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家出走

“你知道吗？就是那时，我开始死心，我以为找个比我大十岁的男人就安全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我第一次发觉我是那么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智在瞬间变得成熟起来，我不再对爱情抱有希冀。可是现在我的思想已经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细想一下，我的妈妈冯芳艳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当时是我不太懂，年少无知嘛，同样作为女人的我，更是慢慢地将她赶到了绝境，我不知道男子在我妈妈冯芳艳的眼里不过是玩物，而我对于她的玩物过于认真了，我这样说你懂不懂？”现年三十三岁艺名为安妮的冯雅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继而转过身子，越过我，朝着窗边吐出一口浓浊的烟圈。

“记住，这个是你我之间秘密的交流，你必须遵循合同上面所写的条例执行，念在你是我得力助手的好朋友份上我才将这份工作交给你做，你必须等十年之后才能将它公诸于世，若非如此，我不能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遵循内心所想的真话。”她稍微低陷的美眸透出一股冷冽的光来，这不是恐吓，这是互相信任的约定，我自然是小心翼翼狠狠地点头，再也不多说什么，只待她继续开口，按照要求，我必须要用第三角度去写。

一支烟吸罢，她又开始娓娓道来——

张家铭走后，十八岁的冯雅莉和她三十七岁的妈妈冯芳艳扭打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冯芳艳还让着冯雅莉，任凭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小犊子一般对自己拳打脚踢，后来，落到身上的拳脚让她越发的受不了，便使上狠劲回敬，一时间，堆满凌乱杂物的房间里面是母女使出吃奶劲厮打的场面，还伴随着咒骂声——

“你个老女人！贱女人！为什么要偷我男人！你外面大把大把的，还不够你玩吗！？每天晚上玩到第二天中午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跟我抢！他是我唯一一个！你都不肯放过！我恨你！”冯雅莉咒骂着，眼泪和鼻涕一起流进嘴巴里。

“小贱人！好呀！老娘给你面子你不要，非要在左邻右舍面前耍泼辣！你今儿个竟然是要跟老娘同归于尽了是吧？老娘在帮你调教男人呢，你知不知道老娘的用心良苦？用身子帮你测试男人的忠诚度——”

“我呸！你个无耻的**！这种话你也配说出口，你羞不羞，你比人家大十岁，还恬不知耻地勾引人家！事情败露还说这种无耻的话。”冯雅莉又一巴掌甩过去，只是这一次打空了，冯芳艳很快地躲开。

“不瞒你说，小贱人，以我现在的条件，比我小二十岁的黄毛小孩，我都能勾引到！何况是张家铭那种屌丝！跟你说吧，就你看上他，这种货色送给我都不要，你还是赶紧地离开他吧，不是个好东西。”冯芳艳突然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看着早已折腾到累得气喘吁吁的冯雅莉。

她知道自己是斗不过冯芳艳的，年近四十的她现在的身材和面容还是花一样的美艳，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靠着这花一样美艳的脸和水蛇一般的腰肢挣来的。她已经十八岁了，即便冯芳艳不说，她也知道的，即便她不知道，左邻右舍也会指指点点地告诉她的，长舌妇们最擅长的就是传播这种龌蹉之事。

冯雅莉也稚嫩地学着她冷笑，“我当然不及你，你靠的就是卖肉！说白了就是一只鸡！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以为你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出去干什么我不知道？你以为左邻右舍不知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身上淌着你的血真他妈是一种奇耻大辱！”

“……”听到“卖肉”和“鸡”这两个词，冯芳艳愣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露骨地说自己，她晶莹的美眸竟然演悲情戏一般泛着泪珠。

那是泪，冯雅莉明显看到，她并没觉得内疚，也不懂得内疚，看到冯芳艳哑口无言的样子，她有种已经占了上风的快感，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一下凌乱的短发，看一眼手上被冯芳艳指甲划开的伤口，摔门跑回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拿出自己的简易行李袋，草草地塞下几件秋天的衣物，临走之前还不忘带上自己心爱的画具。

见她提着行李往外走，冯芳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十八年的一团肉终于要走了，终于要离开她了，这种情景是她早就能预料到的，因而没觉得多伤心，只觉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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