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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色:官帘幽梦》

第6章青青校园

作者:柔若有骨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曾几何时,冬冬也是一个纯洁得跟清凌凌的香江水一样的可人儿,如花似玉的大学阶段,她的青春跟江上望彩霞一样充满浪漫和缤纷。冬冬不是贵族的孩子,也不是守着父母长大的姑娘,虽然家庭遭遇权力的**,少小的心灵播下适者生存的种子,种子在偶尔没有对象的仇恨中有些萌芽状,但整体上看,她生活在阳光下,还算正常。

小时候戴的是鲜红的红领巾,虽然没有后来的五道杠之说,倒底是做过大队长的,中学时候很早就入团,因此也成为班上一半同学的入团介绍人,大学二年级,因为积极向组织靠拢,又深得同学们的推戴,做生活委员的她,竟然第一个在班上入党。

也是,同学的眼睛是雪亮的,做生活委员,干的是为同学发补助,餐券的体力活,不象学生会的有些职位,靠嘴的多,也不象团支书之类,没什么实事干。她干的是造福同学的事,每月都有,同时还女生楼上楼下地送信,自然,男男女女们一表决,得,第一个她被推举了,成了党的人。

珊瑚省立师范大学,坐落在湖州市东郊,白鹤山下。白鹤山和鹿山一样,属于湖州市内两座山峰,都属于雪夷山脉余脉,珊瑚一百零八峰之一。自此向北,山脉皆无,完全属于平原。湖州的大部分地区,都在平原水乡之上,所以,湖州的地名,算起来也是名至实归的。

师大是本省最牛气的大学之一,不是说她的教学质量最好,而是本省的大部分中层官员,基本毕业于该校,就像当年的黄埔军校保定军校一般,是造就官场人物的福地,是本省政治发源地,和省委党校一般,有着吞吐天地的能量。冬冬初进校园,就被分散在苍松翠柏之中的美丽大学所吸引,要说冬冬也是湖州长大的,偶尔也来过校园,不过那时候她不知道师大和自己的关系,就象我们旅游经过某个无名的景点一样,一晃就过去了。

大学里除了伙食外,什么都好,绿化好,设备好,教室好,老师好,同学好,公交好,紧挨大学门前的香江也好,是少男少女们夏天夜晚谈爱的好地方。

冬冬那时候是青涩的,就象八月的青橙,虽然青春亮丽,但不谙风情,而且整个人都沉浸在英国文学作品里,所以英语是念得极好,期期都有奖学金拿。

当然,因为冬冬人本身长得也不赖,甚至在当时的知识分子本科生中,算得上出类拔萃,所以,明里暗里追求她的男生,男老师,也不少。有时候是人家给她装得自然地买吃的,有时候男生借口女老乡来请她作陪,有时候男老师借口学习的事请她到独自一人的教研室,她都承应,但决不给人以接受的感觉。食物,带给寝室的舍友,舍友们以为是她请客,倒过来请她的时候,她就借口奉还给男生;而男生的女老乡来了,她会去陪一会儿,然后借口不做电灯泡,溜了。至于老师那儿,更好打发,一律开门谈事,又有礼貌。所以男老师们无不心如猫抓,却又狗拿刺猬,无处下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男人们也似乎失去了对冬冬的勇气和耐心,该谈爱的谈爱去了,该读研的准备考验了,该上课的上课去了,日子一晃就到了大三。

大学的日子好快啊。英语系20多个女生,除了长得太有个性的极个别外,木有几个没有恋爱的经历,这时候,寝室里自然而然多了一些帘子布,男同学女学们,如果同时钻进小床的帘子里,就表明,他们恋爱了,和连接香江的众多湖泊里的野鸭钻芦苇丛差不多,只是后者没有天之骄子的美誉而已。

这时候没有帘子的冬冬,反而成了异类。好在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寝室里的时间不会超过八小时,是以她也不介意。然而,也还有介意的。

隔壁英语系寝室八个女生,其中四个是湖州市区人。四个中的一个,每晚参加师大文艺团活动,是团里的台柱子之一,回寝室的时候,基本是寝室十点灭灯两小时以后,所以其他七位女生,基本受到她的干扰。从大一时候就这样,两年来,大家都忍了。但后来一个湖州市区的该女生的高中同学,女同学,率先带头,从化学系实验室里偷出了液态铊,大家轮流把毒药撒进台柱子的饭碗里,水壶里,结果,人家中小毒后被迫退学了。

师大因此秘密处分了七位女生,并和七位女生家长达成秘密协议,加上学校拿出的补偿,一共赔了台柱子家二十万元,大家都装聋作哑,这事就过去了。当然英语系的传说,是比较接近真实的。从此,师大不按时作息的同学,都有了一份顾忌,而被骚扰的更多舍友,也有了赔偿的噩梦,从此,舍友们的生活,和谐了许多。到后来,师大的寝室文化成为全省大学的典范。这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写照吧。

冬冬当然知道事情的原委,她就是台柱子女生的好友。但二十万在当时也不是小数目,台柱子同学又只是中毒暂时回家休学,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更因为,她的死党,历史系的陈蓉茂,蓉蓉,偷偷地告诉她,主使投毒的英语系女同学,家庭大有背景,冬冬是经历过当权者对生母的**的,自然在友谊与公义面前,有些深谋远虑。最主要的是,台柱子女生家庭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赔偿事实,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生,又能再说什么呢。

不过这事也给冬冬再次上了一课:权力的妙处真是难与君说。当然,这是潜意识的教训。她现在还是黄花年少的妙龄,并不清楚这些经历对人生走向的影响,也没人告诉她这如何影响。心理学家说,所有的心结和结果,都是心理阴影造成的。她懂这句,因为她读过弗洛伊德的书,老外硬是靠那玩意儿解释一切人类行为,还扬名立万了。嘿,这学问也真是的,不见得比咱中国人学英语踏实。

那次师大组织年级辩论赛,自己的死党蓉蓉作为三轮晋级最后的两队之一的主辩手,面对“权大还是法大”的“权大于法”的自己一方辩题,总结发言时说了如下一段,成为师大同年级男生的口头禅:

“法律是男性控制荷尔蒙的产物,权力是制造荷尔蒙的前列腺。没有前列腺,激素永远只是一个化学名词,可以说,权力是法律之祖母,法律是荷尔蒙之子。弗洛伊德老人家也一定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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