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手,胡坤坐在门口吧台后抽烟。
“诺,胡老板,给你啦。”熟妇从里面出来,边走边整理纽扣。她从包里掏出钱递过去。
“好,美女慢走。”胡坤站起来招呼,嘱咐说:“这两天纹身的部位不要沾水,一个礼拜后蜕皮就好了。”
“嗯,胡老板手艺不错。”熟妇走到门口,站住,眼含秋波:“过两天,我再介绍朋友过来。”
“那谢谢嘞。”胡坤笑,“尽管来,包满意。哈哈。”
胡坤坐下来,透过玻璃门窗,看见熟妇撑着伞,一步三摇的上了一辆奔驰,缓缓开走。
伍百元,短短的一个小时,五张老人头到手,不得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他挺满意。
但,他满意不代表知足。
在他心里,有个更大的追求,那个从小到大的梦想,缠绕在他心里二十几年。
是的,人生在世,总该有点梦想,虽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梦想如贵妇手中的LV香包一样遥不可及,但,坚持一下,本不会失去什么,这个,胡坤清楚。
好吧,他梦想的内容,后面再说。
外面,路上行人少了些,小雨一直在下,绵绵不绝的击打着房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时,搁在吧台后的手机,发出一串清脆的铃音,打破了一厢清寂。
有客人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将手机丢在吧台,刺青,是一项专注的事情。不适时的吵嘈会影响他的发挥。好吧,他还算有点职业操守。
胡坤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来。滑下了接听键。
“坤呐,你在忙不?”电话里的女人,声音不大,带着一贯的小心翼翼。
“说。”胡坤冷冷的蹦出一个字。
“坤呐,妈能向你借点钱不?昨儿村长来咱家,说家里的老屋要装自来水。”
是的,电话那头的女人,是胡坤的妈,不要怀疑对自己的母亲。他会有这样的口气,因为十五年前,八月间里自从被他撞见她们那不堪的一幕开始,在胡坤的心理,那个女人,已不再是他的母亲。
“要多少?”胡坤说。
“5000。”半天,那头蹦出一句,有点豁出去的味道。
“回头给你汇过去。”胡坤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慢慢将烟圈吐出,他的思绪,又飘回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幕。
胡坤的老家在鄂西,是一个叫桂花沟的山村,农村的三间破瓦房掩映在一片桂花林里,桂花沟里产桂花,每年八月份,三五成群的妇女挎着小篮聚集在山头林间,采摘下来的桂花可以卖钱,附近五里路的镇上,有一家小酒厂,老板姓王,是她们的大东家。
当然,那个时候,胡坤也得加入她们的队伍。
他穿着自家缝纫机改小的确良衬衫,八月份的天气,脚下还是穿着夏日脱了胶的塑料凉鞋,欢欢喜喜加入了她们的队伍。
妇女们拿着钩子,凳子,大把的采摘,漫山遍野的桂花,好香啊,他个子小,高处的够不到,所以,有时候趁那些妇女不注意,他就偷偷的在她们的篮子里抓一把,快速溜开。
今天胡坤的妈没来,因为她一早起来就说不舒服,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胡坤记事起,好像每隔一个星期,她都会不舒服,特别是每年满山桂花开遍的时候,她不舒服的次数更多更频繁。
爹常年在外打工,都不知道母亲不舒服的事,幼小的胡坤很担心,看来下次爹再打电话回来,一定要给他说说,最好是能让爹回来,带她好好到村头的马医生的卫生所里看看。不舒服不能拖着,得治疗,胡坤记得他家的老母猪就是因为不舒服,以为是小事也没人去大管,拖着拖着就病死了的。
所以,幼小的胡坤还是有点害怕的。
但所幸的是,母亲的不舒服好像最多就是一天的事,每到第二天,母亲就会好起来,而且精神更加焕发,嗓音更加洪亮,身体饱满,走路都格外有劲。
对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胡坤看到妈把**的被单换了,还说让他今天多摘点,篮子摘满了回来煮鸡蛋给他吃。
胡坤很高兴,那被单胡坤记得是一个星期前才换的,妈不舒服还这么勤快,爹又在外面挣钱,他相信他门家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所以,今天他采摘桂花的速度很快,不到中午篮子就满了。
对了,还有鸡蛋吃,多好,他垫垫篮子,觉得份量可以了,就抬步往家里跑去,估计妈已经把鸡蛋煮熟了,凉在那里等他呢。
进院子的时候,太阳刚升到屋檐下,几只老母鸡“啾啾”的丝瓜架下啄食,没看到妈的身影,门也是锁着的。
真奇怪,院子里没人,门也锁了,妈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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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蛋』
放~篮子,胡坤沿着院子后的土墙往最~爬去,那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一条密道,从檐~的石砌~跳~去就是~~的那间屋子的窗~,那里可以翻~。他双~~住了窗檐,猫着~,只~他轻轻一~,那扇古老的木头窗~就能轻易被他拉开。但是,胡坤停住了,他听到屋里有动静。先是几~~响,接着是一种很奇怪的~音,像是欢畅而又极~~抑着,~且含糊。~是不是~~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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