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蓝竺籁总算松了一口气，释然地说道：“怎么不早说，安排个工作有啥难的，也不至于老兄你这么破费。咱们现在谁跟谁，收起你的礼吧。”说着把表盒子推回到留一手跟前，接着端起酒杯，并且帮留一手也端起酒杯相互碰了一下递给他。

三人分别说了一句祝酒辞后，一同把酒干了，然后坐下来吃了几口菜后，栾仙媚主动把酒斟上。

留一手又重新把表盒子推到蓝竺籁跟前拍拍盒子说：“老弟，这表看来你可以派上比我那侄儿分配工作还有价值的用场上去了。”

“什么用场？”蓝竺籁不解地问道。

“你是搞政治的，难道你没从刚才的那几条短信息里嗅出点什么吗？”留一手得意地点道。悟性极高的蓝竺籁不自信地说道：“别想，哪儿个领导家有子女呀，或是七拐八拐的亲戚朋友家的孩子需要分配找单位了，领导的记忆就会好起来，总是很容易想到我蓝竺籁，可是到有提拔重用的机会时，领导的记忆力就不行了，记不起来不说，你去找他，他都有理由不见你。我现在这位置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好不容易才见点实惠，投进去的本才捞回来，眼看以后就要见利了，我可不想再折腾了。我不过是普通百姓人家出身的，能有今天我知足了，咱儿好歹也是科级待遇了还想啥儿去。在我们老蓝家还没做过我这么大的官呢。整个济州地区比我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比我还想那位置的人大有人在，到时我恐怕连边都沾不上。”

“真是小家子气，难道我就不是老农民出生？我能有今天不也是靠努力得来的嘛！要不怎么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呢？你不去试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不行？凡事都是事在人为！这样吧，咱俩来个君子协定，我出钱你去跑，济州不成就跑省里去找路子，多少都算我的，一旦你成了我们蛛城市的一把手，以后蛛城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全归我，既便不能全归我，至少我相忠的地皮，你要折价给我，我配合你走好招标形式就成。”精于做生意的留一手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低投入高收益的生意经。

“行，咱丑话先说在前面，一旦办不成事，别抱怨我害你做了赔本买卖。”蓝竺籁见是有得可图的无本生意，想都不都想后果地就应承下来，并把表盒子收入囊中。其实，他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基本上是把此事当酒话来看待的。

因为在官场上混了十多年的蓝竺籁心里最清楚——这世道，要想当官，虽然不是象古时候那样可以随便花上些钱捐个官做那么容易，但有些官帽子的确是可以花钱买来戴的，但也不并不是所有的官帽子都是可以花钱买下来的。有的人花高价却未必如愿以偿。就说年前的一次人事调整吧：有个市的市委书记的位置需要调整，上面有意让邻县的一个副县长去接任。而那个市的市长硬要争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结果，钱花光了，市委书记也没当上。他太太与他私下感叹，原以为花钱就能买上官当，看来我们错了，还是要相信组织啊！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后来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听说后，得意地在朋友跟前说，这个憨熊，有钱都不会花，花六十万都没当上市委书记，真是太笨了，老子才花了四十万就当上市委书记了。哼，想高升要先找对路子，巴结领导要知道投其所好才行。蓝竺籁可不想费这个神，投这个资，之所以这样爽快地应承留一手，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表心安理得的收下。

回到家。妻子何晴正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部韩国剧《看了又看》。蓝竺籁是个惧内的人，见何晴还没睡，而且正用一种抱怨的眼神瞪着他，就知道今晚又不会好过了。心想，坏了，今晚的行动忘记告诉何晴了，不知这夜叉一会又怎么喋喋不休地唠叨了。

果真，没等蓝竺籁把鞋换好，何晴就劈头盖脸地向他发起**了：“还知道回家啊，都几点了？不回家吃饭也不吱一声，害得我白做那么一大桌子好菜，让女儿也跟着白等你一个晚上。”蓝竺籁已习惯了何晴的唠叨。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否则的话，你说一句，何晴那边有十句，二十句扔给你听。所以他嬉皮笑脸地朝卫生间边走边说：“对不起，手机没电了，你看电视，不打扰你，我认罚，一会儿我给你端洗脚水。”

何晴正要再发泄几句时，蓝竺籁忙说：“你看电视，我这就给你端洗脚水去。”说完人已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蓝竺籁端着盆洗脚水来到何晴跟前，把盆放下，主动帮她洗起脚来。见到老公的殷勤表现，何晴的气也就慢慢消了，也不再言语，又专心地看起电视来。

给何晴洗完脚，蓝竺籁独自钻进书房，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掏出留一手送的那块瑞士产的新型的英纳格全自动的机械表来细细观赏。

蓝竺籁一边欣赏手表，一边在想关于手机短信的可靠性。如果，蛛城真如短信上说的那样，那么毫无疑问蛛城的一二把手肯定要被上面换掉，自己是否也去碰碰运气，试一下呢？又要往外扔钱了，不知何晴是否愿意。其实，扔钱是小事，关键是何晴肯不肯放自己去。

睡觉时，蓝竺籁试探着对何晴说：“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何晴没好气地问道。

“我想去蛛城当一把手去。你同意吗？”

“你没发烧吧？发什么神经？”原本躺下的何晴听后，突然坐起来，用手摸摸平躺在身边的蓝竺的额头担心地说道。

蓝竺籁赶紧用手挡住何晴的手，也坐起来，说：“别激动，我没发烧，也没发神经，正常的很。”

“那你突然间发什么神经？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想去蛛城当老一了？那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你去了，那蛛城的老一干嘛去？你简直是在莫名其妙吗。”

“蛛城发生爆乱了，你不知道？听说，市政府被人给砸了个稀巴烂，你没听说？”

“尽瞎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就是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

“真的？”何晴瞪大眼睛怀疑地问。

“真的。”蓝竺籁肯定地回答。

“噢，难怪我不知道，下午我不舒服，没去上班，也没出门。”

“你觉得我有戏吗？”蓝竺籁不失时机地问道。

“没戏。”何晴没好气地答道。

“为什么没戏？”蓝竺籁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何晴不耐烦地说：“你还是安安分分地在家当你的人事局副局长吧，你们头儿再有两年的光景就退了，到时，那局长的位置不就是你的了，别再整天东想西想了。”

“这怎么能叫东想西想呢？难道你不希望我事业上再更上一层楼？”

“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说啥呢你？你怎么就知道我去不了？”

“我是说你去了也干不了，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

“也太小看人了吧。”

“没小看你。是我不想让你去。”

“为什么？”蓝竺籁更不解了。

“不为什么，自己想去吧。”何晴再次不耐烦了，说道：“好了，关灯，睡觉。”正说着就把床头灯关灭，躺倒睡下。

蓝竺籁是个惧内的人，见何晴不高兴了，也只好跟着睡下。

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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