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帝宫，北川霖看着眼前的奏折，心思却全飞到了宫外。一旁的首领太监张宇不禁摇头。心想要不要提醒皇上奏折拿反了。

自从他从定国公府传旨回来，三天来自家主子一直这样心不在焉的，几次奏折拿反了都未发现，用膳的时候甚至吧笔当做了筷子，他知道，自家主子是心疼七小姐。

依然记得，三年前那个白雪飘飞的夜，自家主子一身便装去了死牢，对着头发雪白的帝师大人，以皇帝之尊跪了下来，对帝师大人说对不起他。那是他侍候主子的三十二年来，第一次见主子从骨子中散发悲伤。

而时隔一个月，他鉴证了主子此生唯一的泪水，因为雨晨小姐的离世，那一夜，主子便衣来到二人坟前，对二人许诺，会对七小姐视如己出。

他有些后悔对主子实言相告了，主子现在一定很自责吧。

“启奏皇上，皇后娘娘求见。”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宣。”收敛思绪，北川霖放下奏折。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欠身一礼。

“子语，你身体不好怎么还过来了？”北川霖走过去扶住了她。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皇后问。“听妹妹们说，皇上三天未离书房了。”

北川霖并不是一个好色的徒弟，一个月中除了必须去皇后宫中两次，其他妃嫔一个月也就只能是侍寝一次，大多数时间都是独居，但即使如此，也从未有三天不出书房的记录，也难怪惊扰了一直卧床修养的皇后了。

“没事。”

“张宇，你来说。”见北川霖不说，皇后直接问一旁的内侍。张宇看了看北川霖，张口欲言又止。“臣妾听说，张宇前几天去了一次定国公府，是水家出了什么问题吗？”皇后道，见北川霖阴沉下来的脸色，知道自己猜对了。“皇上，定国公一脉如今的确有些权势过大，臣妾也不相信水凌天的人品，但是臣妾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不能不相信晨晨，不为别人，只为晨晨，璇儿在定国公府一天，你就不能动他们。”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因为晨晨，他水凌天根本不可能有今天，可是他为晨晨做了什么！”

“皇上？”皇后有些意外看着激动的北川霖。“张宇，到底怎么回事？”

“三天前清云公子和云灏公子进宫了，云灏公子冷着脸问皇上北川还是不是皇上做主，皇上细问之下才知道，那日二人在定国公府的书香水韵，看见定国公府几位小姐用鞭子将七小姐打的气若游丝，如果不是云灏公子，七小姐可能当时就死了，不仅如此，云灏公子还发现，七小姐因长期服毒，体内器官严重衰竭，连声音都失去了。”

“什么！水凌天他想做什么！”皇后也生气了，一时激动，不停的咳嗽起来。

“子语，你冷静些，朕就是担心你知道身体无法承受才瞒着你。”

“皇上，璇儿现在怎么样了？”

“朕派了两个侍卫和四个侍女过去，还赐了一些药材，并且不让定国公府的人进入书香水韵了，你放心。”

“皇上，依奴才之见，七小姐现在还需要一些您的赏赐。”张宇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那天奴才去传旨的时候，发现七小姐的房间连个暖炉都没有，而且，七小姐竟然穿着夏季的纱衣。”张宇话音刚落，北川霖一把将面前的茶盏摔了出去。

“水凌天！”北川霖声音中全是杀机。

“皇上息怒。”张宇跪地。

“子语，你知道吗？也是璇儿那个年纪，那时，母后不是皇后，没有权利抚养我，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季，仁德皇后因为父皇去了母后的寝宫，找了个理由，将我杖打以后丢在了宫外，如果不是冰晨不顾自身深夜闯进了母后寝宫，我可能已经死了，但即使如此，我发烧烧了三天，御医说如果再晚一步，我可能就就不会来了，那时的我是锦衣玉食的太子，可是璇儿不是，而且她，还深重剧毒。”北川霖目光飘远，陷入回忆中，甚至忘记了用“朕”的皇帝专属自称。

“朕欠冰晨太多太多，冰晨倒在朕怀中的时候，朕答应他将晨晨视如亲妹，将帝师以天下养，可是，帝师为了真的皇位死了，晨晨也死了。”

“皇上，这件事，您不需要管了，交给臣妾吧。”皇后欠身一礼离开。

当天晚上，一直卧床休养的皇后时隔半年再次踏入了不问世事的太后寝宫，次日，来自皇后的赏赐和太后的圣谕同时下达了定国公府。

也正因这三道谕旨，书香水韵，成了定国公府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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