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秋阳透过芦帘缝隙，一缕一缕地晒在男汉姑娘（老公老婆的意思）身上。麦子迷迷糊糊蹬了的死猪似的狗子一脚，见他还在桃源梦乡的，也就不再打扰。

现在她要回去。倒不是要自己老倌交代什么——他从不过问她的事，她也常在学校住的，只是今天是自己姆妈生日，说不定亲戚朋友还有来的，她得赶回去。桃花坞这里离娘家山坳不近，现在走也不见得早呢。

至于狗子，让他多睡会吧。毕竟还是小年青，昨夜被自己更被她掏空得厉害，他又初逢雨露，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而不省地把自己累得跟骡子似的……她可不想他成为第二个短命男汉。这个小男汉，要好好开发，好好爱惜，今后的她俩的日子还长着呢。

穿衣服的时候，麦子想起自己书包里的钱，忙掏出来数数，一共二块一角六分，给狗子脸边放了一个五角的，够他欢喜一阵了。末了麦子亲亲狗子硬朗而带点流气的健实脸颊，放下粗绳子，溜下桃屋回家去。

麦子爬山越岭，一口气赶了好几里地。经过潭北的一枝黄水湾时候，民兵们上午训练完，都三三两两地回家吃饭，她拨开比人高的一枝黄蒿草，**小心地赶几步，却感到腿肚子有些发虚，意识到昨夜自己实在玩得太猛了，跟当初薄荷男汉舍命要要一样。

一枝黄是野情潭东北一个多半里长的湖湾，每到秋天，两岸长满漫丘遍野的青黄蒿草，金黄的苦苦的花，跟油菜花一般灿烂，可惜砍都砍不掉，弯弯湖边草，绵绵连山坳，野火烧不尽，年年比人高，但这里却是民兵们训练的好地方，抓特务，搞伏击，捉奸细，都是演习好场地。山乡人说这里原本叫一枝皇，一定是昔日皇叔帮他情人海棠种下的作物，要不怎么砍都砍不死，不知怎的，后来就变成了一枝黄的叫法。

麦子无心思考这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山乡这方圆上两百里，奇奇怪怪的地名好像都是**灿烂凡心十足的猪八戒给取的，一个比一个三俗。她不是历史学家，也没有兴趣考证这些，但低俗庸俗恶俗还是晓得的。不过现在她的要紧事，就是赶回娘家去，途中还要在浪女车钱的大队商店里买点副食品，好给娘老子做寿。

想到车钱那双风骚的桃花眼，麦子就有些不自在。但是，她厌恶人家雀斑又怎的，车钱是大队长暗中的女人，换成别人还在山乡开不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商店呢。你不买她的东西，就只有到山外几百里外去买了。

麦子揉揉发肿的下面，感到那儿有些胀意，便蹲在密密麻麻的一枝黄里，解了个小溲。也许是身体缺水的缘故，麦子感觉自己的尿味特别刺鼻。早些年，薄荷男汉也曾说自己的液体有点冲鼻，他还有个“女人的尿味大，那方面很厉害”什么的怪论高论。麦子不知道自己属不属于厉害的的女人，但那方面的欲望很强，倒是真的，不然，以少年狗子的体力，怎么会被自己打败？。

忙完放水后，麦子走到潭边，捧起清澈的湖水，猛地灌了几大口，觉得饿意减轻了不少，除了下之体依然有些火辣辣麻酥酥的疼感，精神头倒长了不少，现在她准备一鼓作气，赶回娘家。

不料，正当她离开水边的时候，水湾对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麦子，麦子，我正要找你！”

麦子狐疑一阵，蓦然回首，眼光掠过水面，水草那边百米对岸，金灿灿的黄色丛中，**一个圆滚滚的身材，头上顶一顶想多硕圆的脑袋，原来是民兵连长。麦子一向对他没有好感，更记恨他是表姐投水的间接凶手，但碍于情面，也只得答应：

“哎哟，非洲的伢老倌跳高——赫（黑）老子一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连长啊！”

“嘿嘿，嘿嘿，我找你有事，我们到水湾头说吧。”

麦子只得应承。大队部有时候找小学有事，也是真的。公事上麦子推却不得，要不，她也不会是八面玲珑的麦子老师了。

两人碰头的时候，民兵们散得差不多了。连长满脸堆笑地叫麦子也坐，自己却坐在一枝黄下的大石头上，面朝水湾，弥勒佛似地傻笑着。大白天的，麦子倒不怕什么，也就坐下，看看连长手上的步枪刷亮的，便用手抚抚，开玩笑道：

“这是猎枪吧？”

“哪里，这是大队部唯一的军用步枪。”连长雄赳赳地说道，顺便点了支南瓜牌香烟，惬意地吐半个烟圈，炫耀道。

“喔，真枪啊，我是第一次看接触到呢。”

“鬼信你的。公社武装部的什么枪你没碰过？。”连长嬉笑道。

麦子于是不敢接腔，只问大连长有什么公事。

连长见麦子脸色有些下沉，又一脸的疲惫，象三天三夜的赌鬼，便道：

“有个好事——”

麦子也不搭腔，知道他想耍花枪，便不中计，只说自己还要赶回娘家吃午饭，催连长大人有事说事，别如湖水弯弯转转。

连长便装着无意的样子把手搭在麦子浑圆的肩膀上，开口道：

“公社说，大队妇女主任稻子不大称职，想要我推荐一个人选，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麦子听了，果然两眼放光，大大的杏眼虽因夜晚的过度劳累而不像平时一般明泽，但依然魅力无限。连长看在眼里，心中欢喜，直接想难怪自己会把这么个好机会让给她，于是脸上再次堆满弥勒佛一般的满足。麦子听了，心知肚明，沉吟了半分钟，故意道：

“大连长啊，我们不绕弯子说亮话吧，你推荐我，要什么好处？”

“这个嘛，嘻嘻，你知道的，”连长也是爽快人，跟山乡的男人一样，这方面常常直来直去，张开嘴巴能看到**，他说话的时候，左手已经不老实地抚在了麦子的凸起上，还很陶醉。

麦子起先想打下他圆滚滚的茸茸MAO手，但对权力魅力的渴望马上打消了她自己这种不智的念头，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

“你们男人啊，哪个不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整天就整这点心事。”

“是啊，我就是晚清的兵，一生只重两杆枪，”说吧，连长右手拿起步枪，做了个瞄准动作。

“得了，你的有人家的是铜制鸦片枪厉害？！”麦子想笑，突然，似乎看到湖湾对面有人影，于是，麦子停下进行中的调笑，按下连长的右臂，“别，对面好像有人，”她几乎惊呼道。

“没事，我们的枪是不带枪子的，”民兵连长放下家伙，双手一把搂起麦子，傻笑的时候**不大整齐的黄牙，麦子问道一股烟臭，看了那牙口又一阵反胃，心道这次只怕是真要委屈了自己小妹哟……

“麦子，你娘等你回家吃饭呢！”

连长正昏昏沉沉要忙事，赤脚医生山茶在水湾那边洗手的时候，大叫道。

麦子一清醒，心想妇女主任的官事还没成，怎么能私下这么早就便宜了这坏蛋。但她脸上却堆着笑：

“你看，大连长，等我当了妇女主任，早晚还不是你的红心靶子，这样，后会有期，我先走了啰！”

在山茶的注目礼中，民兵连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麦子猫着健硕的**，离开了一枝黄湖湾，他的真枪，连瞄准的机会都没有。连长吞吞口水，看看水湾那边的正要离去的山茶，觉得赤脚医生她其实长得也不赖，不知道他师傅狗子爹享没享到口福呢。

唉，要不是自己该死的公社革委会舅舅当年，当着自己面戏谑山茶，毛手毛脚，而他们见面又是自己牵线的，山茶如何会恨自己，今天如何肯坏自己的好事呢？。

都说山茶会锁自己那宝贝门户，他老公可真有福气哟。想到这里，民兵连长再次吞了吞口水，在湖水里洗了下头，强把自己的火焰给慢慢地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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