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工作，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来往徘徊，长时间逗留。她会佯装出一副落魄的样子，变成一个十足的流浪者。并且，她要将目光佯装得可怜楚楚、无依无靠，同时也带着几分痴傻。

时间就是一张网，或者一把筛子。夜灯初上，公园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究竟，剩下几个期盼回春的老男人？

那个满脸疙瘩的男人，总是把手扣在后背上，像个领导一样四处视察。可是，他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在李媚雪的身上。而依靠在大树上的李媚雪总是假装不见，一只脚抬起挤在树上，然后拨着手指甲或者撕手皮。

人已离散，老男人终于开口：

“闺女，你怎么还不回去？”

久经历练的李媚雪，已经不再害羞，直奔主题回之：

“叔叔，我是外地来的，钱丢了。你，可否帮我？”

谓之叔叔，似乎让老男人愉悦了起来。随后，他的脸上开始浮现一丝诧异和怜悯，眼睛终于睁开了，嘴巴做成一个小O型。像是在说：

“哟，闺女，可怜了。”

李媚雪直立起来，又耸了耸肩膀，说：

“叔叔，帮了我，我身无他物，只有用以身相许作以回报。

老男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像在甄别文物一样。总算，他还是满意地说：

“跟我来。”

老男人双手反扣后背，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在前走着。李媚雪，尾随其后十来米。他们，向着公园最僻静的角落逼近。

下了二十级台阶，她们来到了望江楼的最底层。当然，这里并不是什么别致的休闲场所。相反，却是一栋被闲置的建筑，荒凉得有些阴森。李媚雪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她的眼前，是模糊而灰白的墙壁，更多的是漆黑且那黑深不见底。

老男人已经进屋，屋子有多个镂空的窗户，他焦急而轻柔的催促声从窗子里传出来：

“快进来。”

这种黑，会让任何一个女人看不到身边与之交欢男人的脸。实际上，李媚雪更倾向于这种感觉，比起看到男人淫荡无比的笑魇。

待李媚雪进屋之后，凝重的尿酸味和粪便的腐化味，扑鼻而来。老男人已经把****。他的右手揽住自己的上衣，左手伸出去抓来李媚雪的手，并把她的手牵到了自己的胯下。

软的。李媚雪心想。

也许，老男人是想确定，他们能玩些什么，或者将玩到什么程度。故而他说：

“多少钱？”

“一百。”李媚雪不假思索地说道。

老男人象被挑断经脉一样松开了手，却又奇迹般地迅速把**提上。他的裤腰是用一根麻绳系上的，也由于刚才的忘情，以至于把麻绳弄丢了。那只好，他又迅速的蹲下，一只手在地上胡乱摸索，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拽紧裤腰。最后，他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一百元，真的不多。可是，在这种市井老头的面前，那也许就不是个小数额。这样的要价，显然不够合理，在这些只把性当做黄昏里的太阳一样的人的面前。他是软的，不是硬的。如果硬，他应该强BAO她。

这些，李媚雪并非不懂。只是在出卖自己的时候，她还需要什么，诸如**等等。而刚才的这个老头，令她感觉不到。

李媚雪走出了黑漆漆的屋子，她已经站到了河沿。若是再望前走一步，也许她就能安然地漂流。天空，有一丁点的灰白。眉前杂乱惹人的树枝，黑影斑驳。河对岸的灯光零星散落，屋子的棱角若有若无。

她突然大声的冷笑起来、、、、、、

冬天，夜继续深下去，户外已经冷的让人无法长久逗留，更别说要脱光衣服做点什么。不像无眠夏天，从夜黑到天明，总有缠绕在一起的两个黑影，或躲在树林子里，或躲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寻欢作乐。

于是，李媚雪决定离开公园。她喜欢在夜晚行走。别人看不清她的脸，她也看不到别人的模样。她喜欢这种陌生感。宛若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隐形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放纵。

此刻，她已走在那条宽敞的马路上。不同于往常，她不是走在马路边，而是沿着马路中间的绿化带行走。她水平张开双臂，踩在约摸十公分高的花岗石上，像在独木桥上行走一样。她竟然轻轻地哼起小调，脸色**难得一见的从容微笑。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欢快地走着。那是一个浪漫的深夜，街道张灯结彩。近处的灯光，把脸蛋照的绚烂无比。朝远望去，两行成条的彩灯向看不到边际的黑夜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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