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漫长的浅灰色大理石铺就的林荫道上彳亍而行,道路两旁花圃里的斑竹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不远处一颗盘龙松虬枝裂根,古朴中的那种仙风道骨不禁让人肃然起敬,不惜耗费巨资从太湖搬运过来的太湖石,被花费重金请来的那些南方园林设计大师挥毫成一幅美丽的江南水墨画。一棚巨大的紫藤罩着客厅正门,门前两尊汉白玉石狮出神地看着每一位访客。
她悄悄迈上台阶,正想推门时,从客厅里打出一声低沉的怒吼:
“这个月几次啦?你说!这个月第几次啦?冒顶,渗水,现在连线路起火都能死人?死一个两个我盖得住,这次是几个?我盖得住吗?那些媒体记者像苍蝇一样闻着味都来了,我这个副区长能堵住一个两个媒体的嘴,你们给我记住了,我只是个‘副’区长,我能堵住所有媒体的嘴吗?我每年几百万聘请你们来管理矿井,你们就这样管理的?滚,给我滚,再出事你们也别出矿井了,你们这些管理人员都给那些旷工陪葬吧!记着,我说话算话,滚——滚——”
“雪儿,你怎么不进去?你找李区长有事?”白云飞看着雪儿手中的考试卷笑了“找李区长签字吧!怎么?又没过关?”
“要你管!”雪儿白了他一眼,整天搞的文绉绉的,你以为你是孔子啊!凭着那些让人似懂非懂的之乎者也就可忽悠个大夫当当?一副书生样,满腹淫荡经。现在网易上到处都是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新闻。
“谁在外面?”爸爸的耳朵贼灵。
白云飞摊摊手,先推开门走了进去,雪儿也随后跟了进去,那胖主管像死了亲娘老子低着头默默走了。
“雪儿,你有事?”爸爸脸上舒缓很多,但看着她那诡异的笑又有点感到不妙。面对这个独生女他是又气又爱。雪儿四岁时就跟老师学习英语,半年后全家去澳洲旅游,在去一家饭店吃饭时,她竟然连比划带用英语能和一个老外聊得不亦乐乎,要知道她满掐满算才学了四个多月英语,准备旅游回来就把她送幼儿园的。整个小学阶段就没看见她拿过书本,可是每次考试都是年纪前三名,他也没有说过什么,本来嘛,考试成绩才是硬道理,可是到了初二学习成绩就像蹦极一泻千里,不仅是老师傻了,就连他这个以女为傲的父亲都蒙圈了,难道真是江郎才尽了?我这个基因就是李逵的三板斧?这么不济?!
他拿着考试卷的手颤抖起来:
“雪儿,你说说这十三分是怎么考出来的?真难为您老人家了,你们老师没自杀吧?校长没切腹???”他气得差点笑出来:“亏你上次还考了个十八分——”
“下次我一定努力”雪儿绞着手指满不在乎地说。
“努力?怎么努力?!”
“十——十八分啊!”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我都知道给你留个面子,可你自己却不知道自爱,你要是智力不济也就罢了,你小时候那个聪明劲哪里去了——”爸爸越说越生气,他吃力地扶着紫檀太师椅站了起来。那太师椅被他压得龇牙咧嘴!
白云飞马上挡在她身前。
“本来嘛,现在就是个‘拼爹’时代,您努力就好了,我还费那个脑子?!蔡晓丽她姐拼到三十多岁才拼个博士,你知道她现在拿多少钱吗?每月五千老头票,转正六千五,还不够您老人家一桌酒钱呢。老爸,加油哦!我一直以您为荣——”
“你———你你成心气我是不是,长这么大我没打过你,今天老子就开戒了。”他边说边找身边的惩戒之物。
“李区长,算了算了,雪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的成绩一定会上去的——”
“不行,今天我一定让她知道老子的底线在哪儿——”
“李区长,李区长,要不这样,把雪儿交给我,不出俩月,我相信你会看到我们成绩的——”
李区长颤抖着手指着雪儿:
“雪儿,你你你说——”
“雪儿,快说同意啊,唉!你这个倔强的孩子,点头,点头,哎,这就对了。”
“什么就对了,你看看咱雪儿小姐的书包,你再看看其他同学的书包,我相信她老人家的书包也就是个装饰品吧——”
看看雪儿的书包,白云飞欲哭无泪:
“没事,没事,现在我就带雪儿去新华书店把教科书配齐,雪儿,别傻站着啦,走啦!”白云飞现在真的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做好自己的财务总监就得了,干嘛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新华书店人满为患,今年走出校门的大学毕业生近七百万,就业问题就是天皇老子都头疼,可是每个人都还想挤上这独木桥,现在没有这块敲门砖你就别想进就业门槛,所以说现在是知识大爆炸时代,专科毕业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更别说那些高中生了,硕士生都不那么自信。
“雪儿,今天我们最好一次把教科书补齐++——”看着雪儿那副懒散样,白云飞都想抽自己的嘴巴。
“您是老师,一切都由您做主。”眼前的那个女生背的包包真靓,她凑近一看原来是爱马仕2013限量版的,难怪这么打眼。
“雪儿,辅助教材也可以买一点吧?”
“白老师,现在您是这个舞台的主角,一切由您做主。”雪儿真有些不耐烦,想讨好爸爸你也不用拉上我做垫背啊,我李雪儿岂是你这等献媚阉货的阶梯,这么大的男人不近女色,说实话,人倒是有现在女孩心中的那种‘大叔’范,说他是‘同志’谁也没见过,每次见到他不是在做账,就是在看书,从没见过他抽过烟,也没有听说他喝过酒,这个男人活得什么劲,可是他的资本家主人却暗爽,这样一个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从不多说一句话的人。就是他们心中最理想的,最忠实的仆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模样小伙子靠近了那个爱马仕女孩,他的手轻轻拂过,那只限量包就被拉开了,一只粉色的小巧钱包就**他的袖口里,而那个女孩却毫无察觉地在翻弄着桌上的那本言情小说,雪儿看到这些,顿时血涌发梢,张嘴就要喊出来,一个黑影从眼前一晃,粉色钱包就像被磁石吸起一样又滑回爱马仕包包里,那小伙却毫无知觉,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拢着那头油光锃亮的头发穿过人群向出口走去。而那个黑影又像没事人一样在翻看那些辅助教材,雪儿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阉货,不,咱白大老师怎么会这一手,怎么,怎么可能,??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说话慢吞吞,行事无喜怒,走路迈方步的白云飞吗?脚下咔咔作响,可怜的三观碎了一地。
“白叔叔——”雪儿两颊潮红眼眶**温柔的声音吓自己一跳。靠!
“你看这些书够了吗?”白云飞茫然地看着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就是传说中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的江湖豪杰?
“那我们就交款吧。”白云飞抱着一大摞教科书去交款。
当他们走到书店门口时,那个油头粉面的青年低着头嘴里嘟囔着想在找什么东西。真TM见鬼了,怎么可能,我明明装到口袋里了;他把口袋翻过来白色的衬布上沾着几粒瓜子壳。雪儿一手捂着嘴一手揉着肚子跺着脚;噗嗤一声趴在车上笑得呼爹唤娘。白云飞吓一跳,急忙推她到座位上。
那青年疑惑地看着他们。白云飞暗暗后悔,今天自己太莽撞了,他暗自思忖下面有可能发生的一切。雪儿一直看着他,眼中的倾慕再次让他懊悔不已。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白叔叔,您停下车,我去买两串烤串。”雪儿异常恭敬让他有些不适应,这丫头顷刻成为他的粉丝,而这个粉丝以后让他非常被动。
他在路边停下车,隔着绿化带路边有几家烤串店烟雾缭绕,南腔北调的新疆叫卖声一声高过一声,雪儿跳过绿化带鹅黄色蝴蝶消失在烟雾中。一辆黑色的别克停在人行道上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白云飞拿过教科书,这些教科书包罗万象,现在的孩子每天都淫浸在书山课海里真正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啃教科书境界。所以很少有自己的独创,这就是东西方教育差异。
鹅黄色粉蝶飞过绿化带带着满面红潮钻进车里,一车的香料味和着辛辣烤肉味还有满足的涔涔笑意。
“白叔叔,您来一串。”雪儿递过烤串,一股肉香味涌进鼻翼,他喉结滚动一下摇摇头“这都是你们小孩子吃的东西。”真的勾起他的食欲了。还是板着点,这孩子可不是个省油灯,没准将来就栽在这串烤串上。
“唉!这可是人间美味哦,巨好吃,不吃您可别后悔哦。”雪儿摇头叹息,咀嚼声不绝于耳,真是个孩子,吃东西这么香:
“这里的生意一定很不错吧。”他想起那辆黑色别克。开车来这里的一定不是孩子。
“没有啦,这里也就其中一家生意好,老板公道,味道超好,其他店里生意也就一般般吧。”看起来她是常客。
“还有开车来吃的。”他觉得有些不安,这车停的有些怪怪的。
“你是说那停在店门口的车吧。”她趴在副驾驶靠背上吃吃笑起来“我正在掏钱时从那辆车里下来的两个青年一不留神把我手机碰掉了,他们连声道歉,急忙捡起手机仔细检查试试正常才给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他们还说——还说我的手机像它的主人一样漂亮。”烤串在他眼前上下舞动。
“他们——动你手机了?!”白云飞一凌。
“是呀,试了几次没问题还连声道歉。”雪儿有些自得,本姑娘的美可不是自己吹的哦!
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手机上又做什么手脚?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第三回《十年积怨终得报,刁蛮徒胁师受教》
敬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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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十年积怨终得报,刁蛮徒胁师受教』
该来的总是~来的,倒车镜里那辆别克不~不慢地跟着他们,他~踩油门加速超过~货柜车,货柜车司机~出头来~~骂,雪儿惊~一~~着副驾驶后背,他撇了一眼后视镜:“~好。”车子飘到一人巷再转过几条大街后才回到家里,在停车时他沉~地说:“雪儿,今天的事一定不能和任何人说,知道吗?”雪儿还没有从刚才惊~一刻的场面走出来,听白云飞这么一说她才~事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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