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寂静又被轻微的声音**,像不经意一脚踩到堆积的雪上,雪花碎裂的沉闷。脚步轻而缓慢,很容易叫人忐忑不安。只有伤寒才能走出心悸的步子,因为她学的是黑暗法典中所禁闭的灵力,暗杀神咒里的**杀咒。故然,在她方圆的十步之内都会弥漫着杀气,时尔氤氲,时尔惨淡。
我抬起沉重的头看到伤寒,她面孔迸裂出的忧伤让我非常的难过。她是在空虚中带着忧伤,忧伤中带着痛苦,痛苦中抑制泪水。她的眼睛流**从来没有过的清澈见底,像夜幕下的北极星。她无须言语,我已从她的忧伤中猜知猖道死了。也只有他的死才能够剥夺她流泪的权力,原因很明了,她深深的爱他。
她自幼就是性格刚强的孩子,再多的挫折也不会用软弱的泪水流露,就是真的哭,她也要笑着流泪,让人误以那是愉乐的结晶。那时她的寂寞和忧伤,像是沉没在冰海里的仓皇落日,虽有着暖色,却落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然而这次,寒冰在黑暗里融化了,她彻彻底底真真实实用痛苦的面孔悬挂冰冷的泪珠,在白光中反射着尖锐的亮,像炽灼的阳光泻到冰凌上,那些水晶的光。
忧伤是种刻骨铭心的痛,泪水和沉默都是最好的倾诉。我什么也没有说,把目光游离。在沉默中走出木屋,来到传说中的莲花圣地。我们躲避于此,但是没有莲花。猖道的坟墓就在这里。昏暗的亮光从高高的苍穹铺天盖地的洒下,在繁茂的树叶的过滤中零星地漏下来,掉在我白色晶莹的瞳仁里,掉在猖道孤独的坟墓上。崭新的泥土里掺着枯败的腐败的叶子,离离的青苔浑然其中演义着一曲一曲的安魂曲,还有旁边古老参天的破天大树象征着死亡的离散。这一切都在我瞳仁中燃烧,都在一寸一寸的化成灰烬,我沉默着,没有说话,视线被一波一波的迷惘。原来,我已泪流满面。
瞳展,钟离,洛樱,槐昏,烈焰,长风。他们面无表情的向我朝拜,在沉默中单腿跪下,双手交叉,垂首。我知道他们心中堆积着仇恨与愤怒,从他们身上所散发的杀气可知他们是想返回冰魄城杀掉我的哥哥,玄溅。尽管是以卵击石,总比躲避着苟且活着好。然而,他们只能将苦水一口一口吞下肚,独自忍受。因此我爱我的哥哥,当他杀我时我都无怨无恨,我怎么会杀掉他呢?为此,他们无奈。
伤寒站到我身后,忍不住泪流,抽咽。她说,玄释,我亲爱的二皇子,请带我们回到冰魄城,夺回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他单腿跪下,双手交叉,低下那张使人心碎的脸,玄释,我未来的王,我们的生命就是你的,随时都警惕着为你牺牲。
他们也都附和着。
痛也是有根源的,我感到一阵空虚的难过从我心中掠过,像流星稍纵即逝,却留下一个永恒的烙印,一个伤口。看到他们的憎恨,看到他们的执拗,我只能保持沉默。他们可是要杀我的哥哥,我最爱的亲哥哥,我怎么能做得到呢,对我来说这不仅是种考验,也是种无法相论的挑战。何况,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能回到冰魄城也只能是自掘坟墓,尽管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巫师,又怎么能敌处过千军万马呢?我不想与哥哥为敌,也不想见到他们永远的离我远去。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不想在充满杀气的氤氲里。他们还都是跪着,我却没有一丝的怜悯。寒风从林中穿梭而来,凶狠扑面,长发飘扬起来像风中的旗帜,幻术长袍发出绵缎撕裂的声音,在宁静中苍凉。我又情不自禁的联想到哥,时常会在某个瞬间想到他,因为他是我的春天。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天真无邪,无忧无虑都是一种幸福。哥哥就是一个大孩子,常常带着我玩遍冰魄城的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从来都不会有寂寞。幽水帝国的百姓见到我们都对我们称赞,说我们是最好的皇子。那时他英俊的面孔上总是绽放着灿烂的笑,像玉莲潭周边放肆绽放的红莲似的,霸道而又邪气。但是,很多次我们静坐屋顶,看满天洒满的星光,看北极星,看天狼星,我真的很满足很满足。他总是悲伤的对我说,他说,释,如果有一天我们感情绝裂了,你该怎么办?我指着刚划过的流星,说,如果是真的,我就的流星一样陨落。他望着我,瞳仁中落满星光,俯过身来,亲吻我的眉毛,拥抱在他的怀中。他说,释,你快点长大。
还有玄雪,她是那么一个单薄而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在幽水帝国的皇室所降临后,都要由占星师在占星台上占卜星象是否错乱。星矢是最优秀的占星师,他替我和哥哥都占过星,然后走下占星台把占卜的星象告诉父王,因为只有他才能知道我们星象的盛弱,这决定着下一任王的继承。但是占星师是有资格保留他们的秘密的,甚至可以不用告诉父王。这是几百万年前遗留下来的,占星师占卜自由。在他替玄雪占星之后,他没有走下占星台,而是望着满天错乱的星象缄默。不知多久他才对我们说,他说,你们在保护好玄雪,偶尔的风都可能会要她的命。所以她永远的活在我们的庇护下,让她放纵,让她猖獗,然而,她总是那么的温驯,像只受伤的小鹿。哥哥总是喜欢逗她,她总是躲到我的身后,就像我躲到哥哥的身后一样。有几次她趁我呆滞时亲吻我的脸,她说,哥,你是我的天下。然后她妩媚的微笑,倾国倾城。像是天边不经意看到的彤云缓慢的荡漾开来。她远去的背影像是雪花被风撕裂,跌落深渊,听不到回声。她的声音却残留在我的回忆里,她说,哥,我未来的王,冰洁莲花的主人,命运将与星辙旋转,请你勇敢的面对,不要悲伤,不要流泪。
我一直不敢去相信这话是玄雪说的,它像是残留在我身上动物的体味,那么的不真实。故然我也没有对哥哥说起过。我从来都不想要什么王位,也不想去当什么王,因为王是孤独,很多事都是受到约束的,我要的是自由,没有任何约束的自由。哥哥才是有资格当王的人,我不想他怀疑我想夺他的王位而和我绝裂,也不想看到他用善良去伤害玄雪。
很多次我几乎冲动的要对他说出,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遏制,像是浮起的冰山再次沉入水底。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换了种方式说,我说,哥,你会离开我吗?他听了脸上顿然绽放出冷峻的微笑,像盛开的冰莲,和谐而安静。他俯身亲吻我的额头,抱我入他的怀中,用白色的幻术袍裹着我,他说,释,哥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在那一刻,我冰冷的心仿佛在燃烧着烈火,把一切的忧伤和无奈全都烧成灰烬,消失在我的记忆里。我感到很温暖,像是冰魄城千年的寒冰也被融化了。我很是欣慰。我在心中祝福着,哥,愿你能永远的都这样的拥抱我,我贪婪你的怀抱。
而在那寂寞的100年,我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怀抱,当我想到他拥抱别人时,心中酝酿出莫大的悲哀。这是忌妒,在幽水帝国是不允许有忌妒的,因为在黑暗法典里明确地规定,存忌妒心者,将受到诅咒,关于诅咒什么?那一角却被撕去了,除去星矢,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在诅咒什么了。父王和母后去问过我的命星,我和哥哥也都去问过,而他什么也不说。哥哥说,星矢,我可以杀了你?
玄溅,我亲爱的大皇子,我当然知道你杀了我,但你不会,因为我死了你再也不会知道那个秘密,它将是你灵魂中的心结。但是,你在杀我的同时别忘记,杀死占星师,你将被铁链锁到黑暗的地牢里,永生都被封禁,没有自由。
哥哥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却暗下召唤着灵力,又一点一点的放失。他说,释,对不起,哥让你失望了。我看到他失落的眼睛盈满空虚,呆滞的仰望满天星斗,落满的星光映着他无息的泪水静静流淌。还有星矢,我看到他怜惜的望我,再望去天空中暗淡的**星座,在沉默中离去。寒风吹来,灌满他的占星袍。我目送他消失在地平线上。
那些美好的时光总是走的匆匆,像幽檀鲜花一样,夜间开放,白天凋零。我哭了,为哥哥送别时我泪流满面把他送到城外,直到他骑着独角兽消失在大雪深处,那是一场十年不败的大雪,蔓延着痛的离别。一阵寒风吹过,我没有用幻术屏蔽挡住雪,任其肆无忌惮的吞噬我身上仅存的余温。电挚鸟落到我的肩上,带着他的记忆,他说,释,你要自己学着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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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王』
我独自走到溪边,听~~淌的~音和谐的如同巫乐族~奏的美妙乐曲。这是一条~过魔域森林的忧伤河,没有尽头,也没有~向。传说忧伤河的尽头在冰海的~~,而源头来自天国,那是传说中的幻雪神~,长年不败的雪花漫无边际的飞扬。我单~跪~,把脸~到~面之~,看到我自己的面孔,~惘的像是阅尽了沧桑。在我眉宇间的莲花还没有绽放,也就是说我的灵~连巫师资格都不是。我把~~到~中,立刻~漾起美丽的涟漪,也模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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