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英一边骂着一边走过来，还没等她走到，邱二茂就回头拿起那件黄大衣，从坡上溜走了。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鳖孙孩子，每次吃饭都让老娘出来找你、、、”王桂英只是冲着李梅英和周大孬笑了一下，就跟着邱二茂的身后，一边骂着一边追着。

邱二茂捂住耳朵，他听这个后妈骂人那么多年，早已经厌烦了，为了让耳朵清静一下，他就像兔子一样跑了起来，任凭后妈腿脚再利索，也是追不上他的，他腿上的‘飞毛腿’功夫，一半是放羊，一半是逃避后妈追打而练出来的。

进了院子，看到小香在洗头，可能是害怕洗头的时候把羽绒服弄**的缘故，她只穿着一件红色的秋衣。

感觉到后面有人，邱小香扭回头，用手扒开头发看了一眼，就说道：“二茂，去帮姐倒点儿热水过来”

“谁？谁是我姐？”邱二茂知道邱小香自称是姐，可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姐姐，他觉得后妈带来的三个孩子，都和他们邱家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一直是邱大茂，大香小香的叫着，直呼其名，这次小香又自称是姐姐，他就站在那里没动，梗着头问道。

“不叫就不叫呗，麻烦你邱二茂同志，帮邱小香倒点儿热水，总行了吧？”邱小香活泼爱动，说话也很随和，看出邱二茂不愿意叫她姐姐，刚才是故意那么气他的。

听到小香那么说，邱二茂就去灶火，在一个大铝锅里舀了一瓢热水走出来。

“来，兑点儿凉水，帮我从头上冲一下”邱小香爱使唤邱二茂，感觉到他傻傻的有些可爱。

水温刚好，邱二茂从她的头顶慢慢的倒着水，把邱小香头发上白色的泡沫冲到地上。

“再去舀一瓢，好不好？”这次，小香说话很客气，因为她心里有些纳闷儿了，今天二茂咋会那么听自己的话呢。

邱二茂果真听话，又去灶火舀水，可能是刚才被王桂英追赶的急了，他跑了一身的汗，感觉两腿间黏糊糊的，就像伤口上放了盐巴一样的疼。从灶火出来的时候，竟然是叉着腿出来，走路很艰难的样子，就像动画片里的唐老鸭。

邱小香等的有些焦急，扒开头发，看到二茂走路像唐老鸭的样子时，以为他腿疼呢，刚想问，可他已经走到她的跟前。

二茂平时不注意穿衣打扮，**烂了也没有缝，正开口出的裤鼻儿断了，皮带已经束缚不了前边的两扇布，他里面虽然穿着毛裤，可毛裤也是几年前大茂穿破了的，当时王桂英曾经缝补了的，可**几天，二茂经常用手抓挠，那里又破掉了，里面的风景再也遮挡不住，在小香的瞳孔之中形成一个倒影，清晰可见。

小香向来看不起二茂，看到他的衣服这么破了还穿着，也不知道整理一下，就说道：“你看你的**”

“我**咋了？”二茂低头看，却没有看出什么来，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我叫你给我装、、”小香说着，伸手就在他破**那里拍了一下。

“哎呦，你打我干啥？”邱二茂疼的难受，急忙弯下了腰，手里的水瓢差点儿掉地上。

“不要脸，像流氓一样、、、”邱小香的手好像拍到了什么，她憋得满脸通红，直起了身子，头发上的水珠儿却流到了脖子里。

“我哪有？”邱二茂想要辩解。

“你哪有，我叫你没出息，在你姐姐面前，你耍的啥流氓、、、、”不知什么时候，王桂英已经站到身后了，两只手举起来，在邱二茂的头上像擂鼓一样打了起来。

“她不是我姐、、”邱二茂虽然挨着打，可他还没有忘记申辩，因为他从心里到嘴上，从来没有承认过王桂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更不会和她的子女姐弟相称。

“我让你犟嘴”王桂英说着还要打。

“二茂都多大了，你还打，再把他打的傻点儿，还怎么娶媳妇啊？”此时邱长栓从屋里出来，因为腰疼，走路的时候总是弓着腰。

“呵，就你这个傻儿子，你还指望他娶媳妇，做白日梦吧你、、、”王桂英不但手狠，她的嘴更是不饶人，以前邱长栓从来没有护着二茂，今天他竟然替这个傻儿子说话，让王桂英心里很生气。

““你、、、、”邱长栓这两年病魔缠身，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每天等吃等喝的等死，想护着儿子，可看到女人说话那么刻薄，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谁说我娶不到媳妇，我告诉你，秋玲就是我的媳妇，我会把她娶回来的、、、”邱二茂小时候就把刁秋玲当成了自己的媳妇，在一起玩儿的时候总是护着她，他认为自己将来肯定要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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