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在家吗?"黎瑜娘左手抱着赵悦然,右手提着两只野鸡,赵悦麟在背后背着一床薄被,用麻绳绑了,倒也不是很累,**地跟着母亲和妹妹,来到了小镇上的赵家大院,敲门喊道;其实说起来赵家在和安镇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了,有一个三进的小院,这在村子里看来那是员外爷才能住的地方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圆圆的小脸,好似很害羞一般,当他见到是黎瑜娘的时候,高兴的喊道:"三婶子,您来了!"立刻将黎瑜娘他们引到院内。
要见长辈了,赵悦然自然不能在被母亲抱着,不情不愿的从母亲的怀里下来,整了整衣角,自从转世以来她这是第一次来到奶奶家,凭着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爷爷和奶奶都是很和蔼的人;倒是那个大伯娘总是欺负他们三房的人,也是她在自己病的厉害的时候不但没有帮忙请医生,反而处处从用度上克扣三房,这才害得原来的赵悦然一命归西,父亲赵水生忍无可忍,带着自己的妻儿从家里分出去,谁知半路上女儿竟然自己活了过来。
"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他三婶,怎么你们家不是分出去了吗?难不成还想回来,我可告诉你,这房子我和爹娘还有老二家的都可分好了。"说话如此刻薄的在赵家大院里除了大房的钱盼娣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了。
黎瑜娘听闻这话,委屈的不得了,昨晚上还想着给你家送去点什么东西,今天刚来你就说这话,倒是赵悦然因为身体年纪小,说什么大都被当成童言无忌的:"大伯娘,我们是来看爷爷奶奶二伯二伯娘的,也没说来看你,你倒是热心的打着什么招呼,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的什么心。"
钱盼娣本身就是一个泼辣的主,听到这话怎么能不生气:"三房的丫头什么时候变得伶牙俐齿的,这病死一次就能变聪明点的话,那还真得多病死几次!"
"钱盼娣,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安老太太拄着拐杖从正堂出来,就听到钱盼娣说这话,怎能不气?赵悦然是赵家唯一的小孙女,老太太那是捧到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刮个风又害怕孙女是纸糊的给吹飞了,当时赵悦然生病,老太太老太爷担心之下双双病倒,才给了钱盼娣机会,说来也合该原来的赵悦然病死了。
原来是赵悦麒听到大伯娘的声音,素知这是一个泼辣的主,才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溜去,给老夫人说去了;钱盼娣恼怒的脸色一闪而过,但是大房之中拿事的还是赵火生,那赵火生也不是善茬,一有不顺便对着钱盼娣又打又骂,到现在两人还没有一个孩子"娘,你看黎瑜娘教的好女儿,一点规矩都不懂,说话难听的很。"
"你倒是懂规矩的,进来之后就没给她们娘仨什么好脸色,还好意思说人家,水生他们在这住着的时候,你就开始欺负三房,现在三房被挤走了,哦,他们连看我这老婆子都不行吗?这赵家,还是我说了算的,今天你就呆在大房,面的瑜娘见了你心里不痛快!"安老太太连骂带卷的就把钱盼娣给骂走了,临走时还偷偷的看了黎瑜娘一眼,见她手里提着两只山鸡,说不得自己能有一只,心里便痛快了。
安老太太见钱招娣走了,便招呼啊赵悦麒,道:"悦麒,你娘在家吗?在家的话让她上正堂来,就说你三婶娘来了。"赵悦麒高兴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跑开了,老太太才赶忙牵着赵悦然的手,三人进屋去了。
到了屋里,老太太便坐在上位,怀里抱着赵悦然,左侧坐着赵悦麟,黎瑜娘将手里的野鸡放到厨房,又将赵悦麟身上的棉被解了下来,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老太太多日不见赵悦然,心里想念的紧,原本听钱盼娣说孙女去世了,老太太是哭的死去活来,偏偏赵水生还没有给家里通气,所以今天老太太看到赵悦然那叫个悲喜交加,抱着赵悦然哭了起来,当黎瑜娘进来就看到哭着的老太,赶忙劝道:"娘,您别哭了,悦然这不是好好的吗,小心哭病了身子,悦然还得担心您的身体,悦然,劝着奶奶点。"
赵悦然猛地被人抱住痛哭,心里一股莫名的暖流贯遍全身,前世的她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亲人,后来跳崖自杀拜了紫晓真人为师,仙家重礼仪,虽然疼爱她却没有这么露骨的表示过,不觉间自己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哗哗流了下来。
黎瑜娘说完后,赵悦然也清醒过来,赶忙给安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奶奶,别哭,哭了眼睛会痛会肿,就不好看了。"安老太太一听孙女的话就知道她要逗自己笑呢:"傻孩子,奶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好看,倒是惹得我家囡囡哭鼻子,倒是不好,若是我家囡囡变得不好看可怎么办?"
"娘,瞧您说的什么话,囡囡怎么会变得不好看?"顾晓湘从门外进来就听到安老太太说话,心中感叹果然是悦然才能逗得老太太高兴;老太太见顾晓湘进来也赶忙招呼:"老二家的,来看看,悦然苦了这一阵是不是变丑了?"
顾晓湘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阵,揶揄道:"娘,这可就不对了,咱家悦然本身就长的漂亮,如今儿再哭的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莫不像那伤春悲秋的闺阁女子一般,气质上倒把那些大家闺秀给比了下去,哪里还提变什么难看?"
安老太太抱着悦然看了一阵,果不是如此?赵悦然身上无尘,虽然穿着麻衣,但是腹内诗书气自华,比那些豪门嫡女的气质还要好上许多,嘴里道:"还是老二家有眼光,倒是真的漂亮了许多,可是也不能为了好看就哭,奶奶会伤心的。"
赵悦然往老太太的怀里蹭了蹭:"奶奶就会取笑人家!"大厅上的人都笑了起来,聊了一会子,看着男人们快回来了,便着三个孩子到后院去玩闹,娘三去厨房做饭去了。
安老太太烧了锅热水,把野鸡烫了,野鸡个大,老太太提着就费劲,顾晓湘赶忙接过手来,笑道:"三叔倒是个有本事的,咱们镇上的人那个吃的着这野味,果是那肉一年也没得吃上几回,说起来,我倒是沾了婆婆的福气,也跟着沾回荤腥。"
"你倒是个贫嘴的,这野鸡虽大,但是这么一家子人吃怕也是不够数,干脆两只都做熟了,一大家子吃着也开心。"安老太太发话了,黎瑜娘总不能说那是给大房带的吧,便依言开始烫鸡;顾晓湘看着黎瑜娘要将野鸡毛扔掉,赶忙阻止道:"三婶别扔,这野鸡毛好看,悦然见过周家丫头的花键稀罕得紧,这尾羽好看等饭后我给她做上一个,可不比那家鸡的毛做的好看;其他的身子毛攒起来能够攒上四个鸡毛掸子,咱娘儿四个一人一个。"
"你倒是个会打算的,不像那钱盼娣就会算计自家人。"安老看看看着顾晓湘,心里想到,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姑娘,不但懂礼仪,还会打理家务,老二上辈子积德才娶得这么好的媳妇,就是脾气**点,否则哪能轮得到钱盼娣说话?老二老三家的媳妇都是个持家有方的人,就是那个钱盼娣,生不出孩子还败家,也不知道当年哪根筋打错了娶了这一房媳妇。
赵家本家经商,虽是小本买卖,但是却也算是个小康水平,油盐酱醋什么都不缺,将鸡切成块,鸡屁股和鸡杂碎都拿去了喂狗。
肉块用盐热水一滚捞了出来,沥干了放到滚烫的油锅里炒了起来;芝麻油热度不高,但是闻着香,而且容易化肉,不一会肉变的焦黄,倒上酱料,再翻炒了一遍,倒了点高粱酒,等炒的汤汁浓稠的时候,再把刚才滤过肉末的滚肉水倒上;拿布把花椒、茴香、姜、肉蔻、白芷、丁香、红尖椒包起来,放到锅里,不一会肉香味便随风传了出去,只把其他家的小孩子馋的直流口水。
赵悦然三个小孩子本来在院内玩闹,哪知道风四散飘开,闻到肉味的赵悦然赶忙抛开两位哥哥朝着厨房跑来,安老太太见赵悦然速度太快,怕她摔倒,急忙喊道:"慢点慢点,你这么快,小心摔倒了。"
赵悦然跑到奶奶身边,仰着头道:"奶奶,鸡肉做好了吗?囡囡流口水了。"安老太太还没说话,黎瑜娘就说道:"你看你,就跟个疯丫头一样,还没供过紫苑娘娘呢,哪能就吃?"赵悦然一听差一点岔气,紫苑娘娘,嫂子啊,您还学着天庭那一套管理自己的世界不成?实在忍不住了,赵悦然便跑了出去。
安老太太到不知道孙女为何跑出去,只道是小孩子耍性子,连忙劝道:"什么男孩子,囡囡还小,不急学什么规矩,倒是本性可不能被那些陈规给埋没了;虽然肉没法吃,但是还是可以先喝点肉汤解解馋的。"
"娘,都是你把她给惯坏了。"话是这么说,但是黎瑜娘也是个疼女儿的,就是怕女儿被人说心里难受自己才说道的,见安老太太应允,便拿了三个小碗,各盛了些鸡汤,撒些香葱,倒了点芝麻油,端了出去给三个小孩子分了喝。
大街上,赵永福带着大儿子赵润生二儿子赵叶生讨论着今天的生意,忽然一阵香气传到鼻子里,赵永福笑道:"不知是哪家的炖野鸡呢,闻着味道比你娘做的香啊。"
赵润生打趣道:"爹,这话可不能让娘听见,可是会生气呢。"兜兜转转来到家门口,这香味就是从家里传出来的,赵叶生大笑起来:"爹啊,您这次可就猜错了,这就是娘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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