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野忍着剧痛，勉强站了起来，关莉莉忙抓住他的胳膊，看到小野鼻青脸肿，她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野笑着说没事。

“小野，你给嫂子说实话，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小野挠挠布满灰尘、乱七八糟的头发说：“没有，没有……”

“你骗不过嫂子。”看婆婆过来了，莉莉忙改了口，“小野，你咋这么不小心呢？怎么会摔成这样？”

张母的眼神不好，没看清儿子的脸，不过看他走路一瘸一拐，又听儿媳这么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老二啊，你啥时候才能上我们放心啊？怎么又摔着了？”小野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老两口对他比自己亲生儿子还亲。小野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前小野就经常打架，他们老两口不是给人家道歉就是被人家骂。张老汉舍不得打小野，他下不了手，而自己的亲生儿子挨过不少打。小野每次和哥哥争执，即使小野错了，张老汉也会教训老大。这种溺爱，助长了小野的傲气。这种孩子在家里是个宝，出去受不了一点委屈，所以当他和别的孩子不合时，总是用拳脚说话。

小伙伴们给小野起了个绰号：小霸王。这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村里不少孩子跟着他混，只有村长的儿子不怕他。

在母亲和嫂子的搀扶下进了院子，小野却不敢进屋。父亲要是看到他脸上的伤，一定会骂得他狗血喷头。

“小野，先进屋吃饭吧，吃完饭，俺给你抹点药。”

张母的话还是让张老汉听到了，他打开院子里的灯，看见儿子脸上伤痕累累。

“小野，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张母这才看清小野的脸，他拉儿子的手，却被那湿滑的伤口和肿起的手腕吓坏了。

“妈，小野刚才说了，他不小心摔下山谷，所以……”

“小野，你说老实话，这伤到底怎么回事？”张父严厉地看着小野，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他八成又是和谁打架了！

“爸，妈，俺……”小野心里只有自责和愧疚，更多的是对牛冲天的恨。他不敢说出事情真相。

“小野，你快说啊，要不你爸会气出病得！”

“爸，妈，俺和牛冲天打架了……”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张父恼怒地给了小野一个耳光，长这么大，小野还是第一次挨打，他本来就有伤口的脸更疼了。不过他并没有流泪，虽然心里很委屈。

“小野啊，你都18了，什么时候才能让俺们放心啊？你哥哥走了，家里全靠你呢。你还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们养你有什么用啊？”张老汉的心情低到了极点。他原以为，大儿子的死会对老二有所触动，他会扛起家中的重担，没想到他还是村里那个小霸王。

“爸，妈，是俺对不起你们！”小野突然跪到地上，他的两处膝盖都有伤，他只能咬紧牙关，“以后俺保证再不打架，请你们放心！”

“狗改不了吃屎！”张父怒斥道。

关莉莉想插嘴，但话到嘴中，又缩了回去。她只是张家的媳妇，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张母忙扶起儿子，对着老头子说：“他爸啊，你说得是啥话啊？你也不问问，是不是咱家小野的错？八成又是那牛家少爷找的茬！”

张母的话提醒了老头子，他转过身问小野：“你说，是不是他故意找你的事？”

“爸，是俺先打了他！”

关莉莉终于明白了，小野还是没经过她同意，收拾了牛冲天。小野这是为了她才挨打的啊！想起这，莉莉的心更痛了！

“你说好好的，你又招惹他干嘛？”

“俺就是看不惯他作威作福！”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你能都管了吗？”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饭都凉了，快进屋吃饭吧。”张母先进了屋。

“这种不争气的东西，就应该饿上三天三夜！”张老汉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收留这个混世小霸王。

饭桌上，看到小野肿的老高的手夹菜是那么的费力，张母和关莉莉忙帮他夹菜。张老汉让她们别管，他是自作自受，看他以后还敢打架吗？

吃完饭，老头子一个人坐在院里，抽闷烟。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让他对生活彻底的绝望，张家以后的生活指望谁呢？他有高血压和腰椎肩盘突出，不能干重活。就在前一天晚上，他还和小野好好谈话，希望小野步入正途。小野答应得很好，没想到第二天他就闯祸。

小野在嫂子的搀扶下回了自己屋，她把门悄悄地关住，忙问：“小野，你这脸怪怕人的。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嫂，俺已经去了医院了。毛大夫给我开了药，养几天就好了。”

“你说你，怎么就不听俺的话呢。那牛冲天，咱惹不起。你这个样子，让嫂子情何以堪？”关莉莉的心在流血，眼泪夺眶而出。

“嫂，有俺在，牛冲天那畜生就不能欺负你！”小野拉住嫂子的手，目光很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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