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牵涉到我吧?男人心里嘀咕,抓住女人的手捏摸着。“一个瞎子,能说些
啥?”
“他说我是个二婚。幸亏是一小娃好好地哭得哄不下,我就势骂他句吣得不对
走开了,旁人都没听见他说的啥。要不然,跟前人哄一大堆,传开了我还能嫁得出
去?不是要我的命哩嘛!你屁股一拍窜北京风光去啦,寻思没寻思我这难过?”
这可没有想到。男人心底一震,伸手将女人揽住,愧疚地说:“怨我,都怨我。”
女人嘴一咧,伏到他的膝盖上,两肩激烈地抽动。男人轻抚着她的背,长长出
了一口粗气,“唉!我要不去当兵就好了。咱一结婚,哪还有这事?”
女人闻声抬起头,挂着泪痕的脸上浮出凄苦的笑意。“你清楚不清楚我今年多
大啦?”
“这还敢糊涂?你小我两岁,三十五了。咋?”
“你还当我是十七年以前的憨憨女?!”女人摇摇头。“从一开头,你就没存
心和我结婚!”
男人给噎住了。不过就那么眨会眼的工夫,他显得激动起来。“噢,你是说,
十七年啦,我总是在哄你对不对?这才是冤枉人哩!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回家,
又唤你到这来,为的是啥?”
女人直起了腰,“就是想问你哩,到底啥事?”
男人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跟老婆离婚。”
女人怔住了。“胡吣!老婆娃都在城里,多少人眼红的日月,你舍得离婚?”
不离不行。男人越发激动。十来年啦,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她太自私,太霸道。
一见她我就来气,一生气我就想起你许多好处。都说夫妻是原配的好,我算领教透
了。我专门回来给你说这事。我先离。你也闹扯着。争取腊月把事情弄顺,咱在一
块过个好年。
可不敢起这心!见男人不象是说着玩,女人惊慌失措,拽住他的胳膊摇着。
那成啥事情了?一下搅散两家光景,看村里人能把我脊梁骨戳烂嘛!
不管那么多!咱俩早就是一家人啦,拖了十七年才能在一起过,还在乎旁人说
不说啥!男人似乎铁了心。你跟他离有啥困难不?用我帮忙吗?
我不离。我下不了那心。他一直对我不错。公婆都很实受,娃也怪听话的,我
咋能忍心把这个家毁了?女人诚挚、执著,攥住他的手说,你也不敢胡闹。老婆家
都是那,为家为娃,忍着让着就过去啦。甭老寻思我。你不也说过?俩人好不一定
非成夫妻,有心就行。闲了回来看看我,就算咱们没有白好。
看看能顶啥用?男人烦躁至极。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明摆着我不痛快;
我喜欢的人呢,又是人家的老婆,多看一次,多找一次不痛快。你吧,刚才一流泪,
我就知道你也是半辈子不痛快。与其都不痛快,倒不如离了干脆。你不要劝我。
好我的……你听我一句劝中不中?谁跟你说我不痛快啦?刚刚是一时扯起来有
点难受,往后不在你面前流泪还不中?你要心里头还有我,就不准再提离婚这俩字。
也怨我,一二十年啦,肚里攒多少话不讲,哭个啥劲?你对我这么好。那年探家回
来,你给我买了双丝光袜;转业时还给我买了件短大衣……
那能值几个钱?男人听得自己脸上都发烧。
那几年都没钱嘛,还能象现在?你缺钱用了吭气。多少没有,三千五千我还拿
得起。
我咋能再花你的钱?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呢!跟我老婆离吧……女人啧了一
声。男人忙抓起她的手在自己嘴上扇了下,好好好,就依你。你还是当年那样,心
肠总这么好。男人讲起她帮他割麦的事;又讲起那年出外修渠,男人带的玉米发糕,
她便趁没人硬把自己的白馍塞给了他……
“这你都还记得?”女人惊奇道。
男人手一用力,把她拉到怀中。“我啥都记得。那年在这儿的麦秸垛下面,你
埋怨我在你脸上啃啥哩这句话,我到死都忘不了。”
女人讪笑说:“那时候我还憨哩,懂啥?”
“这会懂了吧?”男人捧起她的脸问。女人直瞪瞪瞅他一会,舌头舔舔**,
闭起了双眼。男人抱紧了一通深吻,吻得她浑身打颤。“那会我也是憨干。甭看咱
们回数不少,实际都是虚应故事哩。”
男人说着,踩倒一片麦子,铺了自己的上衣。“来,这回我保证让你满意。”
女人半推半就。男人便放倒她,上去了嘴、手……凡能动的都不闲着,足足折
腾了半个时辰方才作罢。清理完现场,男人捏揣着她的胸坐下了,俯耳边问:“咋
样?跟十七年以前比,是不是天上地下?”
女人捂着脸不吱声,猛然哧地笑了。“你还是原来那贼眉眼!一点点都没有变。”
一句笑骂,使复燃的旧情火速升温。此后三年多,男人严格遵守老婆批准的
“探母例假”制度,每隔俩月与女人幽会一次。晋职考察还得了个“不用私车”
的评语。美中不足的是野外条件太差……
车厢里一阵骚动,你喊我叫,打断了男人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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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往桥洞里带』
~走出了h市火车站。车站广场~闹得很,各式各样的摊贩,比南来北往的旅客似乎差不了多少。沿广场的环行路往左拐出去不远,便是h市的客运汽车总站。~走~候车室,站在运行时刻表~掐算了一会,又到停车场问问情况,心里就有了底。他看看~表,十点一刻。虽说老家的县城离这儿,与~来h市的行程相差无几,但即使同时出发,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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