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咋了？快！我看看。”东哥慌忙从阿菊手里接过孩子，拉开面上布包的一角。只见这孩子廋廋弱弱的小脸上，还沾着未擦尽的血丝，小眼紧闭，面色和那噘起的**唇都泛紫了。东哥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经历过老婆两次生孩子的生死历练，知道这孩子是缺氧了。

“妹子，别急！这孩子是被憋着了，我试试看啊！别慌啊！”东哥说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伸出右手食指就往那**里抠出一团污物，接着将她翻转身头朝下，朝**的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看得一旁的阿菊心惊肉跳几欲晕倒，眼泪“哗-哗-哗”直往外流，嘴里不住地喃喃着:“这可怎么办呀？……怎么办呀？……”柔弱的身子禁不住早已经抖落成一团。

“哇……哇……哇……”经过东哥的一番折腾，孩子终于哭出了声，虽然哭声听起来不是那么响亮，但传进他们的耳朵里不亚于早春的响雷，东哥脸上绽着灿灿的笑容：“这孩子的命算是拣回来了……”

“东哥，太谢谢你了。”阿菊听到孩子那微弱的哭声破啼为笑，边擦着不停留出的泪水边笑着说。那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有点泛红了。

“阿菊！阿菊！你在哪呀？在哪呀？”俩人几乎同时听到了茶园那边传来的焦急呼唤，是阿熊回来了。东哥将孩子递回阿菊手中，一蹦而起：“熊老弟，熊老弟，我们在这哪，快过来。”东哥跳到一个坎子上朝阿熊招着手。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欢欣。

“可找着……找着你们了，真……真急死我了。”阿熊**喘地跑到跟前，看到阿菊怀里的孩子，心脏骤然抽紧，倒吸了几口冷气，几步跃到阿菊身旁，用关切的眼神仔细地将阿菊上上下下检视了几遍，阿菊身上的那条外裤浸出几朵刺目的红。刺得他的心直发颤。心疼的泪光在眼眶边直打转，迎到阿菊含笑安慰的眼神，抖着声音问道：“阿菊，你们都没事吧？都怪我。我们这就回家上医院去。”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疼惜和关切。说着用手替阿菊理了理头上凌乱的发丝，激动地一把搂过阿菊和孩子，掀开布头看向里面，脸上升腾着幸福而灿烂的笑容。

“我的熊小弟呀，你可真会挑时候来哪，我都吓死过几回了你知道吗？”东哥埋怨地狠劲瞅了阿熊一眼，接着宽厚地笑了。

“熊哥，你……总算来了。”看到熊哥的出现，阿菊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心底悠悠地长出一口气，疲惫不堪的身子软软地往下坠，似卸下了千斤重担，轻轻地、无力地将头靠在阿熊的肩膀上，低低地说道：“孩子我已经……已经将她交……交……给你了。”说完头便无力地滑开阿熊的肩膀，人已经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阿菊艰难地、慢慢地撑开了眼睛，看到婆婆正拿了一块帕子在替她擦着额头。满屋是耀眼的白，白的屋子，白的布单。还有婆婆那张略薇苍白的脸和红肿关切的眼神。

“妈，我们是在医院吗？”阿菊舔了舔发白干燥的**。

“你这犟闺女，想吓死我们呀，是在医院，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婆婆语气哽咽，脸上挂着笑，边说边擦着泪。

阿菊看着眼前往日身板还算硬朗的婆婆似乎廋了许多，便微笑着安慰道：“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别担心，哦，那小不点怎样了？快给我看看。”

“别急别急，孩子虽然不足月，但还好，在护士那里，我这就去抱来。”看到疼爱的好儿媳醒转了，婆婆高兴得乐颠颠地去抱孩子去了。

“阿菊，看把妈高兴的，这下老妈的大嗓门又该掀破屋顶了。”一旁的阿熊高兴地坐过来，从被单里轻轻拉出妻子的手，合在掌心里爱抚地揉捏着。红晕又淡淡地回到了阿菊的脸上，笑容也随之漫上了脸颊，安静、恬淡的阿菊活回来了。

“我们的小不点来了，快去找妈妈，妈妈想死小不点了。”婆婆欢喜的大嗓门还在门外就传了进来。阿菊和阿熊相视而笑摇了摇头。

阿菊迫不及待地从婆婆手中搂过女儿，不错眼地盯着怀中幼小的生命，眼中充满了柔柔的爱。打从自己将她迎接到人世，还没来得极仔细看过她一眼：小鼻子，小眼睛，窄脑门，一张邹巴巴的小脸只有手掌大，看着让人心生疼怜。

“可怜的女儿，妈妈差不多就将你给丢了。”阿菊将那张嫩嫩的小脸贴近自己，用脸颊在她的面上轻轻地碰触着，豆大的泪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上天保佑呀，让你娘俩都好好的。”婆婆撩起衣袖擦着眼角。

“哇……”的一声，小不点沾到了妈妈的泪水，感觉一个激灵，挥舞着小胳膊小腿，提出了自己的抗议。

“妈，这不足月的孩子咋这么小啊，哭的声音都像小猫咪。让人心疼。”阿菊擦了擦泪水对婆婆说。

“我就喜欢我的小猫咪孙女，妈会将她慢慢养得白白胖胖的。有妈在，将来她会像一朵小百合一样招人爱。”婆婆的大嗓门哈哈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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