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见了,千真万确。至于她出走的原因,大家都在疑惑不解。好端端的日子,好端端的人,没病没灾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走呢?再说她出走了以后会去哪里呢?这件事情,突如其来,尤如晚秋的寒霜一样,在一夜之间,洗劫了所有的快乐。
天空阴沉着,见不到半点阳光。像一张情绪失控脸,沮丧,黯淡,毫无生气。姐姐张鑫听到姑姑离家出走的消息后,她的反应特别的强烈。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顺城,弄个水落石出。她不相信这是事实,因为她觉得姑姑完全没有离家出走的可能。
相通的亲情,血脉相连,大都有心灵感应的。就在姑姑出走的前段日子里,张鑫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心烦,就是气躁。当时她还以为自己可能是受天气变化的影响,本来心情一直很好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时时笼罩在她的心头,使她终日心神不宁,甚至是寝食坐卧都惴惴不安。她虽然也找不出这状况的原因,但是在心底里,总是不停地犯些小小的嘀咕,是不是自己的神经出了什么问题。这些烦躁的情绪,好像从五脏六腹里面,突然伸出一只小巴掌来,不停干扰自己正常的生活秩序,监控她的大脑,掌握她的生存机理。弄得她机械般因不能支配自己的手脚,而变得如坐针毡。她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被搞得这样的糟糕。她有时还将这些很不对头的幻觉,自认为很恰当的猜疑。甚至她还莫名其妙的编织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虚构,将一些似是而非的不解迷团,神神叨叨的对号入座。有时她竟然还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谁在冥冥之中,给她启示什么不祥的预兆?来提醒她?点化她?才令她如此才焦头烂额的心烦?”
想归想,猜归猜,可是冥顽不灵。像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她又很难说个清楚,讲个明白。这其中的各种滋味儿,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她心静的时候,也自己劝慰自己。因为她必竟不是愚眛之人。她虽然不相信神鬼的存在,但她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直觉,那就是她总隐隐约约地预感到,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好像真有什么事情要在眼前发生似的。至于是什么事情,却很难预料的说清楚。她只是渺渺的感觉到一丝不祥的兆头,既使有什么事情果真的发生了,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连日来,她被失眠折磨得眼眶发青,眼皮红肿,而且还经神恍惚。那双不听使唤的眼皮,居然成了人体系统里面,感染强烈的敏锐地带。它不但有节奏的上下跳动,颠跛着躁动的因素,而且每天二十四小时,没完没了的左右着自己的情绪。左眼跳完跳右眼。弄得她白天慌慌心烦,晚上彻夜难眠。有时跳得实在挺不住了,她就在眼皮上贴上一些细碎的白纸片。可是,没过多久,眼皮依旧有节奏的跳动,心情依旧的忐忑不安。
几个星期下来,弄得她脸色苍白,头昏眼花。不经意间往壁镜前面一站,看到墙里面的影射出来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孔,她确实吓了一跳:“这还是我了吗?”连日来的反常怪癖,不得不使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气,或者是得了严重的精神错乱。
但是她转念一想,不就是眼皮跳了那么几下吗?有什么可惊竦的,何必这样大惊小怪的自己吓唬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祸事,真就摆在眼前了,那也是在所难免。对一个正常的人来说,该面对的时候,也得坦然的面对。再说这么大的人啦,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过,也不至于整天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的,搞得那么紧张。
常言说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祸。”“是财你就来。是祸躲不过。”于是,她暗自劝慰自己说,老天爷自有天眼,如果不是钢刀架在勃子上不让活命外,不就跳几次眼皮吗?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怎么着,也不应该这样疑神疑鬼地拖垮自己呀!健康的身体本来就是生命的本钱,自己真的有什么一常二错,这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真的弄出点儿天灾病业的,到头来,还不是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样看来既伤身,又不划算,真的得不偿失。其实现实生活中,根本就没什么鬼精灵出来做祟。大家都看见活人受罪,没见过死人扛枷。有些事想不开也得想开,何必自己总跟自己较劲呢?
她这样一想,也就见怪不怪了,心情自然也就放松了许多。待情绪慢慢平静的时候。心里压力也都顺其自然的缓解下来。如果心里的疙瘩一旦被解开,思想念头里也就不再有那么多混杂不清的抱怨了。她那一双惹事生非的眼皮,被这种情绪左右后,好像听话了许多,再也不像以前跳得那样厉害了。
可是,就在她的心情渐渐好转的时候,一个午夜的长途电话,在下弦的冷月里,又扰乱了她本该恢复的片刻安宁。虽然,打来电话的人,用一种漠不关心的腔调,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和她对话。但是通话的内容,足以瞠目结舌地令她大吃一惊。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夜里,当一阵阵急促电话铃,敲碎了她的梦境后,她便惊慌失措地从**坐起来,她眯半睁半闭着睡眼,拉开台灯,迷迷糊糊地拿起床边的话筒,电话那边马上就传过来一个很低沉的声音:“喂,你好!”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但又猜不出来是谁。她听了听对方的动静,然后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你好!”
打来电话的人,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中年男人。他们通话以后,电话的那边开始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简单地一番。他先打着圆腔委婉地说他是杨国盛的大儿子,名叫杨得利。然后再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一边听着这边应对的话音,一边迎合着来辨别对方的情绪变化,说出了一些言不由衷的问候。最后,才将那个最不愿意说出口的消息,小心谨慎地传递了过来。
对这个人来历,张鑫并不陌生。因为她早就知道,这个人是姑夫和他的前妻所生,大约不到五十岁的年级,家境没落,是个闲杂的无业游民。自从他的父亲和张鑫的姑姑结婚以后,他就已经和姑夫他们几乎断绝了任何往来。几年前张鑫去姑姑家时,曾经见过这个人,他长着一幅低眉鼠眼的面相,一身的穷酸气,脏兮兮的冒着熏人烟味儿,给人的第一面相就异常的恶心。虽然那时只是匆匆的一面,却没有给张鑫留下一丝好感。几年过去后,这个人居然毫无端倪的在月黑风高的半夜,突然给她打来个不受欢迎的电话,还真是有点猜不透有何用意。此刻,被电话吵醒的张鑫,顿时意识到有种不祥的预感直逼而来,她马上想到那句夜猫子入宅,无事不来的老话。这个人的电话,既令生人厌又觉得可怕。至于他的葫芦里面究竟卖出的是什么药,安的什么居心,无论怎样解释他今晚的举动,都不能排除他的别有用心。也许今天夜里,他打来的这个电话里,就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心机。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男人说完那些废话以后,马上切入正题。虽然他说话的腔调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但传过来语音内容,却令张鸿的脸色陡然大变,只见她神情特别的紧张,手里举着话机,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发懵。因为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电话里的那个男人,真真切切的正在告诉她,自己的姑姑离奇的失踪了。
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张鸿惊呆了。她免强地支持着,终于听完了那个男人简单的叙述过程。差点昏了过去。因为那个男人真真切切地告诉她说,她的姑姑,就在几天之前,无缘无故的离家出走了,而且至今未归。她还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张字条和一个活期存折,现在都已经放在了家里的茶几上面。至于字条上面写了些什么内容,存折里面还有多少钱,对方始终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很直接地对张鑫说,希望她能在明天务必去他们那里一趟,将一些事情处理一下。并且还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后,就撂下话筒不再说话了。
姑姑怎么会离家出走呢?这样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张鑫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是了解姑姑的,就她本人的性格来说,她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可怕了,太难以想象了,遇事不乱的张鸿,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棘手的事情,更何况失踪的当事人是自己跟随多年的姑姑呢。她顿时被这个午夜的电话,惊得目瞪口呆。她愣愣地怔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待她稳定心神之后,再想询问一些事情,却又一下子都憋了回去。因为对方根本不想听到这边的回音,没等张鑫缓过神来,就已经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兼于这种没有礼貌有失道德的行为,使张鑫大为恼火。她生气的将话筒,使劲的扣在话机上,随口骂了一句:“没有教养的东西。”
生气归生气,可是姑姑无端地离家出走,使她的心里顿生疑惑。接完电话以后,她再也无法安静的入睡,连日来的心神不安,似乎有了什么应验。她情绪激动地躺在**,两只眼睛望着天棚上的吊灯,心里反来复去的折腾起来,越想越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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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往事』
小镇安静地~着,似乎又在醒着。窗外的夜,像一潭凝固的~~,让人~到彻骨的寒冷。一串串~色的问号,像硕大的拳头,向张鑫挥舞而来,令她无法安然~~。她急得~~无策,脑子里一~子蹦出来很多猜测,但猜测出来的结果都让她~窒息。“姑姑能去哪里呢?她怎么连~招呼不打就突然出走了呢?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张鑫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哭出~来。张鑫能不着急吗,她从小在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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