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我又到小文家找他去上学,看见小文爸爸已经好了,就像这件事从来就没发生在他身上似地,只是嘴仍然歪着,除了影响美观,其他倒没什么影响。直到过了将近三十年了,我现在每年回老家还能看见小文爸爸的嘴是歪的,好像他自己已经习惯了,村里的人和每个认识他的人好像都习惯了他的这个样子了。这里我有必要介绍一下上面我们提到的“山魈”。对李桂芬说的山魈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时只是知道那是一种邪门外碎,是一种可以害人的东西,直到最近我读《山海经》,才从上面找到解释。《山海经&8226;海内经卷》里提到的:“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也即《海内南经》里的枭阳国人,这种吃人的怪物,虽然样子有些微的差异,倒是和小文爸爸遇见的东西有几分相似。又有曰:山魈,乃是山中的怪物一种,身长体黑,力大无穷。传说中,它可以跑的比豹子还快,可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且寿命非常长,被人视为妖怪。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既然是南方的东西,还见人即逃怎么会害下文爸爸呢?
说起这李桂芬啊,我突然又想起一件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一件事。就在小文爸爸这件事过去后的那个冬天,好像是即将要放寒假的时候。那时候我在我们班里当班长,于是就有一些班里的琐碎的事情落在我的身上,当时的农村小学校条件相当艰苦,偌大的教室就点着两台土制的炉子用来给同学和老师取暖,生的是无烟煤,搞的教师整天乌烟瘴气的,同学们上一天课下来每个人的头都晕沉沉的。就是这样的炉火还不能在晚上放学后熄灭,因为一旦熄灭了第二天早晨来上课时重新生炉子会耽误一节课不能上课,而且同学们还得在院里冻上一两个小时,因为再重新生炉火时要出现很多烟的,教室里根本无法呆的住人。这样就要求我每天在下午放学后回家吃晚饭后再到学校去一趟,把炉火给封上,就是用一些煤面子把燃烧着的炉膛内填满,然后再在炉口处摆上一些煤块,这样就可以在第二天上学时保证炉火继续燃烧,而不用重新点燃炉火。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下午放了学我就背着书包回到了家,见家里还没做好晚饭就开始做作业,做完作业就开始吃晚饭。农村的冬季都是两顿饭,我们上学也是两顿饭的作息时间,一般都是下午两三点钟就放学了,回到家吃完饭也就四点左右。吃晚饭我就去找小文陪我去学校封炉火,到了学校开开教室的门看见炉火燃烧的正旺,正在我们准备要封住炉火的时候,我们的几个在学校周围住的同学也来到了教师,和我打过招呼后看见炉火正旺就和我说:“班长啊,你看这么好的火要是现在就给封上了岂不是浪费了。”我说:“那你们说不浪费能干啥啊。”那个同学说:“班长,我们家离这近,我回家拿点玉米粒来,咱们炒玉米粒吃吧,行不?”我还没回答呢在一旁的小文就抢先回答说:“好啊,去拿吧,这么好的炉火太可惜了”。
小文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时的生活条件不好,农村的孩子基本上没什么零食可吃,不像现在的孩子什么好吃的玩意都有,肯定不会去在意那炒玉米粒。我们那时能吃上炒玉米粒或炒黄豆那就是人间美味了。很快那个同学就从家里拿来了很多玉米粒,并且还拿来了一个破旧的铁筛子底。要问拿着破旧的铁筛子底干啥,这个你要是不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你不会知道这铁筛子底得妙用。一般人只会想到炒玉米粒只会在铁锅上炒,那你就错了,我们是不会用铁锅炒的,因为用铁锅炒的玉米粒就是玉米粒。而用铁筛子底炒的玉米粒就会是玉米花,你可以表示怀疑,但你可以试试,一试就会知道这其中有多神奇了。
就这样我们在教师里炒了好多玉米粒,不知不觉的天也就黑了下来。这时爷爷出现在在教室门口,可能是在家看我总是不见回来,就担心了,也就找到了学校来了。我们这些人看见我爷爷来了,也就停止了炒玉米粒。我爷爷帮我们把炉火给封好,我就和爷爷往家走去,这时天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天上的繁星点点,好像在互相吹捧着对方的明亮,又像热恋的情人在诉说着悄悄话。就在我和爷爷走到距离我家不远的地方的时候,我一个没注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于是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一跤。爷爷正走着看见我摔了一跤,很是心疼,就赶紧走到我跟前把我连拉带拽的给提了起来,问我摔坏了吗。我回答没事,一边扑打身上的灰尘一边看地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跤。可我却在地上什么都没看见,我也就没在意,以为是自己光顾看天上的星星了,才摔倒的。于是就和爷爷回了家。
那时候农村的夜晚很简单,当时我们村还没有通电,更不用提看电视了,有条件的家庭弄个用干电池的收音机就不错了。当然晚上照明基本就是煤油灯,可那是人们总是觉得煤油这东西是很贵的,所以就尽量减少使用,也就出现了黑天就睡觉的习惯,记得那时候我每天晚上经常做的事就是躺在炕上望着漆黑的空间发呆。和爷爷回到家就开始睡觉了,我依然和往常一样躺在炕上发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跟随一个很慈祥的老者往我们村外走去,好像是奔我们东山的那条小路。尽管我知道大人不止一次警告我不能去东山玩,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和那个老者走着。另外对这个我不认识的老者总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我跟他有某种联系似地。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走到我们村东头得汉河的时候我感觉这汗河和平时我们来玩的时候根本就不一样。平时这汗河就是我们村的垃圾场,谁家的生活垃圾、死猪、死鸡、死狗啥的都往这仍,搞的这地方整日臭气熏天,一直等到了每年夏天发一两场洪水才能把这些垃圾冲的干净,可是时间一长有会出现原来的样子,一般的时候我们是不会上这地方来玩的。可是现在我看见的分明是一个繁华的集市,买卖的人特别到,汗河的两边排着许多就像我们这死人送盘缠时烧的那种纸车,但在这里可不是纸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车,也就是像古人坐的那种花轱辘车。这集市上各种商品应有尽有,看起来就像我国名画家张择端的名画《清明上河图》的一角一样。我随那个老者挤过那个集市,沿着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前进,我隐约感觉我们好像来到我们村的东山坡下。
往前看去,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整齐的村路,只是房屋各不相同,有青砖绿瓦的高大院落,也有破败不堪的草房。我们继续走,来到一处院落门前,这时一处就想现在的老北京四合院一样的院落,我随老者进来院落,直奔屋门走去,只是看见这屋门很小,小到也就能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走进去。我没注意前面的老者是怎样进的这么小的屋门,就见他在门里向我和蔼的招手,面带着慈祥的笑容。这时我也向门里挤了去,可是无论怎样我都挤不进去,我用力挤着,一下子就醒了。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梦,这时我回想着这个梦,怎么也无法入睡了。越想越觉得奇怪,越觉得奇怪越想,而后就觉得脑袋传来隐约的疼痛,继而就是剧烈的疼痛。
我被这无原因的头痛给折磨的辗转反侧,于是就吵醒了爷爷、奶奶。奶奶问我怎么了。我回答说头痛。奶奶用手摸了摸我得额头,对爷爷说:“不好,孩子发烧了。赶紧下地给孩子找点药吃。”爷爷答应一声就迅速穿衣服下地给我找药,也不知道找来些什么药给我吃了下去。吃下药后约有半个小时吧,我得头痛缓解了,也就再次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我又开始做以前那个梦,还是在那个狭窄的小门上挤着,用力的挤着。又是一用力醒来。
这时候已经亮天了。奶奶和妈妈已经把饭做好,爷爷也早已经起来了,炕上就剩下我一个人。这时我意识到该起床了,于是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突然脑袋传来隐隐的疼痛,耳旁还伴着轰轰的响声。我就觉得头一沉有栽倒在炕上,这时奶奶恰巧进屋看见了,上前赶紧查看,用手又摸了摸我得额头就觉得很凉,也不知道是出的冷汗还是其他原因。奶奶感觉不对,就走到外屋和妈妈说:“咱们国好像病了,夜间就头痛,发烧,吃了点药就睡着了,现在脑门子冰凉,一会吃晚饭你去给找个先生给孩子看看。另外告诉国他爸爸给国他们老师说一声,孩子今天是不能上学了。”妈妈听了一边答应一边走进里屋,到我身边也摸了摸我得额头,又出去了。
妈妈着急连饭都没吃就去给我找来村里的医生给我看病。村医看了后又给我量了体温,结果体温较常人要低,35。0℃,这是什么原因呢。想了好半天村医又询问了爷爷、奶奶给我吃了啥药,爷爷、奶奶一一说了,村医觉得可能是退烧药吃多了造成了低体温。告诉爷爷、奶奶给我盖上被子,注意保温。并且告诉妈给我喝点姜汤,也就没有别的了,就走了。村医走后,奶奶、爷爷、妈妈一通忙活,给我盖了两床大被子,还给我灌下了一大碗姜汤。可是一直到晚上,我依然浑身无力,就好像身上的骨头被人抽走了似地,我得额头依然是凉凉的,不见一点起色,还不光这些呢,从下午开始我就腹泻,肚子也不疼,就是光泻,排出的也全是水。
这样可急坏了爷爷、奶奶,立刻叫爸爸找来村里唯一的一辆拖拉机把我拉到了乡医院看病,到了乡医院,医生看了也直摇头觉得很奇怪。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按着肠胃感冒给我输了一瓶液体。要知道那时候能去乡医院看病已经是很兴师动众了,更何况还输液了,那时候只有特重的病人才输液呢,不像现在输液很平常,现在我在医院上班我还是不主张啥病都输液,尤其是随便输抗生素那是对人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可是有很多病人及家属你要不给输液他就会认为你这个医生不负责任,就会跟你找事,甚至会投诉你。这乡医院也来了,液体也输了,那就回家吧,总该有所好转吧。
可是,接连有一个礼拜我都躺在炕上,就这样不明原因的躺在**,症状和以前一样,就是一个浑身没劲,额头冰凉伴着腹泻。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可急坏了家里的所有人。这一天,奶奶的一个老姐妹来了,手里还拎着几斤鸡蛋,说是听说我病了来看看我这个大孙子。来了也和奶奶一样摸了摸我得额头就和奶奶说:“二姐啊,这孩子这样找人看了吗?”奶奶说:“看了,连乡医院都去了,液也输了就是不管事啊,你说这可咋办,急死人啦。”说着奶奶就撩起衣角擦拭眼角的泪水。“二姐啊,你就没想到这孩子要是外症什么的呢,那医生能看好吗?”奶奶那老姐妹说。这外症就是我们这地方说的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奶奶听了她那老姐妹一说突然好像醒悟了似地说:“是啊,我都急糊涂了,咋就没想到这呢。那他姨奶奶你说这要是外症咱该咋办啊?”奶奶那老姐妹说:“二姐啊,看来你真是被急糊涂了,这还用说吗,去找李桂芬给孩子摸摸不就知道了吗!”奶奶一拍大腿说:“对啊,你看我是糊涂了,那个国他妈啊……”妈妈在外面听见奶奶喊赶紧进屋问:“娘,啥事啊?”“你去把李桂芬找来,让他给孩子摸摸,看是不是有啥外症,这你老姨要是不提醒咱们啊,还真想不起来。”妈妈一听奶奶吩咐立刻答应着往外就走,去找李桂芬。
很快妈妈就将李桂芬找来了。李桂芬这个人很好说话,无论村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只要去找她,他都会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放下手里不管多么重要的活计来帮忙。李桂芬进门后就和奶奶和姨奶奶打招呼:“在家呢,二姨,哦,老姨也在这啊。”这李桂芬的婆婆也是我奶奶的干姐妹,所以李桂芬一直称呼奶奶为二姨,那也就当然要称奶奶那个干姐妹为老姨了。“芬来了啊,你看啥事都得麻烦你,也不管你是忙闲。”奶奶赶紧很客气的说。“看你,二姨,你说这个不就见外了吗,自己家的事我能不来吗?就是弟妹不去找我我要是听说了不也得来吗,您啊,跟我就不要客气了。你就踏实的在炕上坐着,我给孩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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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坟地招魂』
李桂芬走到我跟前,拿起我得~,就像~次给小文爸爸看病一样,把起脉来。先是左~,接着是右~,我能明显~到~三个~指在我的~腕~轻重不一的动着。好~,李桂芬把我的~放~了,对我~~说:“二姨~,最近孩子吓着没有~?”~~皱了皱眉回想一~说:“没有~,孩子这几天一直在家,也没发生啥事~?”这时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爷爷开~了,在说话之前先轻轻的咳嗽两~:“那天晚~,孩子在学校封炉火,我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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