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的刹车声响起,祥子停好车,骑在车上,扭过头来看向张临风,说道:“你回去吧,我就不去你家了,等会还得去镇上买点东西”
张临风从电动车上走了下来,走到车头前,说道:“瞧你那点出息,又怕这个又怕那个的,我爸又不吃人,顶多说你两句”“唉,就知道你留钱没好事,少上点网,快考试了,回去能看点书就看点书吧,知道吗?”
祥子嘿嘿一笑,红着脸尴尬地说道:“那好,我走了啊”
“嗯,走吧,路上悠着点啊,嘿嘿,我可没你潇洒,回去还得再做做样子,临阵啊还得再磨磨枪,回去再看点儿书”张临风说完之后,扬了扬手便转过身去走向回家的小道。
祥子同样扬扬了手,然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嗯,回来了?”只见张临风的父亲坐在大门口那水泥门槛上抽着卷烟问道。
“嗯,回来了。”张临风走到门槛的另一端坐下,才缓缓道。
“呐,给”只见老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邹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烟,递了过来。“怎么样?没给你老子丢人吧?钱捐了吗?”
张临风皱了一下眉头,才轻轻的接过老爸递过来的黄山,叼在了嘴里,没有马上点燃,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道:“嗯,还好,我还做了玉炎大师的记名弟子,钱都捐了”
“哦,玉炎大师还收了你做记名弟子?你不是忽悠老子吧?玉炎大师可还没收过弟子呢!这倒是你的福气。嗯,钱捐了就都捐了吧,虽然家里不富裕,但也不缺这点钱”老爸边说还边侧过身子,掏出火机,伸出手打了一下,递了过来。看来老爸也知道玉炎大师,而且还十分推崇。
张临风挪了挪身子,探过头来了,轻吸了一口便将嘴里的烟引燃了。这是老爸第一次为他点烟,一时半会张临风还没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呐”张临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手机和一串写着佛字的翡翠色佛珠递向老爸,并说道:“佛珠是玉炎大师送的,给您留着保个平安。”
听见张临风的话,老爸十分诧异,他将手里的卷烟塞进嘴里,然后小心的接过佛珠,眯着眼睛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老爸的眼中不时闪过一丝异色,然后他便郑重的重新把佛珠递到了张临风的手里,却见老爸的眉头早已被挤成了川字,他再次扫了一眼佛珠,便又重新拿起佛珠,看了看,继而小心的把佛珠套在张临风的右手手腕上并说道:“老子年纪大了,不怕鬼收,这佛珠你戴着,吉利,以后没事不要卸下来,知道吗?”说完老爸还没忘把姐的手机揣进兜里。
“嗯,那好吧”张临风随意的答道。
“哼,你要是不听我话,看老子怎么拾掇你”老爸威胁道。
“知道了,爸,你烦不烦啊?对了,爸,和你商量个事呗,行吗?以后少抽点烟,书上说,抽多了,对您身体不好。”张临风没好气地说道,同时语气里也带着些许商量的意味。
老爸转过头看了一眼张临风,说道:“嗯,老习惯了,都抽了二十多年了,不在乎这点,要死早死了”说完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哼,前几天我抽屉里的那包黄山是你拿着的吧,你人没多大就学会抽烟了,以后那还得了?”说完做出要打张临风的样子。
张临风苦笑一声,暗思道:转眼,我都已经快二十了,父亲也已年过半百。看着父亲那微白的两鬓,张临风的心底不由顿生一丝心酸。
“呵呵,我只是偶尔,不会多抽的”张临风答道。对于父亲会知晓自己抽烟的秘密,张临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自从三年前,他第一次拿了一盒父亲遗落在抽屉里的佛子岭卷烟之后,张临风便发现几乎每隔半个月父亲屋子里那破旧的电视桌下的抽屉里都会凭空多出一盒黄山卷烟,在以后的时间里,张临风每隔半个月便会去偷拿一次,同时也是自那以后父亲便再也不抽一块钱一包的佛子岭卷烟了,而是改抽五元一包的黄山。当然,对此,张临风也很忐忑,毕竟小孩子吸烟,通常会得到父母严厉的批评和制止,但是,庆幸的是,父亲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烟时常丢失,也从没问起过张临风。
老爸将手里那已经吸到尽头的卷烟,随手扔在了门口水泥的走廊上,站起身来,用脚踩了踩,然后拍拍屁股,便走向厨房。
过了不久之后,老爸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喊道:“过来吃饭吧,在庙里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都快6点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子都准备吃饭洗碗了。”
张临风拿起手中那还剩些许的卷烟,猛吸一口,随手扔向一边,站起身来跟着进了厨房。等到进了厨房,便看见老爸已经在厨房的餐桌上摆好了饭菜。张临风走到小桌的一端坐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爸,才回答道:“你不是也有手机?你不知道打给我啊?”
老爸冷哼一声道:“哼,知道你老子没上过学,没什么文化你还这样说,要是老子会打,还送你去上学干什么?”
听见老爸的话,张临风的额头不由得浮出几条黑线,事实上,张临风教过老爸很多次,但是老爸每次不是少按了几个数字,便是按错了几个号码,对此张临风也是相当无语。以前的以前,家里兄弟多,很多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特别是五八年的时候,家里的兄弟饿死了大半,能活下来便是一种最大的收获,所以老爸这辈子都没有进过校门。他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学过知识,同样,他最大的理想也系于此,希望能够从他的手里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来,来凤姐止步于初中,间接地正在读高中的我便成了完成父亲理想的唯一希望。
呵呵,张临风傻笑着说道:“还不是老爸你笨,我都教了几百遍,你还是不能记全别人的电话号码,这能怨我吗?”说完接着说道:“嗯,我记住了,以后我会主动打给你的”
“哼,还不是你小子不会教,人家老三的闺女清雨不是教会老三打电话了啊?”老爸嘴里的老三,是我的三伯,也和父亲一样,从来没有过学习的经历,也许是因为常年从事蔬菜贩运行业,所以对数字接受起来要容易的多,清雨则是我的堂妹,也是初中辍学的。对于父亲和三伯之间的故事,张临风也很无语,毕竟他的四个伯伯中,父亲独独喜欢和三伯时刻攀比着,不管什么都是如此。“呵呵,这还差不多,以后记得一定要教会老子打电话,怎么得也不能输给了老三不是”老爸边说边用右手挠了挠后脑勺。说完,父亲便自顾自的盛起粥来。
“呵呵,谢谢!”张临风笑着伸出双手探向父亲手中的粥。
老爸冷哼一声,赶紧缩回手中的粥,指了指旁边的空碗喝道:“自己盛”。看来父亲对于一直以来未能学会打电话的事,始终耿耿于怀,刚刚被张临风说到痛处,心里的不痛快余气未消呢。
张临风尴尬的顿了一下,不由得暗自恼道:瞧你张破嘴,就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看,今晚要自己盛饭了吧。以前,每天晚上,和父亲一起吃放的时候,张临风都是饭来伸手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在无声无息间便流逝了。
吃完晚饭之后,洗漱完毕,张临风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在昏暗的台灯下,张临风看着散落在桌面的课本,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轻叹一声,随手便把桌面的书本理了理,随意的叠在了一起,放到一边。拿出高考准考证,看了看背后的考试安排,再次的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双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
“唉,书到用时方很少,学到考时悔已迟啊!临阵磨枪,该从何磨起呢?”张临风看着堆放在桌面的高中课本自言自语道。
对于临阵磨枪,张临风有着一套自己的见解,语文贵在平时积累,厚积而薄发,这几天早起记熟必背古诗文则大体无碍。数学吗?临场发挥貌似才是正途。至于英语,张临风已经不抱任何想法了。那么剩下的五天时间,哦不,应该是四天时间,看来应该着重好好地温习一下政史地了。张临风仗着个人的记忆优势和独特的理解分析能力,在高二分科的时候,果断地选择了文科,这既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却又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毕竟,英语方面,张临风比很多人都要悲催的多。
确定了复习方向,接下来的效率要高出很多。张临风搬出高中所有的文科课本,慢慢地看起来。看着堆积成厚厚一叠的课本,张临风苦笑一声,唉,留给自己的时间原来如此稀少,这么多的课本全部看完,恐怕没有十天也要半月时间吧。
张临风站起身来,走到床沿边坐下,扫了一眼书桌上的课本,便一头倒向自己的小床,看向天花板沉思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张临风渐渐地坐起身来,重新坐回到桌前,拿出一本文科书本仔细看了起来,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书本,再次抬起双手揉了揉眉旁的太阳穴。
理了理思路,便又重新看起书来。
等到临近午夜的时候,张临风才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关了台灯,摸索着爬到**,靠在枕头上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大体有了未来几天的复习计划,他将未来四天分别划出一天用来温习政史地要点,至于多出的一天,则用来平静心态和随意地练习几道习题,数学为主,文科附之,即能复习功课,又可找到考试的感觉,想到这张临风满意的不由一笑。
在张临风复习功课的时候,只见张临风的父亲,每隔半个小时便会来到小房的门前,静静地呆立几分钟,通过门缝看向房内,等到张临风关灯之后,老爸便再没有踏出自己的房间。四间一层平顶楼房,最西边的那间是家里的客厅,倒数第二间则是父亲的卧室,至于张临风的房间则在靠最东面的位置,而剩下的房间本来是来凤姐的闺房,因为她外出务工,房间已弃之许久未用,家里许多闲置无用的物件渐渐地便多半堆放于此,每次父亲只有经过这里才能到达张临风的房间,故而每一次老爸的来临,张临风都会大体知晓。
听着老爸远去的脚步声,张临风思忖道:按着惯例,这应该是父亲最后一次观望了。想到这,张临风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甜蜜和感动。张临风翻过身来,弯腰伸手按灭床下的黑猫蚊香,留待明天继续使用,这才重新躺好,慢慢地,便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张临风依稀感觉到老爸再次的来到他的小房,将他身上半盖得的褥子,重新理了理,然后弯下身去,打着火机,重新点燃了那只剩下小半的蚊香。等到老爸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才重新立起身子,看了看张临风,然后背着手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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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日有所思夜衍梦』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照~小房的时候,便可清晰的看见小房里那半大的小~~~~着一个~孩。他~~着,一只~耷拉在~边,~早有大半~~没了褥子的掩盖,~孩只~了一条短~,也许是因为临近夏天的缘故,~梦中的~孩并没有~丝毫凉意,他依然还在沉沉~~。~梦中,张临风隐约~右~有些冰冷,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随意地看了一眼,惊的立马甩甩了~,然后便听见一~低沉的“嗯......”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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