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芮。
心理医生说我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缺失,很长时间,大约两年。
他说是我自己强迫自己去忘记,还说我是什么什么的症候群,非常学术。
爸爸说,这不影响我上大学,然后我就被安排到一所不错的大学的英语专业。我想他似乎不知道他女儿的英语是有多差。
妈妈说她平时没时间,就请了个阿姨,专门配陪着我。其实已经算的上是监视了。她怕我自杀。据说,我是海边的渔民捞上来的。
陈医生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寻死,我不知道,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我看不开。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听说是心理学界的权威,我不信,因为,他不能催眠我,每次,眼看着快成功了,我都会突然惊醒。
我可以接受现在他们给的一切,虽说自己现在对什么都没什么情绪反应,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以前有些不同,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我没想反对他们的安排,反倒让他们不安了。
大学是个挺奇怪的地方,很热闹。寝室也不错,室友也都很好,我很少说话,但是喜欢听她们说,她们也许是把我当成是树洞,也挺喜欢和我说话的。我记忆断档前,我应该也算是话多的吧,以至于我还是喜欢能说会道的。
我不清楚我爸妈是怎么和各种老师做好预备工作的,几乎所有老师都对我关爱有加,然后,室友请假通常是我陪同的,据说成功率高。每天除了必要的课程,我都会在寝室里,家里每天晚上九点,必定会有电话打来,嗯,怎么说呢,是确定我还活着吧。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然后,大一就这么平凡的结束了......我从考场里出来,想着也没什么好带的,就和室友说了声我先回去了。然后,突然想到了如果要当个乖孩子的话,去哪里玩要想告诉父母的吧,于是,掏出手机,打给我爸。
“考完了。”我的声音很是生硬,可能是没有把情绪加进去。
“恩,好,我让司机来接你。”他似乎在忙着看文件也可能是忙着别的事,总之是心不在焉,但是又不得不耐心和我说话。他们就是喜欢这么矛盾的做事情。
“我要去海边。”我平淡的说着,一步步慢悠悠地往校大门走去,想着我是不是要去看看,我是在哪里不想活了的。
我这话明显触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芮芮,你听爸爸话,在校门口等我好不好,我带你过去,好不好。”
“不好。”没有停的意思。
“芮芮你听话,在校门口等我。”
“我要一个人去。”
“不可以。”
他不等我有反应就挂了电话。但是很快,我就被人拦住了。是门口的保安,什么时候他们连保安都联系上了。真的是用心良苦。以前怎么就不这么对我啊?忙得一年都见不到一次,忙得每次我电话打去都只是听他们那句“我现在很忙,一会儿打给你。”可没有一次是回我电话的。再不然就是秘书接的。他们从不知道家里请的那个保姆有多么嚣张,也从不过问我的学习。现在多好啊,从放任自流到严加看管。
可即使是抱怨,我依旧没有情绪起伏,凉凉的,就像是在陈述别人家的父母的行为反差。
没等我做更多的心理活动,爸爸就到了,挺快,我被带上车,陈医生也在车上,有速度。
陈医生习惯性地扶了一下眼镜,问道:“怎么会想到要去海边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就是想去。”
“那就去吧。”陈医生的应允对我爸爸很有效。车子就向着海边驶去。
大约是离海不远吧,我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我有些开心的下车,多久没有的心情?
我走在沙滩上,海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蓝,水也不够清澈,和着沙子,黄黄的,还随着海浪的拍打泛着白花。我有些不喜欢。
他们就在我身后不远。
我依旧怕水,只是在浪打不到的地方走几步。跳海吗?我真不觉得我有这种勇气。我脱掉鞋子,就感觉爸爸有往我这走的趋势,明显想阻止我,但被陈医生拦住。我试着往前走,可是有浪花过来我就不自觉后退,很本能的后退。我放弃,后退几步,坐下,将周围的沙子拢过来,拍实。想想还少点什么,又起身想捡点贝壳,又想着要漂亮的,感觉有人挡住我的去路了,停下来,抬头看看,不认识,想绕过去继续找。
但是手被人抓住了,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看,很是高大的一个男人,我只到他胸前这么高吧,是室友房依然最喜欢的身高差吧,黑色衬衫干脆利落,人长得更是好看,形容不出来啊,就是不知道他拉我干什么?
“芮芮。”略微颤抖的声音,很好听。
我皱了皱眉,“你认识我啊!?”
“芮芮。”他像是惊讶,但又微不可察,却叫着我的小字。
我很有耐心的等着我爸和陈医生过来告诉我是什么一个情况。一动不动,任他拉着。
“芮芮,你不认识我!?”他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某种情绪,然后,捏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
“手,捏痛了。”冷淡的说一句,想提醒他,别捏断我的手。
他回过神来,送了松手,但始终不放。
“你放开她。”爸爸总算是赶到了,陈医生也跟过来。
“苏伯父,芮芮她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恭敬却又掺杂着……质问?
“她因为你差点没命,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能让她再有事情。”爸爸说的话很让人感动的样子,我没什么感觉,可能我真的生病了吧,我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有病啊……
“伯父,你说什么?芮芮,她……”这个男的始终不放手,而我好像完全游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们僵持了一会会儿,我的注意力被这个男人手上的戒指吸引,“怎么在你手上,这是我的。”我指着他小指上的尾戒说。
“苏芮,有什么想起来的吗?”敏锐的陈医生最先问道。
爸爸和那个人也同样是一个又惊又喜的表情。
不理睬他们,我自顾自说着,“这个是我的,你还给我。”想的是你不还我我就抢来着……
“芮芮”,那个男的伸手扶着我的手臂,认真无比地看着我,“这个戒指,是你送给我的。”
“不是的,这是我的,你还给我。”我去扯他的手。怎么说呢,有种情绪瞬间爆发,显得有点神智不清。
“苏芮,冷静下来,听话,我帮你把它拿回来好不好?”陈医生的声音渐渐让我平静下来。他从愣住的男人手里接过我,扶我往车那边走去。我安静的听从他的吩咐。爸爸在那里和那个人聊了很久,我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耳朵里一直有轰鸣声,时轻时重,视线渐渐模糊,直至我倒在车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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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住处』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病房里。又~来了,这个充斥着消毒~~的空间,好讨厌。不知道是早~还是~午。我坐起~,头靠着墙,呆呆地看着窗外,~目的阳光,知了的~~,空~的心情。“芮芮,醒了~,~喝粥吗?”~~拿着保~盒问我。我一动不动,不理会。“芮芮,想喝~吗?”“芮芮,你说话,说句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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