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我们正准备吃饭。
我的电话响了,是我叔叔打来的,
“万斌,张平他们现在就在公园里,有人报案公园里大铜钱的池塘里发现一具尸体,他们现在就在现场,想报法医的话可以去看看。”叔叔还在出差。
“张平?谁啊。”我问道。
“他就是干法医的,你去看看嘛,他做法医做得很好,你过去看看嘛。”叔叔说道。
“我又不认识他,我知道他是那哪一个?”我说道。
“你去了看见一个黑黑的……反正最黑的那个就是他了。我和他说了,你去了只要说是我侄儿子就行了。他会带你看的。”叔叔说道。
听叔叔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起了兴趣,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人的,倒是想去见见,看看心理承受能力如何。
我到的时候公园里围满了人,我从人群里穿插而过,终于见到了辆警车。几个警察就站在铜钱的池塘边上,其中我一眼就看出了叔叔说的那个最黑的法医,手带白手套,他在几个警察中站在最左边。
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打捞尸体,所谓铜钱的池塘是池塘上面架起了一个巨大的铜钱,下面是谁,铜钱上有座桥。虽说是池塘,这个池塘也蛮大的,大概两百平方米左右。
尸体就浮在池塘中央,由于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所以就直接走了过去。
“请问是张法医吗?”我朝着那个所谓的黑警察问道。
“哦,是,你就是…….”他说。
“对,我是小张,我想来参观一下你们的工作。”我笑着说道。
“可以,没事,你叔叔和我说了。诺,他们正在打捞尸体呢。”他说道。
我特意的朝水里的浮尸看去,虽然隔得远却还是看出这具尸体全身除了一条裤衩其他什么也没有。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眼前的这个池塘虽然不是太大,但是水也蛮深的。两个警察拿了救生圈套在身上纷纷的下了水。
“这水里有电啊。”我说道。池塘里安装有灯光,夜晚的时候发出光亮,这样铜钱也才会更漂亮。平时见这水里都是有电的,所以池塘周围都装上了围栏,并且有安全警示。
“刚才我们已经让负责人关了电闸。”张法医说。
“哦…哦”
我看着两个警察在水里缓慢的朝尸体靠近,手里各自拿了一条绳索,有些笨拙。但是眼看着就要靠近尸体了,我的心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他们用绳子套住了尸体,慢慢的往回拉。
我在张法医身旁站着,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我的身边除了张法医,还有一位不知是谁,他身材看起来比较魁梧,个子和我差不多。
两名警察正努力的往回拉着尸体,他们的**早就湿透了。我一直盯着他们后面的尸体看,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已经可以看得见尸体苍白的肤色和尸体被拖动留下的长长的水波。
眼看他们快要到岸了,我越看越清楚……是具男尸,脸色苍白,而且躯体上还留有一些疤痕。由于被水泡了一段时间,尸体显得有些肿胀。
“哇…”我吐了一地的。
我身旁的张法医和最左边的侩个子看着我笑了。
“这个都受不了,还想做法医啊,这种算是好的咯,碰上一些高度腐败的尸体,你恐怕得吐得爬不起来。”张法医说道。
我从他们中间退了出来,觉得心里实在难受。我回头看了看他们,可是一看到躺在地上的苍白色尸体就一阵的反胃。
“难过的话先在那边休息休息,这种是需要适应的。”张法医朝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远远的看着他们对着尸体照相。那个黑黑的张法医则弯下身大量尸体。
待我恢复了心理之后我就走了过去。
现在的感觉好多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恶心,不过只要吐过一次就不怎么了。
“没事了吧。呵呵……”那个侩个子朝我说道。
“我们大队大队长。”张法医一边给尸体标比例尺一边说道。
“没事了,”我说道。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苍白而冰冷,再加上死者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心里更是恐惧。一般说来短命的比自然老死的更恐怖。
“法医干的就是这个了。”张法医起身说道。
“弄清楚案件,死者是怎么死的,然后下死亡报告。”旁边的大队长说道。
我点了点头,终于发现法医是死人打交道的,虽然看起来眼前的张法医做起事来什么也不怕,可是如果现在是换作我的话,一定干不了。其实最主要还是心里的适应。
警察把尸体用尸袋装了起来,抬上了车,然后张法医对我说道:“走了。”
“哪里?”我问道。
“解刨室。”他说道。
“什…什么?解刨室。”接下来的可比现在更有挑战性了。
车上几个警察都开始抽起烟来,
“来一支?”他们的队长问我。
“我….不会。”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解刨?”其实我一直想不通的就是法医为什么要解刨尸体,那时对于法医的理解也还不是那么的透彻。
“解刨了你才能断死因,是由于伤到脏器还是大量的内出血。比如说刚才这具尸体,大致的看一下可以断定死于打架斗殴,头上,腹部都有一些伤,但是具体的是那处的伤才是导致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不解刨开你根本就不知道。”张法医说道。
“哦…”我吱唔了一声。
车子直接把我们送到了县人民医院,我很奇怪的问道,
“为什么要来医院?”
“公安局里没有解刨室,我们只能用医院的太平间了。”张法医说道。
“太…太…太…太平间!!”我心里开始发毛了,原来就听说医院有一间屋子,专门停放死去的病人,人们都叫它太平间。印象里这里都是很恐怖的,想不到今天就要去那里,这真是对自己的真实挑战。
他们把尸体搬了进去,张法医也随着走了进去,看他的样子好像早就已经喜习惯了,我在后面有些发毛,刚进门就看见里面一张张**摆了几具尸体,上面用一张白布盖着,像是一具具的木乃伊。
“进来吧,不用怕,现在还好,尸体少了,只有几具,多的时候整个太平间都摆满,没什么好怕的。我一个人都要来的,这种地方。”张法医对我说道。
“什…么,一个…一个人都能来。”我抖瑟的说道。
“哼,一个人来还不算,原来的那些说出来怕你不敢听,我一个人解刨七具尸体,台上睡四具,台下睡三具,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弄完。”他说着,拿起解刨刀就准备开刀。
我小步的终于挪到了张法医身边,眼看着他就要开刀,觉得好残忍,一个劲的把眼睛闭上。
太平间里只有我和张法医,我感觉后脊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用怕,这只是解刨,不是做手术。”他说道。
“不是,我原来从没有见过拿人开刀的,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和动物的一样。”我眯着眼睛说道,此时我已经看到他手里的刀子朝尸体皮肤**去。
“当然是一样的了,都是动物啊,做法医心里素质要好,你就简单的把尸体当作是动物,当作是做实验就行了。”
他又停了下来,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一般尸体上有很多的伤疤,可以根据伤口的部位和形态大致的推断致命伤,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有时候推断的准了,刀下哪里,致命伤就是哪里。”
“你看,这里的一个伤口,”他指着尸体右侧腹部的一个长约3cm的伤口,说道“这一类的伤口,称为刺伤,这个你以后学了法医学就清楚了,尸体的体表伤口处没有流血的迹象,但是伤口所在的部位你要考虑可能伤到内在脏器,这会引起大出血。只要一开刨就是一肚子的血。”
说完他手起刀落,沿着胸骨中线向下长长的划了一刀,由于尸体被水泡过,在尸体被划开的一刻肠子就噗的鼓了出来。那一瞬间,我差一点又吐了。
这是在学习法医之前第一次看到解刨,同时也增加了我对解刨的印象。记得那次回来以后我几乎一个月都没有吃肉。
张法医随机翻弄尸体的肚肠,把肠子理在了一边,我看见了尸体的其他的脏器,肝,肺,感觉好恶心。我随即退开了几步。
“看到没有,这一刀刺进来,恰好刺中死者的肝右下缘,腹腔里到处是血块,现在可以下死因了,肝右下缘损伤,大出血死亡。”
我哪里还说得出话,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想避开那一股血腥味。
他拿起相机对着尸体照了几张相,随机把相机交给了我。
“来,拿着,就算将来做不了法医,做其他的技术人员也可以。”他说道。
“其他的技术人员?还有些什么?”我问道。
他在对尸体进行缝合,“多了,照照相,做做记录也可以啊。”
我拿着手中的相机,心想,法医这种工作实在是残忍,像他说的,做个技术人员,照照相,做做记录。而且我今天刚报了法医,就看到了现场,这种也太巧合了吧。
看着张法医一针针粗糙的缝着,隐约的听的见阵线穿过皮组织的声音,现在想想都害怕。
缝合完毕后我们便出了解刨室,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出了太平间就是医院的一个小巷巷,灯光很暗,阴森森的,这个小巷巷又经常有野猫,几只野猫怪声的叫着,恐怖之极……
我紧跟在张法医的身后,我们朝着他的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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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公园里的浮尸(下)』
我已经休息了一天了,本来我打算回家了,志愿也填完了,接~来也没有什么事了。留在会泽也是玩耍,没有意思的。可是又想想,算了,我再去公安局找我师傅张法医,这个时候他还不是我师傅,我只是才认识~。我叔叔恰好也出差回来了,他开着车把我送到了公安局。办公室里坐着四个人,张法医我是认识的。其~三个我倒是不知道。“张法医。”我向他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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