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还我钱啊?”说这话的时候,陈霸槽已焦躁到了极点。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白淑琴。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也许是因为丧夫不久,悲伤过度的原因吧,瘦消的脸苍白无血,就像身后石灰刷就的墙面。
与她相反,面前的债主陈霸槽一张脸又黑又胖,此刻因为愤怒略现出血红色。个子虽然不高,却**得像头牛。
“没钱,你让我拿什么还?仓里还有几石粮食,你拉走吧!”白淑琴冷冷回敬道。丈夫病死了不到两个月,妹夫就隔天岔五跑来逼债。好话对这土匪已不起啥作用,她也只能耍起了无赖。
陈霸槽无奈,回头再次向门外望了一眼,天已快黑了,村子里静得出奇,冰封的小河听不到流水声,唯有寒风从远处呼啸而来,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叫。快下雪了,如果天黑前赶不回家,偷砍的那一堆木头就卖不出去了,要被雪埋了。
这年头,要帐的是孙子,欠帐的是爷爷。他不由得想起了这句俗语,心里暗暗感觉沮丧,抬头再向眼前空荡荡的屋子里望了望,除了一台老式彩电还能值百八十块钱,也找不到更值钱的东西了。以前大舅子张忠善身体好时,还曾买过一辆钱江牌摩托,后来得了白血病,花光了积蓄,实在没钱了,摩托车也给卖掉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几个漆成暗红色的粮仓,这几年收成不错,那仓里最少应该有上千斤粮食,卖个一千多块钱不成问题。但他能拉走吗?真这样做了,肯定给邻居们给骂死,他还要在这孝义镇做人吗?
“你那些粮食卖了连个零头都不够,你要真没钱,就按上次我给你说的办法,跟了恩来,我找他要钱就行了!”陈巴槽心头再次冒出来那个绝妙的主意。
恩来是个老光棍,住在附近一个叫瓦窑沟的山沟顶上。他爸来僧当年为了让两个儿子长大有出息,就给老大取名泽东,老二取名恩来。结果天不遂人意,两个儿子后来不但没成伟人,连媳妇也娶不上,眼看快五十岁了,还是光棍两条。
早在大舅子刚死后,陈巴槽就曾向嫂子白淑琴提议,让她嫁给恩来,凑和着过算了,毕竟山里人有钱。但被白淑琴一口拒绝,因为那恩来不但住在山顶上,本人还痴痴傻傻,有些精神病,经常半夜偷偷跑到一些寡妇家,被打得鼻青脸肿。
此刻白淑琴见陈巴槽再次提起此事,心里更怒,冷笑道:“你哥才死了没几天,你就想把我卖掉?咱们去找干部评评理!
评你妈个B!陈巴槽在心里暗骂这个泼妇,嘴里继续嘲弄道:“你一个寡妇,挑什么挑?你不嫁光棍,还找小伙子呀?你要不愿意,就赶快帮张瑜找个女婿嫁了,还我钱就行了!”
白淑琴差点气晕,正要回骂,却听有人叫道:“寡妇怎么了?哪天你死了,我姑不也是寡妇?”
白淑琴回头,只见女儿张瑜不知何时已进了屋,正瞪着陈霸槽,美丽的脸上凜若冰霜。
“你这哈怂女子,你欠打是不是?”陈巴槽原本肯借给嫂子钱,也是因为她有个漂亮女儿,嫁哪都有彩礼拿,不愁没钱还。这会见侄女这个态度,哪里忍得住,扑过去就要动手,幸亏白淑琴眼见不好,急忙跑过去拦住,那一巴掌便落在她的脸上。
张瑜见妈妈被打,又惊又怒,冲姑夫叫道:“你凶什么凶,真以为我们还不起你钱吗?滚回去,一星期后来拿钱!”
此语一出,两个大人都呆住了。父亲没死前,张瑜也在城里打过两年工,但赚的钱全给父亲治病了。父亲死后,她就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在西安还有个正上学的哥哥,不知她拿什么来还债?
“好,我就再等一星期,到时再没钱,可别怪我……”陈巴槽嘴里骂骂咧咧,慢慢地向门外退去,他是明白人,不管怎样,今天是绝对拿不到钱了。
不一会儿,屋前小路上响起摩托车的吼叫声,渐行渐远。白淑琴知道瘟神已经走了,松了口气,回头责备女儿:“吹牛也不打草稿,一星期内,你上哪找两万块钱去?”
“这你就别管了,一定有办法的。刚才红英叫我去她家看电视,我走了。”妈妈的唠叨让张瑜心里很烦,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去。不过她没有去好朋友红英家,而是向另一条小路走去。
天很黑,寒风呜呜地叫着,冻得耳朵发疼。头顶上,已经有细碎的雪粒从浓黑的天空洒下来,落在头上脸上。
走了有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个小村落,五六户农家的窗里亮着灯,在暗夜里像旷野里的几星鬼火。张瑜走到一家门口,伸手敲门。
门开处,一个胖胖的,略有点黑的小伙子出现在眼前,见到张瑜,眯着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大勇哥,你出来一下,找你有点事!”张瑜低声对面前的男人说。声音柔柔的,在面前的男人听来比唱歌还好听。
屋里的一对中年男女也已看到了来客,远远地喊:“是张瑜吗?进来烤火吧!”
张瑜站着没动,也没跨进门去,屋里叫大勇的男的便走了出来,跟着张瑜来到了院子里。
“你找我什么……什么事啊?”大勇终于停了下来,回头问这漂亮姑娘。大概是因为兴奋吧,说话有点结巴。
张瑜来之前本来很有信心的,但此时却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好半天才试探着问:“大勇哥,你能不能借给我两万块钱?”
“这……”大勇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这妮子搞什么鬼,以前好几次央人去她家求婚,都被拒绝了。如今又突然跑来借钱,她真以为自己会那么傻,借给她钱?
张瑜见男人这样子就知道他不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无奈何,只得采取最后一招,温柔地笑道:“你难道就不想要我?”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2章:今晚不许碰我”内容快照:
『今晚不许碰我』
“这……”大勇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这妮子搞什么鬼,以前好几次央人去她家求婚,都被拒绝了。如今又突然跑来借钱,她真以为自己会那么傻,借给她钱?张瑜见~这样子就知道他不肯,天~哪有免费的午餐?无奈何,只得采取最后一招,~柔地笑道:“你难道就不想~我?”面前的少~顿时惊得呆了,~~~了~~朵。很早以前,当眼前这个姑娘还是个青涩的小~孩,背着书包和~~张~一起~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