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年前,贺家大院,落败的秋。
家道落魄,仆人已散,尺厚的枯叶无人打扫。在十岁的小贺信眼里,比这更凄凉的是大人们说,娘被坏人抓走了。
他不懂,抓走的结果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没人给他做烙饼。
香喷喷刚出锅的烙饼,这是留在他十岁前最美好的回忆。
“爹,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家中。”贺信扯着贺兰山的衣角说道。
“爹爹我要去找你娘,你娘被龙且这个坏蛋抓到华山去了,我要去救她。”贺兰山弯下身子摸着贺信的头说道。
“爹,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信儿,莫要害怕,你现在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小贺信不明白男子汉是什么,他只知道男女的区别,就像区别街角一只公狗和一只母狗那种事情那么简单。
“那爹爹你何时回来?”
“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我半个月没有回来,钱叔会将你送到你舅舅家去的。”
钱叔自打贺兰山父亲在世时就入了贺家,从一个小小的侍从兢兢业业升到总管,自从贺兰山父亲去世后,家道日渐衰落,仆从稀稀落落的走了,只有钱叔一直没有走。
当时贺兰山问他为什么不走,他说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在贺家可以有个靠。
贺兰山要他说真实原因。
他说那时他们一家走在逃难的路上,父母同时患病而死,身无分文,无以安葬双亲。幸好遇见贺兰山的父亲,他老人家大恩大德,施舍了钱让我安葬了双亲。小人自感无以回报,遂追随他老人家到府上做了仆从。自打那天起,我就发誓小人我生是贺家的人,死是贺家的鬼。
贺兰山自当很感动,忠孝两全啊!
贺兰山持剑走后,家里更是少了点生气。
每每黄昏,贺信都要坐在回廊上看父亲练剑,听剑声“呼呼”作响,偶尔被扬起的枯叶被剑气分为两段。
这分开的枯叶就像一个被劈开的世界,在小贺信的眼里,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别。
好人说不清,坏人就像是龙且这样的人,夺走了他吃烙饼的权利。
和往常一样,小贺信坐在回廊呆呆的望着院子,空的出奇的静。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树干,凉风袭来。
大院的门口传来敲门声,钱叔打开门,只见一穿着褴褛的老头,蓬头垢面,拄着一根拐杖。
钱叔正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两文钱打发他走,那乞丐却摆摆手,意思是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钱叔问。
“刚才老朽在接街口吃烙饼噎着了,想讨口水喝喝。”
烙饼?小贺信已经很久没有吃烙饼,他一听到这两个字眼就很来劲,于是匆匆走到厨房用瓢端了水递给了乞丐。
“我看这位小公子甚是心善,又长的如此俊俏,老朽这里还有一块烙饼没有吃,就送给这位小公子吃。”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虽说没有娘做的那么香,但是还是可以解解馋。正伸手去拿,却被钱叔挡住了,“公子,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无奈只好把手缩回来。
“哎,我说你这下人怎生得如此嚣张,管起主子的事情来了?”那乞丐看见自己的好意被拒了,很来气。
“现在老爷不在家,这个家只有我一个大人,你说不是我做主还有谁来做主?”
“今天老朽就不信这个邪乎了,我还非得把这烙饼给这位公子。”于是强硬的塞到了小贺信的手上。
钱叔又从小贺信的手中夺了过来,扔给了乞丐。
乞丐见自己被如此羞辱,一声哨响,街头巷尾突然蹿来了十几个乞丐,老中青各个年龄层次的都有,围堵在贺家大院的门口。
钱叔见形势不对,说道:“来,把烙饼拿过来。”
那乞丐说道:“那烙饼又不是给你的,我和这位公子有缘,我是给这位公子的。”
“我怕你加害我家公子,我尝一口,确定没事在给我们家公子,难道这点要求算过分吗?”
“这个你请便。”于是就把烙饼递给了钱叔。
钱叔在上面择了一块,咀嚼而下,半个时辰没事,于是就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小贺信。
小贺信高兴极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虽然和娘做的相比滋味相差了点,但也不辱没烙饼这个词。
半个月后,贺兰山没有回来,钱叔按照他的指示就把贺信送到了他湘西的舅舅张公那。
话说,贺信上了华山遇到了龙且。
“龙且,你个混蛋,把我发妻交还与我。”贺兰山对龙且吼道。
“现在江湖上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混蛋,我放了令夫人我还是混蛋,我何不留在手上趁有生之年好好享用下,况且令夫人姿色还算上等。”
贺兰山已经怒不可遏,挥剑朝龙且刺去。眼看剑要到胸口了,龙且一个后退,拔剑挡开。
龙且曾是武当须臾道长最得意的门生,武学天赋极高,后又常浪迹江湖,习得百家之长。但贺兰山虽说苦禅老儿的徒弟,天资愚钝,功力却只有苦禅老儿的一半。苦禅老儿曾说,天下武学分形境,意境和心境三个层次。贺兰山只是在第一层形境上,而龙且已经在第二层意境上了,显然贺兰山打不过龙且,就像一个小学生百分之百打不过一个中学生一样,找虐。
但龙且没有虐贺兰山,反而他步步紧逼,非杀掉龙且不可。贺兰山每使出一招,龙且都要能看出破绽,将其格掉。自知武功不及龙且,心里发急,剑挥的是越来越快,但套路还是一层不变的原来套路。这时,不知是何处飞来一只毒镖不偏不倚的命中贺兰山,“啊”的一声痛苦倒地,“龙且你这个卑鄙小人,男子汉大丈夫比武竟然用暗器伤人。”
“不是我!”这时龙且寻着毒镖飞来的去处望去,只见有一人影飞到三丈之外,龙且正想追去,却已什么都看不到,“好厉害的轻功”龙且心里嘀咕着。
“我送你去寻医。”龙且对贺兰山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我还没有死,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本事。”贺兰山踉踉跄跄的爬起,撑着剑下山了。
关在洞内被点了穴道的张玲雀,听到自己丈夫在外面受伤,只能拼命的叫唤着丈夫的名字,可贺兰山什么也听不到,带着受伤的腿和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华山,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道:“雀儿,为夫没有本事,救不了你,救不了你......。”
龙且回到洞中,张玲雀迫切的问道;“你究竟把兰山怎么样了。”
“我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有人想暗中伤他,把罪名推卸与我,趁与我交战之时暗中发了一只毒镖。”
“你瞎说,你个混蛋。”
“好,我是混蛋,那你想不想听听比这更混蛋的事情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关于你儿子贺信的。”
“你究竟把信儿怎么样了,如果你敢伤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并没有把他怎样,只是用烙饼骗他吃点药。”
“什么样的药?”张玲雀急切的问道
“一种叫做天蚕香神奇的药,吃了可以增强内力。”
“哼,我不信,这么好的药你自己不吃?!”
“不过这种药每隔十年要吃一次解药,否则内力增强的太快,很容易导致五脏爆裂而亡。”
张玲雀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你个畜生,我已经在你手上了,你究竟想怎样才能放过我们一家?”
“放过?我何时加害过你们一家了。”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龙且欲想用手指抹掉它眼眶下面的泪痕,“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就不碰,我说你儿子的解药我没有。”
“信儿是我和兰山的命根子,你究竟要我们夫妇俩做什么,你才能给我们解药。”
“我真没有解药,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种毒,也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解药。”
“那人是谁?”
“天山童老,一个活了两百年的老妖怪!”
“你把我们俩杀了倒也落个痛快,现在你把我们折磨成这样,龙且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想证明我的清白,真正想独吞这把火珠龙栾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哥张沂山。”
“你瞎说,我哥为人我最清楚”
“好了,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的,贺信这小子十年后我自会向天山童老拿解药的救他的,不过这十年你得去演一个角。”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今晚把我刚过门的妻子做掉,我用易容术把你换成我妻子婉儿,你就留在武当山上演个十年的戏。”
“你就不怕我跑掉?”张玲雀反问道。
“我只知道天山童老给我药的时候,也曾对我说解药也会只给我一个人。”
“那我如何才能信你所说的话?”
“我把这样东西交给你保管。”
说完,龙且从包里拿出一件金光闪闪的钗子,“这个就是火珠龙栾钗?”
“是的,只不过现在它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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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香做的烙饼(二)』
天蚕源自天~,出自雪寒,是一种极~之物,加~雪莲叶等十二种草本植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熬炼,变成一种亦补亦毒的~。龙且说的没错,天底~只有天~童老有这种~,因为他是活在天~两百年的老怪物。靠这种~和雪莲来增~内~,虽说那日在~谷白银目睹~内~,那时只不过用了二十分之一,对于王五这种江湖范范之辈,就像捏~一直蚂蚁如此简单。可天~童老不想杀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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