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刚走进办公室，倪荷莲就接到了甄善良的电话，要她把毕苦妮带到武装部大院的健身器材那一块，他想当面看看人。

倪荷莲打趣道，怎么，小娘子办事你还不放心？我在电话上不是都给你说清了吗？各方面可丁可卯，就象是老天爷按照你说的条件，送上门来的一个妞。

那当然，咱们这是行善积德的事，天遂人愿啊。甄善良打着哈哈。昨晚我找公安局的伙计上网查了查户籍资料，毕苦妮的父母亲和一个弟弟五年前同一天销的户，前年她奶奶又销了户，目前她是孤身一人，社会关系简单极了，帮咱们干这号事再也合适不过。好兆头啊！人模样本来你把关就可以了，但事关重大，一着不慎可能会全盘皆输，本局长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亲眼看看人，咱们再最后拍板吧。报纸上电视上不是一直在强调领导的工作作风要脚踏实地，不能飘浮嘛，哈哈哈！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倪荷莲骂了一句，你定吧，几点见。

撂下电话，倪荷莲拨通了毕苦妮的手机：你在哪？还在休闲中心你老乡哪？快快快，收拾一下，出了县宾馆往左拐，走不了几步就是县武装部，进了大院，东墙根有一溜健身器材，十分钟后，咱们在那见面。

倪荷莲下了办公楼，绕到餐厅后面，掏出钥匙打开墙角的防盗门，进了武装部大院，见东墙根晨练的人已经散了，安静得很。她走过去，站在小转盘上，轻轻地扭动着腰肢。

毕苦妮东张西望过来了。一到跟前，她就有些激动地问，姐，你帮我联系下人了？

倪荷莲点点头，有些眉目了，人家提出来要看看你。

毕苦妮不以为然，毛病大呢，人有啥看的？无论大小黑白高低和胖瘦，东西都是一样的，用完掏钱就算完事，哪用得着这么罗嗦？

倪荷莲笑了，你还小啊，苦妮，东西都是一样的，这话不假，可男人们办这种事，不在乎东西，看重的是脸蛋和身材啊。其实，你肯定也有想法，头一次不会是随便谁都可以给吧？如果一个没钱的英俊小生，一个有权有势的半百老头，站在跟前让你选的话，你会选谁呢？

谁有钱我选谁，只要能挣下钱，大小黑白高低和胖瘦我都不挑剔。毕苦妮快言快语，我听老乡说过，越是年龄大的越知道心疼人，温柔体贴，出钱也利索，高兴了还另外给小费。有些小白脸看着顺眼，上来就只图自己舒服，办完事还赖账，生多少闲气。

两个人啦呱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下了车，背头，白净脸皮，戴副眼镜，走过来试试滚筒跑步机，拉拉臂力牵引器，转转磨腕珍珠盘，眼睛一直盯着毕苦妮不放。

倪荷莲瞥过去一眼，突然说，哎，苦妮，你转下身，我看看头发上粘了什么东西？看不清，你再转一下。慢点慢点。噢，是个线头。好啦，我拈掉了。

谢谢姐。毕苦妮理理鬓发，抬起头说。刚好和中年人打了个照面，中年人笑笑转了身，开着帕萨特走了。姐，这人是干啥的？

倪荷莲正要回答，手机铃响了一声，她打开信箱一看，是甄善良发来的：甚好。速断绝此人与老乡联系后，来我套房安排下步行动。

倪荷莲脑子一转，拉上毕苦妮就走。毕苦妮不解，姐，不是说对方要看我吗？

人家已经看过了。倪荷莲边走边说。苦妮，你不能回县宾馆找老乡了。这种事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懂不懂？

我懂，姐。毕苦妮还在琢磨，你说对方看过我了，难道是那个中年人吗？

是---不是。倪荷莲脸一沉，苦妮，别问这么多好不好？不然，姐就不管你的事了。

毕苦妮不敢再问，倪荷莲把她带到附近的财富酒店，安置在三零三房间，叮嘱她在这儿看电视等着，哪儿也不能去。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毕苦妮打开电视机，下意识地胡乱调着频道，心里却总是转着一个念头：听倪姐的口气，好象马上就有人来和我办事了。难道我的第一次，就要在这儿被人拿去吗？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莫非真的是那个中年人？如果是他，算得上相貌堂堂。我苦妮一个农村女娃，在带卫生间、铺着席梦思和地毯的酒店里，和一个有款有型的大叔共同品尝第一次，也算对得起爹妈给我的好容貌了。

想到这儿，毕苦妮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自作多情，以为自个是千金小姐哪。只要能挣下钱，管他谁谁谁呢？钱一到手，我立马去报港澳旅行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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