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呼气,夜晚的凉风,登时让人清醒许多。站在山巅,风景尽収眼底。此时万籁俱静,远处几家灯火阑珊。
该死,还是忍不住体内对鲜血渴求欲望。
脑海中浮现刚才场景,千夕扶起她时,脖子只离了寸许,她甚至能听到血液流经血管轻快的声音,似乎在召唤她快来享用。
再迟一秒,她会直接扑上去,畅快淋漓的吸…….他的血。
体内阴寒之气再度兴风作浪。觉醒后,才明白,这至阴体质并非那么容易压制。神魔结合,本就是逆天而行,或许我本不该出生,母亲的死亡,让她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
“这样的感情背负,很累吧。”
“你。”我望了一眼来着,心思百千转。
“孩子,我并无恶意。”何田怀抱着一只雪球,拳头般大小,张开双眼,水灵灵瞧着久微。
女孩并不好奇对方为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世界千奇百怪,连自己都能存在,更遑论他种生物。读心术,怕是最低价玩意。
“这是占卜,巫术的一种。”何田好心向她解释,轻轻抚mo小毛球。
“你找我?”
“嗯,我占卜到你今天会觉醒。”
“哦?那你有占卜到我会杀了你么?”张开嘴,獠牙快速生长。
“呵呵,你不会的。”安抚怀中的小家伙。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中开始萌芽阳光的种子,是千夕吧。”轻轻笑了笑,慢慢洋溢出温暖,竟有些慈祥味道。何田看外表,死命往里猜,也不会过35岁。暂且认为她有一颗年老的的心吧。
久微怔怔望着女人,如果是母亲,也会笑地那么温柔吧。
太过敏感的孩子,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善意的眼神。也能让自己感觉是被在乎。
渴望。
“是啊,就像…….阳光。”千夕,谢谢你。
“他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呢。”何田的脸色在夜色里看不清。
“什么?”
“你还不知千夕的事情吧。”
小城里,有着固守不灭的温暖,以信念为骨架,以思念为血肉,以爱为灵魂。
如此,生生不息。
无论洪荒岁月,屹立不倒。
“妈妈,爸爸呢?”五岁的他第一次将藏在心中的疑问问出,他的眼眸很是灿烂,闪着显而易见的希翼。
他的话语如一把钢刀狠**在女人千疮百孔的心上,一滴一滴淌下血来,在毫无色彩可言的世界离,支离破碎。
她如何说男人抛弃了母子俩,与别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她又怎能!孩子还那么小,不应该背负这种悲痛。无数次幻想自己如断了翅膀的天使从高楼下坠落,活着只是徒增伤心,不如一切随着死亡终结。但,她不能。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吞下苦涩的泪,忍着喉间的哽咽,转身,如沐春风的笑。
“爸爸出差去了哦,待到迎春花盛开时,就会回来了呢,会给千夕带来最喜欢的糖果哦。”女人的神情很少轻松,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说罢,轻轻抚mo孩子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
“爸爸就快回来啰,我才不是只有妈妈的孩子,我要把爸爸带给他们看!雀跃的朝外跑去,洋溢的笑容如同太阳,令人难以忽略。
他脸上的幸福是那样灼烧女人。泪流,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了。她恨男人,恨他背叛了自己,但是更恨自己,当初那么轻而易举相信,相信承诺。
这世上最美莫过于承诺,就像罂粟,教人欲罢不能。
“你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羞羞!”一群孩子围着一个男孩丢石块,最终反复说着这话。
今天他一反任人欺侮常态,大声道:“我妈妈说,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坚定着信念,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自己的爸爸。
虽然这只是一个孩子,幼稚却坚强。
“你妈妈骗人,你爸爸早跟人跑了!”别的孩子起哄着。
“才不是,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奋力扑向前方的孩子,撕扯在一起…….
第一次,他打架。尽管输的很残,但仍很高兴,因为他捍卫了“爸爸会回来的”事实。
女人抹了一把辛酸泪,小心翼翼替孩子上药。
从此,每天在路边守候,是孩子必做的事件。同吃饭睡觉一样重要。女人给他看过爸爸的照片,高高的个子,戴一副眼镜,淡淡温和的笑。
渐渐,树枝上开满了名为等待的花蕾,热泪无比。仿佛春神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阳光下,每一朵花都是沉重的期盼。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在路边等待,他看见一个男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那隐约的侧脸,不正是自己思念的父亲么。
“爸爸!”他急忙跑上前去,男人并没有听到,开着车便走了。千夕追着追着不下心被路边的石子磕绊,摔倒在地。
一辆货车急速行驰,显然没有看到地上的人。
“千夕——”
他只记得妈妈躺在血泊里,朝他张了张口“孩子…..对不起……..”
“妈妈。”茫然的跌坐。
那个女人躺在地上,表情有着解脱后的快乐。
“孩子刚刚来到院里的时候,不吃不喝。永远呆坐在角落里,莫修一点一点靠近他,一年后,孩子变得开朗了,但他从来不开提过去的事情,像是在选择性遗忘。”叹了一口气。
“你找我什么事情?”扯开话题。心好痛,千夕…….
“嗯,我怀疑你的内心有一种悲哀。”何田的神情有些严肃。
“悲哀…….”女孩似乎想起不久前出现的声音,来自她的内心
“现在它似乎被压抑,但不能保证将来是否会实质化。”顿了顿,“可能是你出生时,父母……的悲哀吧。”何田想象那种坚决场面,内心起了涟漪。
“你的身份,究竟?”女孩虽然对她有好感,但若有如自己猜测,是狼人一族,绝不手下留情,暗中握紧了拳头。
“岚伊,巫女,擅长占卜。”
巫族,已经很少了。在最开始他们拥有问鼎天下的资格。女人,擅长占卜。男人,保护女人。他们这特殊的能力,引得其他种族愈发不安,所以联合起来,大肆围剿,所以,巫族已经很少存在了。
“谁?”久微感到气场不对,是狼,混蛋。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双手化为利刃,足尖**,御风而行,几个起落间已站在对方面前。
轻轻划过,面前的狼瞪大眼睛,身形一顿,鲜血从颈间流出,悄无声息倒下。
“切。”从鼻中哼出,这样水平也配确听。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刚才不是刀划过**的声音。
“被骗了,糟糕,院长。”快速疾行。
几匹饿狼,虎视眈眈,一跃,咬住何田手臂,鲜血直流,她慌忙护住怀中的雪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啊——”岚伊后知后觉叫喊出声。
一个漂亮的侧身踢,狼一吃痛,顿时放开了手臂。“嗷——”朝她示威。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几乎是一面倒局势。
“哎,你不行?”
“巫女的能力,是占卜,战斗……是男人的事。”岚伊撇了撇嘴。
“哦?”女孩蹲下身,将手覆盖在伤口,一团治愈的白光闪现。
等到女孩放下手时,那里已经光洁如初。
“你…..会治愈?”
“我身上留有一半天使血液,拥有净化能力。”
“这倒也是。”
“今天受伤的事情,可有占卜?”女孩促狭看了一眼岚伊。
“小毛,今天有没有受惊呐…….”岚伊一边同小雪球说话,一边头也不回下山。
小毛,这名字挺好,冲着背影嘿嘿笑了两声,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久微,起床啦!”耳边传来稚嫩的嗓音。
迷迷糊糊仿佛听见声音,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特写且放大的脸。
“你!”猛地朝后挪。神游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昨天为了抑制想吸血的欲望,下了狠手,揍了自己一拳,便晕了过去,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搞什么,这可是我的房间。
“我一直在这儿呀!”对方的眼神像是看小白一样。
“我是说,这是我的房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某人特意规划点名了地盘,谁才是老大。
“可是,昨晚我就睡在这里啊”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是么?”她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自虐,原来是会变傻的。以后,一定要注意。
“嗯嗯。”不怕死的声音再次出现。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和一个7岁的孩子讨论房间以及睡觉的问题。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无奈地罢了罢手。
“我为什么要出去!”理直气壮,干脆地没有一丝犹豫。
“难道要我请你出去么?”顺带做了一个抛掷动作,眼神也邪恶了几分。
“好吧,久微你要乖乖哦。”一只手无耻地摸上头发,女孩嘴角抽了抽。
“滚!”尖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颤音。再等一下,估计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那…….再见了。”挥了挥手,梨花带雨,一副标准怨夫相,
快速换好了衣服。琢磨了许久,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在得到进房的赦令,此人屁颠屁颠直接坐在面前,笑嘻嘻的看着。
“咦,久微在写什么呀?”探头探脑地过来。
忙着写新法律,哪有时间理他。惹急了,一脚踢他下去。
莫修近来很少过来,让他住进来也并非没有可能,况且这里出现了狼。
不得不小心防备。
不想…….失去他。
“咳咳。”润润嗓子,开始义正言辞。
“现在我说几个要求,如果你想住进来,你必须接受,嗯?”
“嗯嗯,久微说的,我一定听。”切,阿谀奉承,但感觉也不赖。
“第一,未经我同意,不得擅自入房间。”顿了顿,“当然我也会尊重你的隐私,绝对不会在你不方便的时候破门而入。”
“可要是你不在呢?”
“那…….自然另当别论。”
“第二,以后,我睡**,你睡地板。”
“不要,我要和啊微一起睡。”孩子,变聪明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可是,地板很硬啊。”
“你自己想办法。”
“第三,绝对不可以在我面前受伤流血。”
“为什么啊?”
“我见血晕。”
“第四,入夜后绝对不能出去。”自从力量觉醒后,对周围的气味也愈发敏感,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不知道狼人听到了多少。
“为什么不能出去呢?”
“我喜欢。”
“那万一,我想要上厕所呢?”
“憋着。”
“可是……..”
“烦死了,在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
“唔唔唔。”他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点头。
很满意自己威胁成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乖。”
此时千夕觉得毛骨悚然,暗流在背后涌起,久微,好恐怖。
“今天暂且想到这些,下次再不吧。”
“还有!”他的脸登时拉了下来。
“嗯?”
“没…….没什么。”
又是一天结束,久微趁着天黑,进入森林,试着寻找狼族的痕迹,很晚,才会去。
一片橘色像柔和的光芒淡淡涌入她的世界。
却见他大手大脚躺在**,占据了三分之二。
“德行。”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