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监狱长，刚才没事吧？我听见监狱长的办公室里有动静。”迎面走来的一个身体健硕的狱警看了看狄成武，又看了看监狱长的办公室的门。

“没事。”狄成武拍着狱警的肩膀，“我和监狱长刚才研究工作，吵了几句，不过，现在好了。”狄成武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大刘，你和我去一趟一号监房。”

“副监狱长，去那里做什么？”大刘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号监房的犯人都是重犯，一般是不让外人轻易接近的，也包括一些狱警。

“监狱长要临时提审虎头，他还有一些犯罪事实没有交代清楚。”狄成武微笑着，一只手搭在大刘的肩膀上，状很亲昵。

大刘有些受宠若惊，这个副监狱长，平时一副冷冰冰的面容，他还是第一次，也是第一个被狄成武这样“关照”的狱警，大刘傻呵呵地笑了笑，说道：“好，一起去。”

“恩。”看着大刘的背影，狄成武的笑容顿时僵住，他的嘴角微微一动。

“开门。”大刘有点狐假虎威的感觉，他对新来的狱警小陈比划着，“这是咱们的副监狱长，他要提审虎头。”

“是。”小陈咔咔咔，打开了一号监房的铁门。

“你在这等着，我自己进去。”狄成武把大刘拦在门外，自己走进了监房。

“真是！”大刘撇撇嘴，看着小陈直笑，“副监狱长的性格就是这样……呵呵……呵呵……”

小陈摇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

“虎头大哥。”狄成武走到虎头的床位，很小声地问道，“你想不想出去？”

“你什么意思？”虎头愣了一下，“这狗屎地方，我做梦都他妈的想出去。”

“信我不？”狄成武把嘴凑到了虎头的耳边。

“什么？越狱？”虎头又是一愣，“我的兄弟们还没策划好。”

“信我不？”狄成武又问了一遍。

“你……”虎头上下看了一遍狄成武，笑道，“算了，别拿我开玩笑了……草，你无聊是不是？”

“我干掉了监狱长。”狄成武没心情和他绕弯子，“我一向景仰虎头大哥，我能带你出去……”

“靠！”虎头第三次发愣，“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狄成武淡淡一笑，“只希望我带虎头大哥出去之后，你给我赏口饭吃。我早妈的厌恶这身狗皮了。”狄成武用两根手指夹了夹身上的警服，“跟大哥混，多他妈的牛逼啊，想砍谁砍谁。”

“行，兄弟，有志向，也很有胆识，如果兄弟你能救我出去，第二把交椅让你坐。”虎头现在有点相信狄成武的话了。

“交椅我坐不了，能当个小弟也行。”狄成武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在虎头看来，那是贪婪的目光，可是，在狄成武的心里，那会是怎样的呢？

“也对，立即让你当二当家，怕其他兄弟们不服气，你从头做起来会好一些——呵呵，兄弟，以你的心狠手辣，在道上混，绝对会出人头地。”

“别说那么多，这些还是出去之后的话。”狄成武站了起来，对虎头笑笑，“刚才我说的计划虎头大哥没什么意见吧？”

“没。不就是受点皮肉之苦吗？只要能出去，让我干什么都行。”虎头撸起胳膊，大笑着。

狄成武恨恨地咬着牙，看着虎头手臂上的老鼠刺青，狠狠地一拳打在了虎头的鼻子上。

“够劲。”话还没说完，虎头的鼻血就流了满脸。

“看什么看？”狄成武骂着其他的犯人，“都他妈的睡觉。”

犯人们知道狄成武也和虎头一样是不好惹的主儿，现在看见虎头被狄成武打的满脸是血，都不敢还嘴，更是对狄成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惧怕。

“滚出来……”狄成武揪着虎头的衣领，把他拉出了监房，“大刘，手铐给我……”

“哦。”大刘从怀中掏出手铐铐在了虎头的手腕上，“这家伙生病了，得立即去医院……”

“这……不行吧……要请示上级……”大刘有些迟疑地看着满脸鲜血的虎头，“副监狱长，他怎么了？”

“请示个屁，犯人也是人，一旦死了，谁负责？你去开车，咱们送他去医院……有我在，你怕什么？”狄成武怒目相视，“我就不是你的上级了吗？”

“是。”大刘转身跑开。

原本这个大刘没在狄成武的计划之中，但是，他这样溜须的人，就爱往这样的势头上撞。这也正好，当时狄成武在计划的时候，就缺少一个司机，现在有大刘，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忍着点……”狄成武小声对虎头说道，“一会就出去了，你别吭声，装作全身无力。”

虎头默默地点点头，他现在心里开始喜欢狄成武了，这样的黑道人才实在是难得，不仅是身手好，够残忍，更重要的是，大脑也灵光。虎头心中想道：如果我早有这么个助手在，全国的黑道还不被我都给收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抓的地步。他妈的那出卖我的骚狗，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教训他。

狄成武押着虎头走到操场，上了大刘开来的囚车：“直接开医院。”

“真的不要请示？”大刘总觉得有些不妥。

“哪那么多废话？”狄成武在后座敲了一下大刘的后脑勺，“年底有个提升的机会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大刘开心地点着头，启动了车子，“还希望副监狱长多多提携，以后，我不会忘了你的！”

“都是兄弟，说的哪门子外道话？”狄成武安稳的坐了下去，对着虎头挤了一下眼睛，然后靠着座背，眯起了眼睛。

“站住，去哪？”车子开到监狱大门的时候，站岗的狱警拦住了。

“公干。”狄成武摇开车窗探着脑袋，“开门。”

“副监狱长啊……是……开门——放行。”高大的铁门咣咣地打开了，车子很顺利的出了监狱大门。

狄成武和虎头对视一笑，终于松了一口气。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慢慢行驶，大刘的话也多了起来：“操，狱警这差事实在是太难做了，一年半载的才能回一趟家，老婆的被窝还不知道被哪个野汉子热乎着呢，我那娘们，我看她就是个红杏……哎，真他妈的难，那么久才能日一次……是男人都得憋坏咯。对啊，副监狱长，你还没结婚吧？那你是怎么熬的啊？哎呀，这鬼路。干什么非要把监狱盖在荒郊野外的，也不给好好修路，昨天下雨，这路坑坑洼洼的。”鬼路？这个大刘，看来，真的要走上一条不归的鬼路了。

狄成武四下看了看，确定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远离了监狱所在的观视有效距离，又没有一个人，他忽然拍了一下大刘的肩膀：“停车。”

“停车？干什么？”大刘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撒尿。”狄成武冷冷地说道。

“行。”大刘下车给狄成武打开了车门。

“谢了。”狄成武趁着大刘转身的功夫，迅速抽出匕首，精准，狠毒地刺进了大刘的后心，“到阎王殿找女人去吧！”

大刘连呼叫都没有一声，健硕地身子就倒在了血泊中。狄成武绕过车头，走到驾驶位置，开门上了车。

虎头笑着将被烤着的双手举到狄成武的眼前：“打开吧，兄弟，你真是够利索。”

“呵呵。”狄成武淡然一下，打开了虎头的手铐，开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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