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来的很快！突然有一天上课老师对我们郑重其事地说：“同学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初二的学生，初一已逝去不复返了！初二是初中阶段最重要的一年，所以你们要努力的学习。”

初二的时光在我的记忆中比较短暂，在这一年中我看了不少书，刘辉对我礼敬有加，他知道我喜欢看课外书籍，就从他家带了好多的书给我看。在这一年，我和甄珍看了《红楼梦》，甄珍告诉我说，她不喜欢贾宝玉，以及林黛玉对爱情悲伤的忧郁。锦衣玉食和奢靡的生活环境让贾宝玉失去了真正的男人特有的气质；爱情是一件很开心浪漫的事情，不应该多愁伤感。不过她**地喜欢这部书本身：近乎完美的人物描写和曹雪芹那绝妙的辞赋。以至于我看完这部书以后再也没有还给刘辉，而是送给了甄珍，甄珍嘴里面说着：“不还给人家不好吧！”但手却**地握着书本不放。

我对刘辉说我把《红楼梦》丢了，刘辉如无其事地说：“丢就丢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让人值得留念的东西。”

看着他如此大方我心中一笑，之后他告诉我他爸爸以前做村书记的时候，把村里的图书室搬到了自己家，所以他们家有很多书，以前他爸爸还经常抽时间看看书，但自从他爸做生意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那些书。“那五六柜子书上面落满了灰尘，家人都懒得去动它们！正好你喜欢看书，就拿来让你看了，如果你喜欢我送你一些好了！”刘辉懒洋洋地说完，其表情就像在他看来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着落，突然如释重负，心情很轻松。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拿来了很多书籍：《简爱》、《三个火枪手》、《鲁宾逊漂流记》、《三国演义》、《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等，而我最钟爱《鲁宾逊漂流记》喜欢一切从一无所有开始，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在艰苦的创造生活中获得人生的乐趣。生命的延续就需要那种智慧的力量和双手的力量。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刘辉给了我很多书，他从来没有问我归还的事情，我也没有给他还的意思，唯独一本《水浒》我刚看完，甄珍才看了一半。他就催着要，我问起原因他说道：“在我家的几千册书中，我最喜欢《水浒》，可惜现在不是古代，要不然我就去当绿林好汉。”言表之中对占山为王的江湖豪杰充满了神往之情。

罢了，你如果做了绿林好汉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就让人家等着，你自己去叫哥哥的那种好汉，我心中想。虽然刘辉给我送了好多让我喜欢得要命的书，但最初对他的印象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也可能是觉得他曾经在心中占有过甄珍，对他我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鄙视，如一段距离一样怎么也不能和他拉近距离，这种距离藏在内心深处别人很难发现的地方，只有我自己时不时悄悄拿出来做一番憎恨。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学校**地开始流行琼瑶的小说，女生们在琼瑶构造的悲情故事中亦悲亦喜，甄珍也摆脱不了琼瑶姐姐的诱惑，每天上课总是悄悄地给我讲灰姑娘是怎么在苦难中成为大家少妇的。

男生则沉浸在金庸、古龙的打打杀杀中，在我们班就有好几派。许开斌自任少林的方丈，王君雄踞武当掌门之位，瘦的跟猴一样的赵进居然成了魔教教主张无忌。他们几个武林门派每天下午都在教室后面召开武林大会，争夺武林霸主。其比武的内容是把几个凳子叠起来，看谁的跳的最高，谁的轻功就最好；还有扳手腕，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谁的内力就是天下第一。这些家伙都带着自己门派的徒弟像真的一样不厌其烦地每天都重复这些。

后来这帮家伙像走火入魔一样，给班主任鲁伊凌封了一个封号：西毒欧阳锋。而我们漂亮的数学老师王紫烟被封为：灭绝师太。许开斌高兴地大叫：“峨眉派的师太是不能结婚的，这下好了。鲁伊凌如果跟峨眉师太结婚就坏了江湖规矩。”说着手舞足蹈起来，全班同学跟着哈哈大笑。

在这一年，我又当了班长。

也是在这一年张大圈成功初中毕业，让很多人想不通的是张大圈居然顺利地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学校的的广场上召开了初三年级的毕业大会，校长很郑重地把毕业证书放到张大圈的手上，严肃的说：“同学们一定要相信坚持就是胜利，张大圈同学虽然被学校开除过好多次，但是他坚持坐在教室里学习，经学校研究决定我们还是把毕业证发给张大圈同学，希望张大圈同学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坚持再坚持。

之后再也很少听见有人说张大圈，张大圈时代就像历史一样随时间的更迭消散在闲言碎语之中。

刘辉说我是张大圈的后继者，我不屑地看了刘辉一眼说道：“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张大圈，他现在在家种地，你认为他是江湖豪杰的话，就应该跟他去种地，《水浒》里不是所有人都跟着宋江上了梁山了吗！”刘辉脸微微一红，不再说话。

其实张大圈对我很好，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跟在他后面玩，他是一个比较照顾小孩子的大哥哥，有一次他为了给我捉几只蜜蜂，下**上被几个蜜蜂蜇了，嘴肿得像猪八戒的一样，他只是嘿嘿一笑说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他还做了弓箭我俩拿着弓箭追着他家的老母猪练习箭法，被他爸爸看到以后他爸爸追着打他，他偷偷地跑进屋子里藏在了他家的衣柜中，他爸爸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他正准备出门突然柜子底塌了，张大圈跟着掉在了地上，他被逮住被他爸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上学比我早三年，小时候的我很羡慕上学，经常跟着他在他们教室后门上等他放学，看着他写家庭作业，他一边写作业一边让我使用他的钢笔在纸上乱涂乱画，现在想来那时的时光已是遥不可及。

后来我们彼此都在长大，都有了各自不同的玩伴，渐渐地我们疏远，不过我始终没有忘记童年时跟他一起玩过的时光。

吴昊毕业了，王晓花随之失恋，杨海带着血丝的眼光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憎恨之情，每次路过王晓花的座位时总不忘大骂一声：“贱货！**！”刚开始，王晓花还以恶毒的眼睛瞪上杨海几眼，后来被杨海骂的时间长了，王晓花也习惯了，偶尔杨海忘了骂她，王晓花却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杨海，没了杨海的臭骂对王晓花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因为自从她抛弃了杨海后在我们班几乎没有人跟她说话，杨海虽然在骂她但也表示了杨海在跟她说话，以接受杨海的骂声来说明在我们班还有人跟她说话，或许这也是一种自慰情结！

一次我和杨海在操场上打完球回教室，杨海突然跟我说：“现在王晓花很可怜！”我惊讶地望着杨海没有说话，杨海很为难地又说：“我真的很喜欢王晓花。”

“喜欢就去爱吧！忘了过去，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勇气！”我郑重地说。

杨海沉重地点了点头：“我试试看，我想我可以做到。”

到底是为什么，爱情就像一个不可捉摸的魔咒一样让我们如此不离不弃。我看着杨海有点瘦弱的身影心中感觉酸酸的。

突然进入初二让我们有一点惊慌失措，上一届的毕业典礼还历历在目，我们羡慕地祝贺他们步入了一个可以脱离初中生活的新时代，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们满怀期待，逃离初中去寻找新的方向。

可是现在我们刚进入初二，就感觉有些失落，失落中莫名其妙的恐慌随之而来。大家都在唉声叹气地看着自己的成绩，考不上高中就要回到家里一辈子与农田为伴。自信可以考上高中的又在担心考不上县城一中，在普通高中读书三年很可能是把以农田为伴的时间推迟了三年，那又能怎样？还是回到原地，命运的挣扎从此结束，理想也就只能停留在作业本上老师的红色圈圈中。

这种恐慌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我们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所代替，我和许开斌，王君、杨海还是到俱乐部去抽烟，聊天。许开斌同样会呆在厕所为初一的小兄弟报仇，赵进依然像济公一样整天到处游荡，请假到学校外面集市上逛的同学还是有那么多的理由，当然初三的我们思维水平已经提升了很高，请假时脸不红心不跳，再也不会出现跟老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最后还编造一个粗制滥造的请假理由：老师我妈说我肚子疼，我向您请个假。弄得老师啼笑皆非。

那个时候的我们就是这个样子，忧愁时心情糟糕透顶，过二十分钟我们会笑着在操场上大汗淋漓地抱着篮球玩个不停。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愁完就忘！

第十六章：特殊的心灵创伤

学校的操场在学校外面，跟集市连在一起。所以我们上体育课等于逛集市一样。体育老师四十岁左右，据说是从部队退伍以后到我们学校教了体育。值得一提的是在我们学校就只有这一位体育老师。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体育课在农村学校形同虚设，有的学校语文老师带体育，上体育课时给男生扔一个篮球，女生的活动就是踢毽子，什么中小学体育达标都是老师看着学生的个头高低胡乱写上去的。轮到我们上初三时，中小学体能达标测试在全国开始慢慢受到重视，但在农村中学还不是特别正规，而我们就是在此种教育环境的夹缝中开心成长的。

秋天、宽大的操场上长满了各种杂草，老师带着我们在天然的草地上做各种运动。我们一边做运动一边看着不远处的集市，不管老师喊向左看还是向右看，我们总是向集市看着。

老师生气地骂着：“王君，向右看，你朝什么地方看呢？”王君在我们班个子最高，老师一眼望去王君最明显，其实我们大家都在向集市看。没办法，老师总是枪打出头鸟，谁让王君的头被我们的高出半截来。

王君骂骂咧咧地说：“都没有向右看，怎么就说我一个人？”

体育老师不由分说从队伍中拉出王君，罚其绕操场跑三圈，我们哈哈笑着。三圈跑完以后，彻底改变了王君对体育老师的看法，每次见到老师眼睛总是斜瞪着。

有一节课，老师让我们练习障碍跑，我们每十米放一个凳子。老师先给我们做示范动作，但是由于老师年龄的问题体力不支，也可能是老师就根本不得动作要领，他轻松地跳过两个凳子，在跳第三个时被凳子绊倒在地。

王君高兴地大叫：“只听砰的一声野猪应声倒下！”老师跌倒的声音很大，惊动了集市上的人，真是风水轮流转，逛集市上的人开始好奇地看着倒地的老师以及我们。

就这样一堂较正规的体育课以老师的跌倒而结束，我们抱起篮球在操场上开心地分成了好几队。

体育课的本质是锻炼学生坚强的体魄，可是谁也想不到在锻炼的时候受到了心灵的伤害。我们班有个叫潘巧云的女同学，体育老师是他舅舅，所以她体育比较好。也可能是耳目濡染吧，好多的双杠动作潘巧云都做得很漂亮。

自从那次障碍跑出现了问题以后，老师再也不轻易做难度比较大的动作，此重任就落在的他的外甥潘巧云的身上。我们围在双杠的四周，潘巧云给我们示范动作，动作名称我早已忘记，其做法大致是双手支在双杠上，俩腿前后摆动，当腿摆动到双杠上面时身体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把腿搭在双杠上面。当潘巧云漂亮地完成前面的动作转身把腿搭在双杠上时，我们听到了一声“扑哧”，喧闹的同学们突然安静如死水一般，我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老师从双杠上抱起潘巧云急急忙忙跑进校门。突然大家如爆炸了一样，“怎么了！刚才怎么了！”“哎！潘巧云的裤裆破了”说话者脸色微红且带着淫笑“她里面竟然什么也**！”

杨海硬鼓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最后憋的实在在难受“噗！”的一声嘎嘎笑道：“我什么都看见了。”

之后，潘巧云离开了学校，辍学回家。多年以后我在大街上碰到了潘巧云，是她首先喊出了我的名字。人已经变成了农村妇女，年少时的身材完全走形，身后跟着两个孩子。那一年我大学刚毕业。

而赵进的受伤完全是一次偶然，有一天晚上我和赵进去练习双杠技巧，去的时候赵进买了一袋瓜子，我和赵进站在双杠边上吃完了瓜子，赵进开始跳上双杠，他可能是没有抓稳从双杠上面平平地掉了下来，脸部着地的地方正好是我们吃完的瓜子皮堆，一根瓜子皮直直**了赵进的下巴，当时鲜血就从下巴上流下来，我在赵进的下巴上拔下瓜子皮，帮他止血。

从此以后赵进再也没有到双杠跟前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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