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两次叩首,恳求传旨使:“末将请求特使代为转告圣上,今末将得天机可诛杀可汗永保我朝边关再无战事,成败在此一举,今若班师,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誓取可汗首级献于圣上!”满帐将士皆跪泣“吾等愿同做担保,望特使开恩!”说罢,满帐将士无不接连叩拜,个个额上咳出血迹。
特使长叹眼神一变,继而又变,扶起跪着的唳鸢,规劝道:“将军,圣上曾言,南宫唳鸢将军乃是我朝我可多得的良将忠臣,其能力绝非常人所及,他日定可轻而易举扫平突厥,扬我中原天威。况且圣上又说,此举可令突厥知晓我朝皇恩浩荡,不拘于胜负成败,更不会赶尽杀绝,使其感天恩而归降岂不更美哉?再者,南诏突厥两方似乎蠢蠢欲动,让将军回去陛下也是用心良苦啊!依洒家愚见,将军还是领旨吧!”……
南宫踌躇良久,口中似乎叨念着什么,突然想起了那个萦绕在自己梦中的女子: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尽显清纯姿态——可是,那究竟是谁呢?南宫,从来没有看清她的面容,只是多少次,多少次看到的都是她温暖的笑容和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娇美的脸颊泛起红晕之时更是美的无与伦比,可是,这到底是谁呢……
仰天长叹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罢,班师,班师!”转身拜向特使,“末将领旨,谢主隆恩!”特使若有所思的里军帐而去,满脸是险隙的冷笑……
诸葛老将军哭倒在唳鸢面前:“少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难道真要……”
唳鸢打断了他的言语:“别说了,叔父,君命不可违,何况只是让我回朝而已?叔父,这里就交给你了、”
颓废的诸葛老将军声泪俱下,刹那间好似老了许多:“少将军可晓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弃此良机,你让我等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南宫老将军……”南宫心头猛猛一震,大声斥责:“你给我住口!要是在说下去,就按军法处置!”言罢掩面痛哭,甩衣袖弃军帐而去……
翌日,南宫整装班师,遂召诸葛凌霄父子于马前交待军是:“我当即刻班师,军中事务汝父子酌情而置,吾料定可汗不期雪恨,此有锦囊三个可解三次雁门关之围,切记吾言,不可意气用事,贻误军机!我自当向天子请命早日归来!”诸葛父子应允。南宫长叹一声,遂拍马而去……
行不过数里,诸葛哙轻装赶来,南宫见诸葛哙到来慌忙下马作揖:“叔父!”
“鸢儿,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你要记住,这次回京万事小心。”诸葛哙附耳轻声说道,“方才静儿赶到我营中叮咛,夜观天象,乾相有虚,主星晦暗,客星倍明,这是大凶之兆,万事小心!”
“叔父多虑了,料京城之中谁能动我?”
“你这么想就错了!静儿的道行你是知道的!”
南宫的眼神变了变,“一切命中注定,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好,叔父。三个锦囊好生收好,否则我可就真的形势危急了!”言罢,翻身上马而去。
……
南宫单骑行到莫家庄,南宫笑了笑——前方有两人出庄盛礼相迎,不是他人,正是莫家庄庄主莫云愁和庄主准夫人云萍。
云萍笑着上前,“哟,这堂堂的大将军是要去哪啊?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你来庄上坐坐。”
“呵呵,有些忙,对了,你上次跟我提过的冰魄门流苏现在在哪呢?我,有点想见见她。”
“哟,感情来庄上不是找我的是找苏儿姐姐的,你早说不就行了嘛!”云萍调侃着说道,“知识呢,苏儿姐姐最近也很忙,没在庄上,以后大概能见到吧!”听完后,南宫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喃喃自语,“苏……儿,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怎么了?公子?不到里面坐坐吗?”云萍和莫云愁示意庄上护院让开一条路。
“不了,圣上有令,急需回京复命,失敬!”说完南宫笑了笑想要离开,这是莫云愁眼色一冷,上前轻声嘀咕了几句,说道:“公子,纵然有御阳九罡心法也要万事当心!还望后会有期!”
“莫兄弟,”南宫顿了顿,“后会有期!”
……
红日当空,金光散射,熠熠闪光,金殿上圣光普照,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皆呼万岁万万岁。两年了,唳鸢整整两年没有踏上金銮大殿,心中颇有几分悸动和怀念。昔日的曾和父帅一同面圣,当时在唳鸢的眼中,父帅是那样的雄姿英发威震寰宇,就连先皇对父帅也是敬爱有加,天真的唳鸢以为当自己也能穿上父帅的盔甲站在这里时,一定也会有人像自己崇拜父亲一样崇拜自己,然而现在的唳鸢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和父亲的差距……
太监宣读圣旨的声音打破了朝堂的死寂:“圣上有旨,今夜酉时诸位大臣需到宫中为南宫少将军接风洗尘,各位大臣可有本要奏?”南宫惊觉跨前一步:“末将有本要奏。”只见龙颜大悦:“爱卿有话按说无妨。”
南宫谢过:“末将素遵家父教诲,沙场甘战死,青史共流芳。今末将班师回朝贻误战机,奏请圣上责罚!末将久立边关而无寸功,令诸多同僚战死沙场,血洒他乡,实在愧对圣上,愧对黎民百姓!末将请命及早戍边,一者报皇恩浩荡,保家卫国,二者与生死弟兄逢合,虽战死沙场而无憾,亦以明先父遗志,亦以明为将者肝脑涂地于社稷也,望主隆恩!”说罢,三拜于上而不起。
但见圣上欣慰而笑:“爱卿平身。古人云,千日养兵一日之效,而今爱卿终年戍守边关,浴血疆场无怨无悔,高堂也任劳任怨只字不提。倘若有丝毫闪失,不可不谓朕之痛,不可不谓黎民百姓之痛啊!且南宫家族世代保我朝国泰民安,鞠躬尽力,朕担心将军积劳成疾,倘若真有如此不慎,朕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有何颜面对得起为国捐躯的南宫老将军!”唳鸢热泪盈眶,深感皇恩浩荡。然圣上拗不过执着的南宫,遂允诺如果边关战事紧急,就准许南宫停假上阵。
“不知众爱卿对于吐蕃公主慕容景公主领兵犯境一事有何看法啊?朕欲兴师清剿,保我国泰民安,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慕容景?南宫马上出列回话:“启奏圣上,吐蕃乃是我中原友好邦国,不可能会兴兵动武,愿陛下明察!”
“南宫爱卿有何把握?吐蕃图谋不轨已经多年,勾结几位不臣的节度使三番五次搅得边境不得安宁,如何说是友邦?”圣上颇有几分不满,而身边的太监却有几分喜色……
“这……”南宫唳鸢当然有自己的理由,这慕容景同南宫的交情可不一般,当然也有十足的把握吐蕃的慕容景公主不会兴兵犯境,可是他不能说,私自结交外邦便有图谋不轨的嫌疑,所以……
“好了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议,众爱卿回府准备三日后南宫将军的庆功宴,退朝!”
南宫一脸愁容的离开金銮宝殿,心乱如麻,遣散了身边的护卫,独自一人步履蹒跚的望着自己离开多年的长安,静静的观望着自己苦苦守卫的这个国家的中心,若有所思而沉沉闷闷——离开京城这么久,此刻几乎没人认识他。听着百姓的欢歌笑语,虽然高兴,但也不禁升起一丝惆怅:这些,都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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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凝噎,泪入烟波(四)』
“……你还好吗……”南~痴呓一般说出了这四个字,但有自嘲的摇摇头,毕竟心中的她除了多次造访昆仑桃源和将军府,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又怎么会听到呢?见或不见,爱就在那里,思念就系在心中,可是南~踌躇不定,究竟~~见见呢?不见,可是我真的很想念她,哪怕只是在一旁悄悄的望着~笑脸也~够!见,就怕我再也舍不得离开,此时的她一定是花容月貌更是较自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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