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杜子美，杜子美显然很兴奋，手里拿着四袋脆脆肠。“给你，他们要给咱们烟我没要。”杜子美把我们刚才打扑克的战利品扔到炕上。

终于把曲东强给赢住了，看着胜利的果实，而且还香喷喷的，我拿起一袋**就吃了起来。这还真是我偏爱的食物，在学校时候就不时买一袋吃。当然，我没忘了给杜子美扔一袋过去。“吃吧，这是咱们赢得，你吃，保证比平时香。”

接到手里的，杜子美又把脆肠扔到了炕上。“这些都是给你的，上回输的钱都是你拿的，这回都给你。”

这怎么能行，我给杜子美也撕了一袋。“那不算什么，不要脸。几块钱的事儿。”我大气地摆手，并把两袋脆肠扔给杜子美。

“那可不行，做人可不能一头合适，我不能占你便宜。”杜子美又扔到到了炕上。杜子美更讲究，不象曲东强说大话使小钱。这让我非常喜欢。

所以，我坚持要给，就婉转着说：“今天赢了必须咱俩平分，等下回再输了，就你负责，行不行？”

听了我这么说，杜子美才把脆肠接在手里。不过还是有些拘谨地说：“那，下次要赢了全给你啊！”

“好好。”

吃的是胜利果实，说的当然也是胜利的事儿。“怎么样？曲东强他们蔫没蔫？”

“哎呀，他们走一道吵一道，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哈哈哈——他们还说摸鼻子。”杜子美活泼起来，眉飞色舞的，耳朵上的耳环只悠荡。

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可说的最多的是打扑克，杜子美真心请教，我就师傅般地教他，我告诉她如何记住对手的牌，我交给她我所用的三三制的记忆法。我还用一副破旧的扑给杜子美演示，杜子美乖巧的象一个小学生，两手住着腮，目不转睛。因为我站着弄，她趴着看，所以他的头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在摆弄扑克同时，我就居高临下地偷看杜子美。杜子美头发很黑，还有油亮的感觉，额头象男人一样很开阔平坦，眉毛却细弯，可能这家伙就眉毛象女人了，再就是那个耳环。

“哎，杜子美，你怎么就戴一只耳环啊？”在讲解的空隙，我不经意地问一下。

杜子美用手摸了一下耳朵，很遗憾地说：“跟窦丫疯玩弄丢了，就在老磨盘哪儿，一连找来好几天也没找到。把我奶奶心疼坏了，剩这一个我就想摘下去，可我奶奶不让，说我平时好跑偏，必须得坠着。”说完，杜子美还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也跟着笑。“你奶奶可真有意思，戴一个不更跑偏。根据平衡原理，你戴一个才是跑偏呢。”我想矫正一下杜子美奶奶的理论。

杜子美却不同意我说的，就解释。“不是，不是那个偏，我奶奶说的秉性过左，所以让我戴在右耳朵上，你看我象假小子吗，就是这个偏。”杜子美有点急，鼻子上显现一层细碎的汗珠。

我假装有所领悟地点头，并不十分透彻地皱眉。然后转了话题。

杜子美象假小子是毋庸置疑的，可杜子美的**一定不小，在外面都看到轮廓来，特别往后动胳膊的时候，胸前的包包就凸显一下。你知道吗，这时候我想起来陶桂芬的话，凸出的东西就能教我干坏事，我突然有想看到的冲动，可看也就是看杜子美胸前的一排纽扣。

送走杜子美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天边的太阳要落，可人们不让落，就找很多木棍子给支住，不想太阳很热，把木棍给引着火了，所以，天边红彤彤一片。我就个怕黑的人，很希望支木棍的人们改用铁棍，那太阳就落下就慢了。

回头看见有一个人迎着夕阳从东边走过来，身上镀了一身很旧的红，红人还边走边唱。“霉日头，你快点落，落下去好进被窝，进被窝，找快活，奶沟腚沟都摸摸，摸的锄杠杠杠硬啊，找个旧缝往里戳——”

唱歌的是窦大鞭杆子窦九更，很会唱这些马蚤歌，见了我，窦九更哧然一笑，随后张口唱道：“梅小竹，站院外，左顾右盼等人来，可惜等人没想好，老寡妇例假要白来。”

这家伙象知道我要等陶桂芬似地，着实让我心里一惊，难道他听到我和陶桂芬的密谋了？还是他在瞎唱？看着窦九更远去的背影，我担心起来，按他在歌里唱的，陶桂芬是不会来了？我忙回到屋里，开始焦急的等待。

陶桂芬走到时候是说晚上来，并没有具体时间，不过，我理解，应该是天黑后就会来。天已经麻黑，仍然没有影子。

我来到院子，打着口哨来回走动，想用这个方法引起陶桂芬的注意，也是在提示，我在等你。可口哨都吹出两首歌了，还是没有见人。就在我拉一个长音时候，看见丁点从在矮墙上探过头来叫我。“哎，梅小竹，你二嫂在你家吗？”

“没有哇！”原来陶桂芬没在家。可她干什么去了呢？

“这马蚤娘们，黑了还不回家睡觉。”丁点从使劲咳了一口痰使劲吐到地上，我听到痰水打在地上的声音，这口痰一定很大，不然就不会有这样的大声。

我担心起来，这家伙看得这么紧，陶桂芬是没机会出来的。不过我希望陶桂芬已经在外面了，她从别处回来正好看到我，然后再和我密谋一下。可天已经黑透了，也没有等到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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