就血本无归了!”
见老鸨唑唑逼人的样子,女孩吓得不轻,目光如一只兔子一样胆怯地低下,随意又把希望放在了围观的人群上,希望有仗义之士救她于苦海之中。
大家看着女孩求救的眼神,心不由地心软起来,却没有人愿意出手相救,毕竟谁也不愿意摊这摊浑水。就算知道一个清白的女子进了醉花楼,就等于跌入了地狱,他们也愿意冷眼旁观,因为大家都只是看看热闹的。
女孩明亮的眸子开始黯淡,老鸨尖锐的笑声响在了耳畔,只见她故作柔声引导着女孩:“虽然你没有什么姿色,身材也平瘪了点,但调教一番还是可以给我赚点小钱的;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就是吃香的吃辣的生活,否则我要你好看!”老鸨眸子放大,画着深粉色的长凤眼**一抹狠色。
“妈妈,我还小,又不识一字,琴棋书画样样不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吧。”女孩突然跪下,匍匐前进来到了老鸨的腿边,**地拉扯着老鸨的裙角。
“你个贱人,真是吃软不吃硬,给我好好地打!”老鸨声音尖细,一点点地磨砺着她眼里的希望。女孩的神情都是无措和恐慌,身旁的四个魁梧的大汉立刻向女孩走来,其中两个大汉把女孩拖到一旁,接着四人拳脚相踢。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敌得过四个身材高大愧疚的大汉,起初她还可以挣扎,可是越挣扎,越多的拳头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打了,不要——”女孩忍着痛反抗着,如一只快要垂死的蝶,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又落在了地上。撕裂的痛打在她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没多久便是青红一片。
女孩的手指**了土灰色的土地中,深深地抓出了五道抓痕,她努力想要挣脱那些拳打脚踢,吃痛地叫喊着,可是那些如暴雨般侵虐她身子的打踢并没有停止。
她努力匍匐向前,想要逃离,可惜她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被大汉们识破,立刻拉住她的手和腿,不让女孩动弹。
那一刻女孩觉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可是身上撕烈烈的伤痛却在提醒着她还活着的事实。春风拂过她稻草般杂黄的发丝,她清晰的意志也变得混散,原本明亮的眼也混沌起来,呆呆地承受着大汉们的折磨。
血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她也隐隐地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她眼前一片氤氲,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知道家里贫穷,除了她还有着两个弟弟要养活,父亲又善赌,为了维持生计,还五岁的她就开始做家务事,还要照顾弟弟;小小的她够不到灶台,就站在了小板凳上,有时候板凳一个不稳,她就会摔倒在地上,甚至瞌伤了脑袋。
那时候父亲赌输回来,就会对她打骂相加,就连弟弟也要欺负她,说她做的饭菜不好吃;这时母亲就会狠狠训斥她一顿,还会罚她不吃饭,因此被饿肚子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女孩饿得头昏眼花时,就会偷偷地吃邻家倒掉的残羹剩饭。
她从未埋怨过老天,可是命运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一早,母亲就把还饿着肚子睡觉的她叫醒,然后和爹把她送到了醉花楼卖掉。
她常常怀疑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不然他们会对自己这么残忍?她可以少吃一碗饭,多做事,就是不愿意待在醉花楼;她苦苦哀求爹娘不要卖掉她,却得到娘狠心的一巴掌和喋喋不休的辱骂,接着只能在泪水中目送着她们离开。
想到伤心处,她如虫子一样蜷缩起来,无助而彷徨。围观的百姓看见女孩被打的惨象,不住地摇动和叹气。
“小心点,别打脸。”老鸨看着自己昨晚刚做好的精致的黑寇指甲,涂满红色口脂的嘴**一抹得意的笑容;尤其是看见流**痛苦的女孩,她啧啧地笑道:“哎呦,打不打算归顺我啊?免得再受这皮肉之苦了,真的过惯了苦日子,给你荣华富贵都不要。”其实她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假如这样打下去留疤了,那以后**的价钱就少了很多。
老鸨以为女孩会屈服,却没有想到会迎上她坚定镇定的目光:“除非你现在打死我,否则他日我将三倍还于你。”
老鸨浓妆变得扭曲,“贱人!”她黑色豆蔻的手就要拍下,女孩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巴掌下来,可是迟迟没有动静。她巴掌小脸微微瑟缩,一双眼睛微微睁开,就看见一个穿着亚麻色衣衫的男人用剑抵住了老鸨的下颚,他剑眉斜飞,一脸正气,衣袂飞扬,睥睨的姿态潇洒十分。
他的长相极为普通,但那抹处事淡然的气雅让人微微一动。他傲然,眼眸中没有任何的神色,不,应该说有神色,那便是对欺善怕恶的老鸨的厌恶。
老鸨大惊,看着下巴处冰冷的剑锋,腿也有瘫软:“大侠,饶命啊。”目光不停往后面瞥,似乎想要身后的大汉来救自己,可是那两人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再加上没有多少真材实料的功夫,都是仗着身材高大来压制别人;而身前的男人却不同,可以在短短几秒钟就拔剑出鞘,绝对是高手,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安之若素,只是把目光投在了身后的两名女子上,似乎等着她们做抉择。这时女孩还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人披着白色的轻纱,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可是那身淡青色的荷花百水裙却姣好地凸显出她的身材来。
凝雪香肌,眉目间那抹狡黠看起来翘楚极了,此刻得意洋洋地看着不知所措的老鸨,女孩想,这应该是哪家非富即贵的小姐。而她身旁眉清目秀,穿着淡粉色衣裳的应该是她的丫髻吧。
看见有人相助,女孩立即逃到了夏琼萱旁边,她用楚楚可怜的表情求道:“这位小姐,你救救我吧,我宁死也不愿意进青楼。”
“放心,我们小姐最爱打抱不平了,一定会帮你的。”夏琼萱的丫髻凌伶一脸正气地安慰着满脸恐惧的女孩。
“光天化日之下,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了!”夏琼萱愤怒地叉着腰,训斥着眼前的老鸨。老鸨立刻苦了脸,急忙从衣袖中掏出了几张纸:“小姐啊,这丫头是她爹娘卖到青楼的,我可是有她的卖身契的,怎么能算违法呢!”她正要向前,立刻被持剑男子拦住:“不准靠近小姐。”
“离朔,放下剑。”夏琼萱眼一瞥,男子立刻收回了剑,恭敬地低下头:“是,小姐。”女孩这时才明白这名男子是夏琼萱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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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逼良为娼』
“我买~她了,开个价,多少钱!”夏琼萱怒瞪着老鸨,老鸨原本的~怨都烟消云散,笑得鱼尾纹极~:“哎呦,还是姑娘了~我。”“这个数。”老鸨笑着举起了~,~出了五只~指。“五十两。”“我还以为多高,不过是五十两银子,凌伶,给她。”夏琼萱对老鸨嗤之以鼻,又对~旁的凌伶说道。凌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小~开~了,她也只能给了。从~袖里~出一大堆银票,拿出五十两,扔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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