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孙芳菲双手放在苏榆的肩上,转着她的身体,左半圈,右半圈,上下打量。边转边说:头怎么了,可真是的。还有,你怎么这么随意啊。苏榆的头发微卷,散落在肩上,格衬衣牛仔裤,是一派很随意的样子。转来转去,见苏榆一幅漫不经心、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就将很多话生生咽了回去,一转身出去招待客人去了。
但苏榆知道,以她的个性,决不会把话哽在喉里的,一会儿就会吐出来。芳菲总是看不习惯她的穿着打扮,用她的话说“一点也不女人”。苏榆有时候就琢磨“女人”这个词儿,怎么穿才“女人”呢。她看着芳菲,满头蜷曲的头发炸开来,噼噼啪啪地落在肩上。黑底灯芯绒小衫自她的柔肩向下,在腰间一收,又摆下去,过臀。上面开满硕大的暗红色花朵,这让她走起路来,很是“一园春色”,这就是很“女人”的吧。
陈茹就曾经说过,芳菲虽然年喻四十,但她仍像一株红色的玫瑰,有五分风韵,三分妩媚,二分妖娆,味道不减。是让男人见了就有想法的女人。
当时,苏榆就插了一句:什么想法?这一问,让陈茹白了她一眼,把话题转向她:“你呀,如果以花为喻,当是空谷里的兰花,怡淡,清新,看似不经意,其实盛开起来是一样的灿烂和浓烈。这种花,不轻易被发现,但一旦被人注目,就会难以移开目光。
苏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盘坐在地板上,纤手轻扬,一幅陶醉的神态。芳菲抿着嘴笑,很受用的样子,又问她:那你呢?
陈茹很暧昧的笑了,这笑容简直就是她的杀手锏,连女人看了,心都会动一动。她抬起下额,若有所思:我?我是什么,我是百合?我也是玫瑰,又或许我是断肠草,我是多样的,哈哈。
接着,又把话题转向苏榆:苏榆,有时候,你不主动吐露芬芳,是不会被人发现的知道吗?
芳菲就说:你让她怎么主动,你没看看她那双眼睛,里面什么也没有。
陈茹狡黠地眨眨眼:你不说她内心风起云涌吗,小苏同志也是渴望男人的,嘻嘻。一个女人,没有爱情滋养,会枯萎的。
“我呸,陈茹,谁渴望男人啊?你等着——”苏榆从沙发堆里钻出来,跑过去打陈茹,两个人就在地板上嘻嘻哈哈的扭来扭去的。
“本来就是,渴望男人没错。一切历史证明,怀春绝对有理。哈哈,所以你呀,好好打扮一下,不要一天到晚一幅千年不变的模样。单身女人本应该是座绚丽的迷宫,你倒好,一看就看见底了,还怎么去吸引男人。”陈茹坏笑着躲在芳菲身后。又补了一句:“难道,你有需要的时候,要自己解决?”
她这一说,苏榆从脸红到了脖子,不再理她。
苏榆倚在沙发上,想到这些,似乎一系列所谓不顺的事儿都已烟消云散,她嘴角又上扬了。
芳菲转一圈,最后转到了沙发上,和苏榆一起并排坐着。见她眼光迷蒙的,不由推推她,如她所料,倾吐开始:想啥呢,还有两个小时到点了,你不去打扮一下啊。
苏榆皱了一下眉,极不情愿的样子:我觉得挺好的啊,不过,我怎么好像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早晨还好好的,这会儿真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什么叫感觉?还特殊的感觉,你说吧,你一天到晚强调感觉,做人不能光讲感觉知道吗?苏榆,我比你大十年,经历比你多得多了。你条件到是不错,没孩子,工作又好,外形也不差,但第二次遇对人不容易,女人很快就会老的。这次这个总算条件不错吧,虽说比你大一些,可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副局长,孩子又在前妻那边,没什么牵绊,经济条件也不错,你可得好好的。还有,我告诉你,你看看,副局长也得相亲。不过,人家男人可好找,不像咱们女人。你出去看看,到处都是比你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男人呢?没有吧,别说小伙子早被人抢了。就是条件好的二手男人,也被抢光了。不信我现在要是和你姐夫离婚,第二天就有给他提亲的,你信不信。”
苏榆瞅了她半天,似笑非笑,那意思是信。孙芳菲的爱人李明是招商局的副局长,四十五岁,人踏实,长得又端正,所以,孙芳菲说到这点,她当然信。
见苏榆不吱声,她又使劲推了她一下:听见没有啊,还有,我说你一会热点饭吃了,然后先离开,最好是到点了再回来,别让人家以为你老早就在这儿等着呢。你就不能学着点陈茹吗?
“我去,我这就回家换衣服,好了吧”,苏榆浅笑着起身。
刚走到门口,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对了,陈茹那家伙跑哪了,这两天没消息呢。”她念叨着拔响了陈茹的电话,但是陈茹没接。她把头转向芳菲,希望她能够给她一个回答。芳菲只是耸耸肩:“先别管她了,去管好你自己吧”。
苏榆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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