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个子小,在学校课间做操时总是站在队伍的第一排。我媳妇问我,这孩子咋不随你呢!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我也曾怀疑过这个问题,这小子为什么不像他爹这样英俊**呢!虽然我是局长,但我不是从石头咔嘣里钻出来的,也是从小一步步长大的。我懂俺家的遗传特征,一个是发育晚,属于生理遗传,咱小时候也这样。二是敢为人先。属于精神遗传,我儿子是班级内各科老师重点照顾的对象,每堂课上被提问次数全班第一,谁让咱做家长的对老师“态度”好来着。解释归解释,但我咋不理解呢!我媳妇凭啥问我,孩子是她生的,我该问她才对,是不是我亲生的她最清楚。
我儿子站哪儿咱都高兴,毕竟是亲生的。但是,我手下的机关干部不是咱亲生的,他们站哪儿有讲究,我也有资格饶舌评价一番。对C局这个单位,我毫不谦虚地说,我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它拉扯大的。这里的人撅起屁股要拉什么颜色的屎,我一清二楚。我不用给他们归类,他们自己会站队。是鼹鼠就找田鼠、是果子狸就找香猫、是叶猴就找猕猴......你得有共同点,或者叫臭味相投,才能整到一块儿去。你要让黄鼠狼与鸡、猫和老鼠、喜洋洋与灰太狼为伍,那非得弄个你死我活不可,出了人命,俺可负不起责任。机关与江湖差不了哪去,你是崆峒派,就不能是武当派;你入少林派,就不能进峨眉派;你暗恋点苍派,就得远离青城派。除非你是武林盟主,入啥派都有人抢着要。我刚起步时,老哥一人儿,没派,但自从“嫁”给我媳妇后,我便成了地地道道的武林盟主。老王出差给咱带礼物,孟处喝酒邀请咱去助阵,老李收了企业东西与我见面分一半儿,几个半打字老娘们还给我暗送秋波呢!他们拉拢我干嘛?无非是看到了我是老局长的人呗!看我这人缘混的,想不起势都难,貌似达到了最高境界——全方位站队。但我是我,别人是别人。我身边也有站错队的。我当科员时祸害我的那个张某就是个典型例子,他抱住了时任副局长许某的大腿,一个劲儿往人家身上贴,刷都甩不掉,跟个草爬子(林间一种小虫,吸在人体皮肤上直至死亡)似的。别说,这招子还真奏效。当时,他的确占了些便宜。许局给了他不少权力,他还花公家钱出了几趟国呢!咱是旁观者,看得也最清楚。领导方法中说,凡是不能看过程,要看结果才对头。许局长退休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某惨了,被许局的政治异己打压,“享受”了“七上八下”政策,给弄到了二线,从此一蹶不振,郁郁离场,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现在,局里的干部都知道我与张某有仇,经常有人向我汇报张某的糗事,说张某是个十足的“五毒干部”。但是,现在人家都回家了,你们说这有还啥意义,早说呀!你看我不修理他才怪。
是谁的人,比你是谁更重要。我追随老局长这个带头大哥的目的既明确,又单纯。试问,在机关工作,谁不想得到领导的关照和厚爱,获得提拔与重用呢?咱能成功,必然有一小手,不妨介绍介绍。一是选准靠山再站队,坚决不予狗屎为伍。二是站队后保证利益最大化,该提要求提要求,有利不图,过期没用。三是尽快达成所愿,再以队长身份培养队员,维护安定繁荣的局面。别说我阴险,俺是正常人。谁不站队,谁才不正常。“捆绑式”发展才是机关内个人升职晋级的硬道理。有成语为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汉代的淮南王刘安喜欢炼丹,常天掬一帮奇人异士在他家舞弄药丸丸,研究升仙之术。后来,他成功了,嗑药后飞到九霄云外当了神仙。你说你当神仙也就罢了,你家的阿猫阿狗、阿鸡阿鸭、阿驴阿马跟着凑什么热闹、起什么哄,还像模像样地“畜产皆仙,犬吠于天上,鸡鸣于云中”,就不怕掉下来摔坏了?看来,既然古时候就有“站队”这神呼呼的玩意儿,还能流传下来,那必然能谓之为传统、谓之为文化,难道“站队”是门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您也许会问,C局机关是不是狼窝呀,咋还搞“群居”呢?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您,居民垃圾还要分类拣选呢?你说搞这个有没有必要。俺们局每个人都有队伍,非黑即白,跟我混的鸡犬升,天不跟我混的非死即伤,我向来不是惯孩子的家长。要不您过来跟我混?管饱您吃香的、喝辣的,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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