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下山了，把你娘的种都拉来……。”

“牛下山了，把我的燕麦吃光了，把你娘的种都拉来。”

零辰五点，泗水河村人就都被接连不断的叫声吵醒。

每年到了农历四月间，泗水河人的庄稼种到地里后，便经常有从村前山坡上下来的马群牛群来糟/蹋庄稼。

那并不是野牛野马，而是泗水河人的牛马，种完庄稼这群无用的畜生便都被赶到山坡，自由地啃食刚发出嫩芽的青草，可是一遇到天旱或者大风大雨，山坡上海拔高，气候异常恶劣，经受不住煎熬的牛马们看到山下青青的庄稼，自然会偷偷跑下山来。

一群村民站在泗水河边，眼看着那群牛马在庄稼地里肆无忌惮地跑来跑去。

“一天都把他娘的种不管，庄稼踏翻根了。”

“把马就是用长绳绑上山的，心术都太瞎了，把他娘的那种都管不。”

一个瘦高个农民放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

“泗水河人，把你娘的种都拉来，我的燕麦踏成场了。”

地里的几匹马被几个村民赶来赶去，试图将它们赶出庄稼地里，可那些受了惊吓的马根本不往路上跑只顾在地里乱踏，站在路上围观的人更是吵闹了。

“把马往下赶，往下赶。”

“这样赶不是办法，要用长绳绑呢。”

一个抬着塑料脸盆的中年人。在裤兜里掏出一把豌豆放进盆子摇了起来，盆子里发出咣铛咣铛地响声，中年人嘴巴颤抖发出“笃笃笃笃”地声音。

一匹黑色的骡子慢慢朝中年人走来，中年人摇着盆子笃笃着一步步向骡子靠近。

那骡子也目光紧盯着脸盆不再走动。中年人把盆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骡子嘴边，骡子终于把头伸进盆子要吃豌豆了，那中年人以飞快的速度伸手抓住骡子额头的鬃毛，骡子受到惊吓，立即猛然抬头，中年人扔掉盆子，两手抓住鬃毛不放，骡子不停上下晃动着头部，试图摆脱束缚，后蹄猛踢着半空，地里的庄稼夹杂着泥土被骡子抛散在半空。

中年人整个身体跟着骡子头部频率摆动了一会儿，只听见那人发出哎哟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松开双手，骡子狂奔而去了。

中年人抬着盆子蹒跚着返回人群。

“他娘的种把我肚皮咬了一口。”

“哈哈…。”

人群立刻由不停地恼骚变为不断地欢笑。中年人把衣服撩起，**肚皮，围观的人盯着肚皮上的两排牙印热议。

“那才把你肚子上的垢甲剥过一些。”

“你们那骡子还会瞅地方咬再往下咬几寸，你的那命根就没了。”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大家帮我把骡子扳一下，我把他娘的种不许拉住，打折不了几根骨头才怪。”

骡子跑了一圈后也停下来远远地看热闹。两个年轻人拉起了一根长绳，走到骡子的后面慢慢往前逼近，骡子被赶过河顺着公路走进了一处死胡同。

“进了这条巷我看他娘的种还能往哪里跑。”

一群人跟着骡子围了进去，那骡子被逼到了巷子里再也没地方去了才被那中年人抓住。

王虎才早已爬上村子里一处**包，大声叫骂了起来。

他知道是王世勇的马踏了他们的庄稼，所以指桑骂槐了起来。

“把你娘的种再不管的话我放老鼠药毒倒了别怪我哦，把你泗水河人的贼，你不要皮脸，把你娘的种连夜拉到我地里吃我的庄稼，天明了就拉到山上假装马没下山。”

王世勇的这点坏毛病其实全村人都知道，只是他做了坏事还假装正经。

王世勇孤身一人却喂了一匹马，白天勤劳的村民都到地塄坎上割草，晚上把马牵下山再给马喂，他却睡在家里打起如意算盘。

四月的泗水河村，还是偶觉风寒，早上的露水挑在青草尖上，刚刚吐绿的庄稼还散发着诱人的草香。

凌晨四点，正是全村人沉浸梦乡的时候，王世勇却早已睡醒，只见他穿上了皮夹克和水鞋，拿上了手电筒，像幽灵一样悄悄地走出村子，顺着山坡一路盘旋而上，一匹溜缰的红马正向王世勇走来。

王世勇赶紧打起暗号。

“笃笃笃……。”

那马听到主人的召唤，立刻加快步伐顺着山坡一路而下，王世勇给马口里塞进几颗豌豆，那马便乖乖地跟着他往山下狂奔了起来。

四十米，三十米，离村里的庄稼已经近在咫尺。

王世勇猛拍了一下马的屁股，那马立刻领会了主人的意思。

速战速决，寸草不留，以吃饱为原则，距离作战结束，天完全亮还有三个小时。

那匹马在庄稼地里，尽情地啃食着庄稼，燕麦、洋芋、豌豆，能吃的进嘴，不能吃的一顿乱踏。

打个滚，撒泡尿，再拉一堆马粪留作纪念。

王世勇躺在草丛中，不顾露水的**，点燃烟，欣赏着那屁马的战果。

天快亮了，马肚子终于鼓了起来。

王世勇在地上捡了一堆土块朝马一顿乱砸，那马不偏不倚，迅速撤退，又腿回山坡了。

王世勇首战告捷，自然乐此不疲，这匹“战马”也被他训练地通了几分人意。

趁着夜色，王世勇也撤兵回营，再美美地睡觉。

一直以来，王世勇来无影去无踪地作案，到了白天却把罪名参杂搅合给其他人的马身上。

直到有人重视起他的行踪，他的罪恶才被村里人看穿，消息一经传开早已有人要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王世勇膀大腰圆，再加上又是光棍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明地里斗不过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自从他占有了王虎才老婆后，这个戴上绿帽的男人已经筹划着一场报复行动，当他得知王世勇经常赶着马吃庄稼的事情之后，更是气上眉梢。

王虎才早已磨好了家里最为锋利的弯月镰刀，调整了自己的生物钟，三点就起床蹲守在村东头上山的路口，一但发现王世勇家的灯亮起来他就提前一步行动。

谁知一连蹲守了四五天，王世勇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天照样有马下山吃庄稼，却不知道是谁干的。

王虎才苦思冥想的同时，王世勇也计划着一场天大的阴谋。

王世勇在泗水河村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了不少，却始终没有一个女人肯和他长相厮守的。

自从占了一会王虎才老婆的便宜后，王世勇便被这女人弄的魂不守舍，强烈的占有欲困扰地他寝食难安，便无暇顾及牛马的死活。

人都快为女人憔悴而死了，管他马的肚子是不是会饱。

王世勇自信地认为他调教过的马已经轻车熟路，就像徒弟出师门一样，不经点拨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因此王虎才的蹲守便都成了无用功，反而被夜熬得成天无精打采，相比意气风发的王世勇，显得软弱无力。

生活中缺少了夫妻间的交流，自然让王虎才的女人在王虎才和王世勇之间产生了对比。

王虎才软弱中缺乏活力，王世勇粗鲁中满含细腻。

一但一个光棍**脸皮往女人身边蹭的时候，再勇敢坚强的女人也会有所改变的。

“我就是不要皮脸，你能把我怎么着？”

死皮赖脸的王世勇不知道厚着脸皮突破了多上女人的防线，轮到王虎才的女人李董英时，他却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我们做不了夫妻，我誓不为人。”

一个光棍敢对一个少妇立誓，那可没有少年维特那样的烦恼。

为了得到这个女人，王世勇真是煞费苦心。

“首先得整倒情敌，干掉熊猫我就是国宝，干掉她男人我就是下一个目标。”

罪恶的念头，**的举措，王世勇决定立马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王虎才站在山头铺天盖地的咒骂反而让王世勇找到作战的玄机。

“既然你要下毒药毒死我的马，那我就将计就计。”

王世勇找来一把镰刀，别在裤腰，穿上他的作战装备（皮夹克和水鞋），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地往山坡走去。

蹲守N天的王虎才早已灰心失望，丧失了斗志，王世勇很容易就通过了王虎才的边防哨卡。

他的那头通灵老马早已等候多时了，王世勇牵住马鬃，一路直达王虎才家的豌豆地。

饿疯的马碰到了鲜嫩的庄稼，自然会大饱口福，吃得津津有味，谁知丧心病狂的主人已经高举镰刀。

王世勇的镰刀成月牙状，刀刃散发着寒光，刀光剑影，让人不寒而栗。

王世勇不假思索，拿刀只砍马蹄，受到惊吓的马嘶叫着，用后蹄猛弹。

夹杂着泥土的豌豆苗天女散花般溅落。

血流如注的马，呼啸着从王虎才家地里趔趄而过，一条血路便这样铺成了。

“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你。”

王世勇高兴地离开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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