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怕越快,急忙伸过手去想抓住她的脚,没想到她发了疯似的跳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前跑过去,我们离洞口已经相当的近了,只小几秒钟的时间前面的灯光一闪,牧歌已经进了山洞。
我不及多想,马上跟了进去。
洞口很宽敞而且形状较为规整,除去周围的泥土和碎石竟然像是一个两米多高一米半宽的标准长方形。我打开电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竟然是水泥面的。
我没空理会这坨水泥,看了一眼就移开了手电,门里的空间很大,粗略估计是个至少有三十个平方的大厅,后面可能还要大,但是都给碎石土块埋住了。
可能这里爆发过山洪,泥石流从靠山体的那一面冲下来把这栋建筑物给埋了起来,现在山体滑下去了一点又给露了出来。泥石流的规模应该不是很大,所以这里的空间并没有给完全填满。
不管怎么说这座建筑物都相当坚固,泥石流下来都没冲垮。
牧歌就站在大厅里两根石柱的中间,手电筒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关上了,她看起来就像是大厅里的第三根石柱,当然她没那么高。
“牧歌。”我轻轻地走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惊动了什么。
“关掉灯。”牧歌说,说话的时候她什么动作也没有,甚至看也没看我,只是停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关掉灯。”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么蹊跷的表现和我为什么心里如此没底儿,因为按理说这里一眼就看到头了,除了石头就是土,要不就是一些可能是家具残骸的烂木头和一些破破烂烂的纺织品,根本没什么别的东西。
我没有听她的只把灯光换了个方向向上照去,屋顶没我想象的高,上面斑斑驳驳的跟地图似的,其中一个角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只是我还没看清手电就给牧歌一把夺了过去关掉随即随手一丢。四周登时漆黑一片。
外面依旧山风呼号,风没有从门口吹进来,倒是侧墙上高处的窗口不断地刮进来一些枯枝败叶。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想知道牧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没有发现的。
“太亮了。”牧歌说:“晃眼睛。”
因为一点光都没有,所以我一点也看不见她,只是凭感觉知道我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拍打了一下身上沾的土,不管怎么说,今夜只能在这里避一下了。我打着火机想弄堆火,火苗刚跳起来就被牧歌拍灭了,然后我听见她向大厅的更深处走去。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乌漆麻黑,也跟着她的影子走过去。她走到被土石掩埋的地方就蹲了下去,拿一个像是筐子的东西丢到一边,接着就动手往土里刨。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以为龙生龙凤生凤,牧歌就是那龙凤,我就是会打洞那一类的。所以第一眼看看到她不顾一切的用手挖土可以想象我有多么震惊。
震惊归震惊,龙凤都打洞了,我岂有旁观之理。马上把登山杖竖到一边,找了个没烂光的木头板子加入到她的行列。
怪不得工作不好找,现在的富二代干起活儿来这么拼命,这让我们这些农民工咋活。
等清理个差不多我才发现这里被掩埋的竟然是一个楼梯,抬头往上看去这个地方的天花板就是刚才我发现有异样的那一块,现在看来可能就是这上面是个楼梯口。
我以为她要把楼梯打扫出来,可是接下来就知道我错了,牧歌对楼梯并不感兴趣。转而清理起楼梯下面的空间。
而且看她的动作比之前还要急切,我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更加不敢开灯。实在挖不动了也不敢歇会儿,因为看牧歌的样子就好像敌军的轰炸机马上要来,我们得在几分钟之内挖出一个防空洞来。
我好久没有挖过土了,最近的一次我记得还是初中时代的公益活动,大家扛着铁锹到高速公路的两边去挖坑植树,每年都去,第一年种的好像是杨树来着,第二年拔了种上桃树,后来又换成了什么树我也忘了。
石缝里钻出一些穴居的昆虫类,因为太黑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平时牧歌虽然看到一只半只的老鼠蟑螂不至于跳起来大叫,但也没有修炼到用手去抓着玩的境界。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对那些从土里逃窜出来的小动物丝毫不以为意。
大概干了有一个半小时,牧歌终于直起身来喘了口气儿。对我说:“这里就是。”
“是什么?”我不解的问,但她似乎是累坏了不想说话,我只能自己瞎猜。大厅里静的可怕,忙着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一静下来就觉得似乎有无数双眼睛躲在黑暗中。外面的风似乎小了一点,已经听不出排山倒海的气势。
现在的牧歌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这种奇怪的感觉应该从我们发现这座建筑物就开始了。我没办法再继续这么呆下去,依稀记得好像是把我的手电筒丢在了大厅里那根靠右的石柱边上。我悄悄地摸过去把它捡回来。
我不是要跟她对着干,实在是她的这种做法毫无理由。
我打开开关,一束光照在我们刚才清理出的地面上。牧歌见到光线的那一瞬间竟然下意识的大叫一声并且见鬼似的举起胳膊挡住了脸。
“牧歌,到底怎么了?”我拉了拉她的袖子把她的手放下来:“你来过这里?怎么像在刻意的找什么东西?”
牧歌慢慢地放下双手,惊奇的翻来覆去的检查自己手上的皮肤,她的手被锋利的碎石划出了几道细小的伤口,微微的渗着血丝。
这次她没有再让我关灯,而是往前走了几步抚mo着支撑楼梯的墙说:“这里有扇门。”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们清理的目标不是地面而是墙面。
我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确实如此,不过这门和这墙已经给埋了不知道多少年,都给腐蚀成了山中泥土的颜色,连个门缝儿都给糊满了。除非先认定这墙上有门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凭肉眼发现。
“这才是大门,”牧歌用手摩挲着那块厚重的硬木门板:“我们还在院子里。”
我顺着牧歌的手指看去,她已将把那一块的土屑抹掉了,**雕花的痕迹,花纹看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些什么符号,有一长串,像经过艺术加工的英文单词。不过照我的水平你就是拿小学三年级的英文教材我也不见的能看懂。
我问牧歌这是什么,她出神的说枫丹白露,为爱女席琳左拉,1926。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门但是眼睛并没有聚焦,像一个睁着大眼的盲人。
大别山里有好多晚清民国时期的各国的别墅,大部分集中在鸡公山一带,其它地方也有所发现,只不过都行不成景点。这里发现一座应该也属正常。枫丹白露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一些法式风情的楼盘或者商铺见到过,当然是以中文的形式。
牧歌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顿我看到两行字母的下面还有几个符号,真就是1926。不过这几个数字在牧歌说话的时候还没有出现。难道她能未卜先知?
我摇了摇头,我认识这丫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有那本事我早让她给我算算下期福利彩票开哪几个球了,还用得着没头苍蝇是的在这里转大山啊。
好在门把手还没有烂掉,我拉了拉,还算结实,可能是铜做的。
牧歌说门没有锁让我和她一起把门弄开,地面上有一圈反复摩擦导致的痕迹,这么看来这扇门应该是往外拉的。
硬木的门板异常沉重,我不知道牧歌凭什么说它没有锁,就在我已经筋疲力尽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听到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因为门缝都给泥石流堵死过,所以我们的对手不仅是木门自身的重量,还有来自石屑的摩擦力。
门开了一条缝儿,细小的石子儿从门缝里滚落下来,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一股陈腐的味道冲出来,显然牧歌也没有防备这股味道,她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怪味,连忙把脸埋进衣服里,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我往后退了退,用手电往里晃了晃,什么情况都没看清楚就发觉一条黑影朝已经扑到我眼前,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它就扎进了我怀里。
我本想推开它就跑的,不过并没感觉到它有什么后续动作,分量也不是很重,跟一截干枯的木头似的,就忍住了没跑,硬着头皮和它僵持了几秒钟。它还是一动不动。
我缓缓的抬起右手,灯光照在我怀里的东西上,我不看的话还能挺着,一看就再也受不了了,我怀里的竟然是一具骸骨,一顶歪斜的鸭舌帽下面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头发已经脱落了,哪儿都是头发。
这种情况下我没法再保持风度,大叫了一声“死人骨头”就冲了出去,身后稀里哗啦的,可能是我一撤那具骸骨就站不住倒了。
我也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是那会儿恐惧已经彻底战胜了理智,我没办法再顾忌是不是对死者不够尊重的道德问题。
得益于这二十几年养成的良好习惯,我瞬间就给自己设计好了最近的逃跑路线并且两步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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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回光返照』
跑出大门又往前飞奔了十几米我才收住~,抹了抹~~平静了一~心跳才回过头去,没有发现牧歌跟过来,那个漆黑的门~依旧杵在那儿。~风比之前弱了几级,树枝依然摇曳不过再没有叶子给吹~来。大~像遭遇了一场浩劫,横七竖八的~地匍匐的树~。我怀疑我刚才是怎么跑过来的,因为这一片~坡现在变得几乎难以~~。~了两~没人回答,牧歌不会是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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