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里的书记叫张浪山,他之所以能当上村委书记,完全都是靠着他的‘家族’。
张浪山干了三届的村委书记,总共捞了多少油水,谁也不清楚。反正他退了之后,家里立马盖上了三层小别墅,买了十几万的小轿车。
别看这只是个小乡村,其中的油水一点儿都不少。尤其是最近几年,随着国家整体经济飞速发展,我们的小乡村也脱离了贫穷。造桥修路,引商投资,经济发展工作做得如火如荼。老百姓的生活提高了,那些村领导们也都吃的满身流油。
就是因为有油水,所以每次村里领导换届,那可谓都是一场精彩的战争,丝毫不亚于三国中的那些前辈们,勾心斗角,打得两败俱伤,头破血流。
我叔叔当过兵,复原后被分配到市里一家国企上班。他是党员,我五岁时他的户口才迁走。那年正好赶上村里领导换届,投票大会的前两个星期,那些竞选的人们就已经从地下开始活动了。
投票的资格必须是党员,而我叔叔手中恰好有一票,所以那些竞选者们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起初都还是在晚上,以串门拉家常的借口再我家里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聊得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拉票方面的事情了。无非就是先雄心壮志地扬言说要是能当上村委书记后,如何如何放手一搏,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而后就是拉近彼此的关系,有时候连芝麻大点儿的小事,都能被那些人说的天花烂醉。最后,自然就是把什么话都摊到明面上,如果把票投给他,他竞选成功后,自然少不了那些给他投票的党员们。
可是这年头过河拆桥的事儿多了去了,我叔叔又是一个猴精的人,被那些竞选的人挨个找过后,暗地里纠集了村里的另外十几名党员。可以把票投给你,可是你得先把好处费拿出来再说,谁也料不准你要是真当上村委书记后,会不会过河拆桥呢。
于是乎,那些竞选者们咬咬牙,狠狠心,再跺跺脚。买上两条烟,一挂猪肉,一桶豆油,或者是直接送给那些党员们一些钱,算是从那些党员们手中买票吧。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有点棘手了,如果是谁送了礼,那就把票投给谁,这是理所应当。可难办的是所有竞选者都给那些党员们送礼,而且一个比一个送的丰厚。不要的话,那些竞选者们就隔着墙头丢进院墙里面。所以,村里的许多党员又找到我叔,问他咋办?
我叔那么精,眼珠儿上下一转,嘿!在他心里,这事儿对他们党员可不是坏事儿,分明就是个发小财的机会。谁也没强迫那些竞选者们送礼上门,既然他们死皮赖脸的非要送,那咱就敞开大门,收纳了就是。至于手里的这一票要投给谁,那就要看看是谁送的礼更厚一些了。
有的家底不怎么厚的,又或者是比较抠门的,遇到这样的风头,只能及时刹住脚,不再跟着竞选了。
可是村里的那四个‘家族’,却都是紧咬着村委书记这个职位不放。提到这四个‘家族’,也不是多有钱有势,并不是电影里那些富商家族,又或者是黑道家族之类的,他们只不过是开枝散叶的比较多罢了。譬如张浪山那一大家子,至于详细有多少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听他儿子张默说过,跟张默同一个曾祖父的兄弟姊妹,就有八十多人。
我去!这要是张默的曾祖父还活着,光是曾孙子、曾孙女们去给他请安,都有以前皇帝上朝的场面啊。
除了张浪山那一家子之外,还有胡家的胡同海,金家的金二子,刘家的刘滚。他们这四家明争暗斗了几十年,虽然之间都相差无几,但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三家,总是斗不过张浪山那一家。
谁能当上村委书记,那自然就无形中成为这个村的老大,所以他们四家对村委书记这一职位,那都是相当觊觎。
以前竞选的时候,他们都是窜窜门,拉拉关系就差不多了。可是那一年出了我叔那个猴精的家伙,把多年未变过的秩序给打乱了。都恨我叔,可是他们谁也不敢惹我叔,因为那时候我叔可是掌控着十几名党员的投票权啊,这就相当于掌握着生杀大权,所以除了他们四家之外,我叔倒也像是一个新起之秀。
送礼?好!那就送,张家、胡家、金家、刘家都较劲给我叔他们送礼。详细送了多少,只有我叔他们知道,反正我记得那段时间,我家里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吃,比过年吃的都丰富,这都多亏我叔的功劳啊。
到了投票的时候,我叔也皱眉头了,这四家送的礼都差不离,那该把手里的票投给谁呢?投票的前夜,我看到叔叔在抓阄,上面分别写着那四家的姓氏。我在想我叔叔不会那么幼稚,用抓阄的方法来决定村委书记花落谁家吧?
事实证明,我叔叔更聪明。
投票的地方设在村委会的大院里,乡里来了几名领导,除了那些竞选的人之外,只有党员才可以进去。
投票结束,全村有二十九名党员,胡同海七票,金二子七票,刘滚也七票,张浪山八票。
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均匀过,这次是怎么回事儿?
还不都是我叔搞的鬼,投票前,把所有党员全都喊道一起,嘱咐他们,为了咱们村的繁荣发展,欣欣向荣,奔向社会主义小康生活,更重要的是为了村里的和平,大家把手里的票全都分一分,给他们都划拉均匀了。一来,这四家不会打的头破血流,二来,他们也不会找收礼人的麻烦,投票又不署名,咬死了说自己写的是他们的名字,谁也没招。
之所以说我叔是鬼精的人,是有原因的。他在前夜写下了他们四个人所有的名字,在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分别将写有他们名字的纸团打开,在他们眼前一晃,让他们误以为我叔是投了他们的票。实际上,我叔最后投的是张浪山。张浪山再怎么混球,他好歹也是姓张,要是让别的姓氏的人坐上老大的宝座,还不得挤兑死我们这些姓张的。
我叔这么卑鄙的耍小技俩,事后谁也没为难我叔,反而还都登门道谢。下一次再接再厉,当然还要我叔再继续支持。可惜的是我叔在那年就把户口迁走了,以后再也没资格参加村里的投票竞选。
不过,我叔给村里制造的新次序一直维持至今,什么次序?就是每次到了竞选的时候,那些竞选者们都会争先恐后地往党员的家里跑呗。所以说,我叔也算是功勋永驻了。
我虽然姓张,也是和张浪山在同一个村,但我们并不是一家子。我们这个张家,也没张浪山那个张家财大气粗的,要不然我叔叔或者是其他的叔叔大爷,就能当上村委书记了。
张浪山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人吧,起码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当上村委书记了。不过他的名声,那可是没人敢恭维,包括他的两位弟弟,在我们十里八乡那可都是臭名远扬啊。
先说说张浪山的二弟吧,张远山,他可是我们乡里,甚至是整个县城有名偷盗团伙的头目。据说他最风光时期,手底下的小弟能有两百个。小偷,小到衣服鞋子,大到猪狗牛羊,他们都会下手。
不过幸好张远山从来不祸害我们村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就本着这个原则,从来不偷同村的一点东西。
可是偷到团伙不止张远山那么一个,还有许多。所以张远山不在我们村里活动,并不代表别的偷到团伙不来光顾。不过张远山这家伙挺仗义的,为什么说一个小偷仗义,就拿我亲眼所见的那件事来说吧。
麦收季节,那天晚上,月黑风高,乌云密布,眼看着是要下大雨了。麦子还都没收回家呢,老天爷这说变脸就变脸了,真是讨人厌。
我家里的那条胡同很窄,三轮车、手扶拖拉机之类的很难开进家,所以有的为了图个方便,就把这些农用车辆放在胡同里。
对于小偷们,这可是一个多好的机会。于是乎,有一帮盗贼便盯上我二哥刚买的农用三轮车。
农用三轮车停在胡同南边的宅子上,宅子没有院墙,再往前是河,所以那帮盗贼要把农用三轮车偷出去,就得经过整条胡同才能成功。
当那帮盗贼潜入胡同后,狗吠的厉害,沉睡的乡亲们被惊醒。我母亲睡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后,走到大门后面,从门缝里瞧见几个人正推着我二哥的农用三轮车。我娘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些是是小偷,不敢冲出去喝止他们,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二哥的农用三轮车被偷,只能偷偷地爬上屋顶。
可我娘怎么也没想到,当她上了屋顶之后,我婶子,大娘家的屋顶上,竟然站着好些个黑影。我娘很清楚,他们是那帮小偷的同伙。我娘也清楚,如果她现在要是大喊一声,必定会惹怒这帮小偷。不管这帮小偷这次能否成功,他们都会找机会来我家走一遭,甚至是更严重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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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
我娘眼睁睁地看着三轮车快~被~出胡同,心急如焚,暗暗地骂着我二哥怎么~的那么~,这么大的动静,咋就没听到呢?就在这时候,村子外亮起了一片灯光,是张远~那帮人,他也是刚从别的村刚得~回来。两帮盗贼正好~头,张远~认得对方,对方也认得张远~。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说应该是井~不犯河~。可他张远~不~,对方偷到~村子~了,在他心里,就认为这是骑到他头~拉屎,不给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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