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你快看……”
深夜,本是漆黑不见星月的夜空,在南边的天际突现一颗赤火如血的星宿悬挂在空闪得愈发慎人。
南弦兮仰头望着,从未见过这般景象的她,惊讶中喊着屋内正准备脱靴泡脚的老头。
老头闻声,不为所动地埋头继续脱着靴袜,说道:“看什么呢?兮儿。”
南弦兮一眼不眨地凝望着天空,大声地回应着:“那有一颗红色的星星呢!师傅,你快出来看!好奇怪啊!”
“红色的星星?什么红色……”老头呢喃着,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赶忙穿上靴袜跑出屋外,两眼朝着南弦兮看着的方向移去,原本挂在空中闪得火红的星星,只是一个眨眼就陨落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弦兮又是一阵惊讶,僵住了身子,痴痴地说道:“掉……掉了……”
看到这番景象,老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三十年前,梵天被敌军围困在山中生命垂危时,漆黑的天空就出现了一颗赤血星,也是这样一眨眼间消失天际。可梵天不是已经逝世半个多月了么?怎么会……难不成是他!
老头的脑海里翻滚着种种可能,心想至此沉默的他突然大喊了一声:“不好!”
南弦兮回头看着他慌张的神情,莫名地问道:“师傅,什么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老头弯下身,紧握着南弦兮的肩膀急促地说着:“快,你去收拾行李,为师去拿药箱,动作要快,再晚就来不及了!”语罢,老头抬脚便冲进了茅屋。
南弦兮虽然不明白老头为什么会这么慌张,看着老头匆忙的背影她也不便多问,赶忙跑进屋里,随便拿了几件冬衣收在包袱里急冲冲回到外头与老头会合。
老头出屋时,手中不但提着药箱,还拿着一支燃烧着的火把,只见他眉头紧皱地将火把扔进了屋内,顷刻间整座草屋燃起熊熊大火,烟火弥漫着呛人的气味,糊得南弦兮睁不开眼来。
老头见状,毫不犹豫地将南弦兮单手抱起扛到肩上,脚步飞速地穿梭在黑雾笼罩的山林间。
南弦兮愣了,平常见老头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爬个山也是走两步停三步的,这会儿,不但扛着她,动作竟然如此神速。相处了将近三个月,他竟然从未看清过老头的真面目,老头也从未说过他姓甚名谁,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需要这般隐姓埋名,深藏不露?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老头便扛着惊讶到无言的南弦兮落到了山脚处,沿着山脚斑驳的血迹找到了倒在草丛中的梵无月。
老头将南弦兮放下,嘱咐她别乱跑后便独自一人进了丛林。
他蹲下身子,伸手在梵无月的身上四处摸索着,当寻到腰间的一块玉佩时,他便想也不想地从梵无月的身上扯了下来。
透着微弱的夜色看到了玉佩上刻着的“梵”字,他默了,心死寂般的平静,看着黑暗中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孔,眼里又布满了迷蒙的泪水。真是像极了他,又或许他就是另一个梵天,就连沉睡着,那张脸都这么清俊冷傲。
老头抬头抹去眼角的泪水,一个弯身毫不费力地将梵无月平抱在怀,动作迅速地跑出丛林来到南弦兮的身旁。
南弦兮看着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梵无月,心像被人揪着般紧。见老头抬脚欲走的样子,南弦兮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说道:“师傅,那有一只马,不用走……”说着,南弦兮向不远处停站着的马匹指了指。
老头抬眼看去,脸上飘着尴尬的红云说道:“去……去把马儿牵来。”
“好的。”南弦兮好笑地捂了下嘴,立刻跑到马屁前牵着它身上的缰绳向老头走去。
老头抬着梵无月横放在马背上,再将南弦兮抱上马,自己才坐上马背驾乘着。
南弦兮一路低头看着危在旦夕的梵无月,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是似曾相识……又或许只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
臆想着,南弦兮稚嫩的小脸显得格外的黯淡。
迎着冷冽的寒风,马背上的三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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