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辇上，明帝一直看着我，我不自在地将头别过，他问道

“允长是你的封号？”

“嗯，是宸元皇后所赐，另外还赐了小字。”我笑着回答

“哦，是她所取，小字是什么？”明帝此时已经没了平日的威严，尽是温和，我也放下心防，道

“小字繄。陛下可以叫我阿繄。”

“繄？意为惟，唯一。果然是她的风格。”

我和明帝闲聊着，不一会就到了凤栖殿。苏姑姑见我回来松了口气，因着明帝在也没有责怪我，明帝当即留在凤栖殿用了晚膳才回去。

明帝走后，逝柔皇后便一直盯着我看，她的眼神盯得我极是不自在，我走上前，欲跪安，她却幽幽道

“阿繄，本宫正愁无从打发这漫漫长夜，你就留在这陪陪本宫吧。”

“是，皇后娘娘。”我只得应下，苏姑姑同几个宫女收拾着膳盒下去了，我随着逝柔皇后走进内殿，她床帏旁挂着一幅绣像，是两个女子在赏花，应该是宸元皇后和逝柔皇后，逝柔皇后道

“这是以前本宫还是西昭皇长帝姬时，宫中最好的绣娘所绣，怎么样？宸元皇后是否有倾国之姿？”

“回皇后娘娘，宸元皇后自有倾国之姿，可娘娘您也有闭月羞花之貌。平分秋色。”我自是回答得小心忐忑，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眼前的主。

“呵呵，可为何他仍旧不肯忘记她？”逝柔皇后苦笑一声，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安慰道

“皇后娘娘····”

“叫本宫姑姑吧。”

“姑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时，空荡荡的寝宫里仿佛只能听到火烛燃烧的声音。

“阿繄，你可喜欢陛下？”

我不知她话为何意，只得谨慎回答道

“陛下年轻有为，阿繄对他钦佩不已。”

“你对他只有钦佩吗？可陛下却对你有男女之情，阿繄，你可愿进这南昭后宫？”逝柔皇后猛然回头看着我，我还沉浸在她的话中，

“皇后娘娘，阿繄不愿。”我猛然跪下，逝柔皇后走近扶起我，道

“阿繄，如今是姑姑同你在说话，你不必拘礼。”

“姑姑，阿繄不愿嫁给陛下。”我被她扶起来，心里却是害怕了，逝柔皇后看着我的脸，叹气道

“怪只怪你和她长得太像了，陛下登基近十五年，至今膝下无子息，皆是因为她。陛下因她虚设六宫，连本宫当初嫁给他亦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如今，陛下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膝下无子可立太子，连太女也没有，太后着急不已，如今却留你在宫中，其意不言而喻。陛下对你亦是极为不同。阿繄，站在皇后的角度上本宫希望你入宫，可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上，本宫不希望多一个女人来分走我的丈夫，站在你姑姑的角度上，本宫更不希望你入宫。因为你终究不是温柔，即使得到万番宠爱，亦只是个替身而已，何况这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听完逝柔皇后的话，我陷入了沉思中，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南昭明帝怎会对我有男女之情？我又该如何应付？

我失魂落魄地从凤栖殿走出来，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到了浮绘宫门前，木几忱感觉到有人进来便抬头看，一见是我，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抄写《道德经》。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道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兴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悲沉，兴许是我不再自称“孤”，木几忱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冷声道

“如今有一个机会，你杀了我吧！”

他似乎是觉得我疯了，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从头上拔下一只金簪扔到他的面前，道

“你若不敢杀了我，毁容也是好的。”

木几忱拿着金簪站了起来，我闭上双眼，静等着他动手，只要毁了这张同宸元皇后相似的脸，我就不必苦恼了，可是等了许久，也不感觉疼痛，只觉得发间有东西**，我睁眼，便见他将金簪重新插回我的发间，并替我拢了拢头发，道

“如此漂亮的脸蛋，我可舍不得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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