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猜想，那一夜母亲出门去做了什么。

到第二天，在我眼巴巴的盼望里，她回到了家。我欣喜非常的上前，一把抱住她：“妈，我想你想了一夜。”

她的神情有些疲惫，只是脸上却带着更多的喜悦，用手轻轻抚mo我的头发：“小良，你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去上学了。”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自己的求学生涯。

在村子后面的那个张寨小学上完了小学，又去镇上念初中。

村子里的大人，始终没有放弃对我的嫌恶。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之下，鲜有孩子愿意和我玩在一起。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去上学，回来的时候，又是一个人回家。在整个小学阶段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忍受孤独，从而感受孤独。

回头来看，孤独对孩子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不过，他也让我能够心无旁骛，一心专注在学习上。所以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

毛蛋的妹妹美凤，是和我一起报名上的小学。她的学习成绩也是很好，在一个班里始终和我是见上见下的水平。虽然心里跟她很亲近，但是我们之间很少说话。她始终保持着一种深深的敌意，这样的敌意，就将我排斥在她生活的圈子之外，不能走得更近。

在心中坚定的认为，她就是我的的“小媳妇”，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她拥有。当时学习特别努力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她，让她能给我一个别样的看待。

上中学的时候，美凤和我一道去了镇上。一起上学时的孩子，要么是留级，要么是辍学，他们就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镇上的中学，集合了乡里各个村子里的孩子，也集合了各个小学学习优秀的孩子。在这里，只有更加的努力，才会比别人强。

学校里的孩子要比在小学多出许多，一个年级往往分出好几个班，这样，我和美凤就被分在了不同的班里边。但是对她的关注，却是一刻都没有少，每天不看上她一眼，吃饭都没有味道。

我们的学习一直继续很好着。每次的考级成绩都张榜公布在老师办公室的前墙上，在整个年级段，不是我的第一，就是美凤的第一。

偶尔见到小学时的老师，他们都会十分欣慰的夸奖：“小良，你和美凤是咱们张寨学校的骄傲，继续努力，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出息的。”

他们的话，让人听得特别亲切。就好像自己一直活在他们的关注里，活在他们的关怀里。当孤独失落时，就会想到还有他们是自己最后的依靠。

每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美凤的名字被人说到一块儿，我的心里都是一热，仿佛我们已经成了密不可分的人。

终于到了初中毕业迎接中招考试的时候。

在考试之前，老师让大家填报志愿，我就报了一家外地中专学校。上中等专业技术学校，在当时是很热门的。一旦考上，就是商品粮（非农业）户口，能够及早的就业。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真是一种鼠目寸光的行为。因为许多年后，当年的同学偶尔碰到一起，才发现那些上过高中读了大学的，远远要比自己混得好。想当初，他们都不比自己强的。

树上的果子，总是愈往高处愈是硕大和鲜亮，但是越往高处付出的努力也就越多。我们常常抱怨自己获得的种种不尽人意，实际上是我们努力得不够付出得不够。过早的寻求安逸，实际上就是上进心不足的表现。到现在，我就一直深深后悔着，自己没有去上高中读大学，去努力摘取那更为硕大和鲜亮的果实。

当时，我对美凤报考什么志愿是特别挂心的，很希望她能够和自己填报一样的志愿。只是，在填表报表的几天里，始终没有能够从别人嘴里得到她的确切消息。等到后来知道她报的是县上的师范学校时，心里就深深后悔。后悔自己不能早一点知道，那样就可以和她报考一样的志愿了。

或许是老天眷顾我每日里对美凤的思念吧，在中招考试分配考场时，我们居然被分到了一起。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简直要欢呼跳跃起来。感觉着自己是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让美凤在成为自己“小媳妇”的道路上走得更近一些。

中招考试是在县里举行的，我们农村的考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早一天的就赶到县里，在宾馆中住下。

当天的主要任务是认考场，认完考场之后，学生们就自由活动。

小城的繁华和热闹，对于那些足不出户的农村孩子来说是新奇的。大家就到街上满世界的蹓跶，我继续着自己一贯的风格，孤独着一个人在来回的转悠。

转悠了一阵子，猛然一抬头，发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美凤，还能是谁？我的心一时狂乱的怦怦跳动，一股令人窒息般的喜悦情不自禁的涌上来。

一个声音在心里强迫着自己：“追上去，追上去。”

腿忽然就像灌铅一般的沉重，每往前挪动一下，都要自己付出全身的力气。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在我一伸手就能够到美凤身体的时候，她一下子回过头来。

成了少女的美凤，身材苗条**，皮肤光洁，一张瓜子脸晶莹剔透，像一株新鲜的柳枝在面前招摇。

看我一眼，就是白了我一眼，她没好气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内心里极度的不安，让我的说话就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这样说才好。

“我……我想让你做‘小媳妇’，一辈子的‘小媳妇’。”

说完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时隔这么多年，或许她早就把那“小媳妇”的事忘了吧。

她“嗤”的一声冷笑，极其恶毒的回敬一句：“小媳妇，小媳妇，还是回家娶你那个半掩门的妈做小媳妇吧！”

说完，她头也不会的往前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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