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湖边,方鼎才发现,湖面虽是平静如镜,却是乌漆不见底。
方鼎施施然在一颗歪脖子树下坐下,正在树上戏耍的几只怪鸟“吖吖”怪叫着扑扇着翅膀被惊飞,片刻后抱头躺在草地上,透过枝缝看着天空。
老子他娘的也算是经历了够多了,人生也算得上是精彩,好歹也算是身怀高中文凭的高材生,只是时运不济,霉神一直跟随,正所谓各人有各命,命命皆不同。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人生有得意,亦有失意,老子他娘的现在就是失意,失意的让老子心灰意冷到绝望。
还有老子那从未曾见过面的老爹老娘。
霍然起身,方鼎爬上一块距湖面近三米高的石头上,目眺远方。
既然老天不让老子好过,那老子就不过,生来头顶一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带把的爷们。
就连瞎转都能转到这人迹罕至的**谷,**谷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小湖洼,真正是幂幂中自有天意,定是老天爷做的领路人。
命中注定,谁也躲不了,既然如此,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方鼎一脸悲壮:“天妒英才,现在是我一代美男-方鼎,生存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天,我绝不能接受这命运的打击。”
一声怒吼:“永别了。”
但见方鼎纵身一跃,自上而下,以头入水,悄然没入湖面。
湖水荡起一阵涟漪,却只得刹那,即恢复了平静,湖水依然如往常一般,古井无波,再无一丝波澜。
方鼎没看到的是,在他投湖的刹那,**谷内的一切,花、草、树、鸟等等一切突然诡异的停止了动静,仿若游戏到中途突然暂停般,**谷内的一切轨迹定格在了方鼎投湖刹那间的动作。
时间就像是停止在了这一刻。
而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云朵滚滚向东涌去,狂风不停地呼啸而来.随后一道闪电,天空似被劈成两半,撕心裂肺的雷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天空就乌云密布,好象披上了一件黑纱袍,将**谷严严实实的罩在下面。
“高卧九重云 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 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 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 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袖 。。。。。。”
却在同一时间,轻柔飘逸的歌声一下从四周响起,骤然间回荡在空旷**谷,歌声悠扬如清晨带着微点露珠的樟树叶,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每句五字,每段十数句,或缓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处,百变不穷,觉一切歌曲腔调俱出其下,令人叹为观止。而仅是闻得歌声,就有如此神韵,不得不让人翘首以盼,歌唱之人庐山之真面目。
却见**谷口青影一闪,竟是一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年约五十许的道人。
但见道士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乍一入眼,立觉其气质非凡,再观,却仿似一不食人间烟火之奇人,有如鹤立鸡群般。
而其肩项上傲立着的一只奇异小鸟,同样的夺人眼球。
如成人巴掌般大小,一身羽毛呈诡异金色,散着金光,却是金中带着缕缕紫芒,小脑袋高傲的昂起,脑袋正中,簇生着一缕银白色的毛发,在一身金色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两只小眼精光熠熠,眼珠呈紫红色,开阖之间,精光熠熠,喙细长而尖利,闪动着精铁似的寒芒,令人毫不怀疑即使为一块钢铁,也能被其轻易啄穿。
青袍道人于山谷口停住脚步,看着**谷,古井无波的脸上微**一丝笑容,似惊喜,带着些些期许。
“遨游九天数万载,如今一朝归来,却看来是带给我一则好消息啊,若真是如此,也不枉我数万载之前的推演,设下的今日之局。”
言毕右手随意抬起,手指朝天一指。
混沌的黑压压的天际仿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撕裂开来,**了不规则的几组线条,无比强烈的光从线条里闪射出来,伴随着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为狂风暴雨呐喊助威。风狂雨暴,电闪雷鸣,搅得地动山摇!却仅是刹那间的功夫,雷电停了,风也收敛了,乌云消散而尽,又**碧蓝如洗的天空,视野又清晰了起来。
青袍道人再一拂袖,一股无形的气浪轻柔却无坚不摧的飘进**谷。
一切又活了起来,花草树木重新舞动了起来,随风轻摆,像是被注入了另一股生机。
原本定格在半空,呈展翅高飞状的几只山鸟茫然的重新动了起来,绕着山谷飞了几圈,复又停在湖边的歪脖子怪树上。
青袍道人淡淡一笑,举步迈入山谷,来到方鼎投湖之处。
瞅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微摇了摇头,略带一丝笑意的道:“是个有趣的小子,给你的第一个惊喜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湖面一阵哗啦水波荡漾声,原来波澜不惊的湖洼骤然掠起阵阵水纹,一圈圈的朝着四周荡去。
湖里猛然立起一人,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
却是刚刚投湖自尽的方鼎。
方鼎目光呆滞的看着水仅及大腿的湖洼,脸上表情怪异之极,欲哭无泪。
额头明显的鼓起一陀,显是与不明物体亲密接触留下的,头发沾满乌浊的泥浆,散发着丝丝怪味,泥水顺着发丝顺流而下,在脸上流下长一道,短一道的泥痕。
呆立片刻,陡然一声杀猪般的嘶嚎自方鼎口中飚出。
但见方鼎昂首向天,双手中指高高竖起:“我靠死你个贼老天啊,老子哪里得罪你了啊?老子从小自力更生,大了又生活不如意,做啥啥不成,如今生活无力维系,活路你不给老子,死路你都不给老子啊?老子大好青春年华,来投个湖自个尽容易吗我?我操。。。。。。老子的头啊。”
说完双手捧着脑袋,疵牙咧嘴的,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充满无限诱惑的小湖洼。
我靠,早知这样,老子就不投你这破湖烂湖了。
原来此湖虽是看着乌黑不见底,却原来是湖底乃是一片黑得出奇的淤泥,水本来就不清澈,哪里看得到底。
而方鼎那**四射兼且颇有跳水运动员风彩的一跳,一头栽进淤泥。
按说淤泥是柔软无比的,若是就此强行憋了过去,那也一了百了了,偏偏就是死,方鼎也不得安生。
偌大的湖底,不好说到处都是石头,却偏偏方鼎投湖的淤泥所在,恰好一块石头诡异的躲藏在里面。
结果方鼎就结结实实的和这块诡异的石头来了个最为亲密的接触。
剧痛之下,如何还能忍得住。
偏偏水又不深,一番挣扎之下,不会游泳的方鼎竟然从湖里站了起来,看着湖水仅及大腿的场景,方鼎那真是欲哭无泪,差点气歪鼻子。
老子投个湖自个杀都不行啊?
方鼎“唉唉”的痛号着,嘴里吸着冷气,捧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淤泥走上岸,一屁股坐在歪脖子树下,呆呆的看着前方。
却听一阵鸟叫声,方鼎如机械木偶般的抬起头。
眼睛一下咪起,射出一股寒光。
但见一物自天而降,迎着脸部而来。
好胆,莫非看老子自杀未遂,狗日的死鸟就想暗算老子?
老子行走江湖也有二十余载,岂能如此轻易中招。
说时迟那时快,方鼎正欲闪躲。
却不料来物速度奇快,“叭唧”一声准确无误的着着实实的击中方鼎脸部。
一股粘稠夹带着恶臭味的异物又与方鼎来了次最为亲密的接触。
方鼎又想哭,又想笑,木然举手在脸上摸了一把。
但见手掌湖泥中,于漆黑之中,夹杂着一滩银白色的粘状物,湖泥本身亦有股臭味,如此双重夹击之下,方鼎差点被熏得闭气而死。
若然如此,方鼎纵是达到了寻死的目的,却不免在历中上留下个被臭死的美名了。
“哇。。。。。。操。。。。。。”
方鼎一甩手,一蹦三丈高,目射杀机,狠盯着傲立于树权上的怪鸟,怒吼不已:“我把你个不知自己是男是女的破鸟,连你个破鸟也来欺负老子是不是?老子与你誓不两立,气死老子了,比老子还没公德心,这么大的山谷,你他娘的偏偏要往老子脸上拉啊?你把老子脸当成茅坑啊你个破鸟。”
“吖吖”几声鸟鸣,怪鸟立在方鼎头顶树枝上抖了抖鸟身,落在方鼎眼里,却是炫耀排泄完后身心皆爽,无比轻松的快感。
直把方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小友何须为此扁毛孽畜而妄动肝火,如此岂不失了身份?”
方鼎下意识的接口回道:“我丢失个毛身份啊?做人做到脸被当成茅坑的份上,还有个鸟身份啊?老子。。。。。。”
蓦然感觉不对,于刹那,浑身一寒,毛孔直立,原本轻柔温暖的山风吹过身体,此际却如腊月寒冬般的凛冽寒风拂体般。
妈的,怎么多出一人?而偏偏老子一点都没察觉?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啊。
大哥,人吓人,吓死人啊,你要谋杀啊?却忘记了数息前自己的投湖之举。
方鼎吓得夹起尾巴往前猛窜。
一窜,再窜,我再窜。
更加令方鼎惊悚不已、三魂吓掉两魂的情况出现了。
方鼎感觉自己使劲全身的力气,甚至连吃奶的力气都搬了出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竟然无法移动。
于是出现了一幕令人目瞪口呆的场景。
深身湿透,浊水滴答的方鼎在原地窜得如同一只猴子般,一蹦三丈高,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绳子般拉着方鼎,在方鼎蹦起的同时,又将他拉回原地。
一次,两次,三次。。。。。。方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窜得不亦乐乎,于惊骇中却又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娘的,老子这是见鬼了,平常都看人耍猴,今天却是被当猴耍了。
而方鼎也自此确信,自己确实有这个潜力。
蹦跳了数十下,方鼎终于累得张着嘴伸着舌头“呼呼”直喘。
娘的,老子跳了几下就不想跳的,可老子没办法,每次落下来,都好像有股力托着老子又往上窜,还真把老子当猴了。
好吧,老子不跳了行吧。
而于同时。。。。。。
“小友,感觉如何?跳得很爽吧?要不要再跳几下?”
方鼎吓的冷汗直冒,狂嚎出声:“停,停,不要了,够了,老子跳得太他妈的爽了,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爽过,不跳了。”
“那转过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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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玩鸟的道士』
方鼎横~心来,~,老子都到了这地步了,还有啥好怕的,舍得一~剐,老子敢把皇帝拉~马,舍得一~肉,老子敢把狼来揍,舍得一~~,老子敢把那啥来挑。方鼎擦了把冷~,~笑着转过~来。并没有想像中的恐怖场景,却只得一~着青色八卦道袍的道士。方鼎长“嘘”一~气,一~~坐在地~,埋怨道:“我说大叔~,你不知道人吓人吓~人~?”青袍道士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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