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寺是坐落在出京城不过二十里的楞伽山半腰上,楞伽寺终日都是被云海缭绕,这也使楞伽寺颇得了几分神秘。
季芷秀坐在前往楞伽寺的马车上,掀开一角翠色的窗帷,看到四遭的景象正急速的变换着。
宋乳娘坐的那一辆马车**的跟在后面,季芷秀抿唇一笑,这次的行程是乳娘提议的,乳娘说,这些日子有些不太平,所以想和小姐一起去楞伽寺拜拜,好去去身上的晦气。
“小姐,楞伽寺到了。”宋乳娘站在马车旁恭敬地说道。
季芷秀这次出行十分低调,仅仅是两辆制作稍稍精细的马车,就是在来楞伽寺参佛的人群中也完全不打眼。
记得前世她在婚前也和宋乳娘一起大张旗鼓来过楞伽寺,不过那次是为了求与独孤褚成亲后的和谐圆满,而也是那次很巧的遇到了独孤褚,独孤褚的理由是他从楞伽经过,听闻季丞相的女儿在寺中礼佛,所以前来拜访。
季芷秀下了马车,望着楞伽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想到这里,季芷秀坚决的迈上了台阶。
“小姐,老奴听说楞伽寺的姻缘井特别灵验,不如小姐也去姻缘井拜一拜。”宋乳娘面对大殿内供奉的金佛虔诚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转向季芷秀说道,“老奴还听说要去求一根由寺中的高僧开过光的红绳系在姻缘井旁边的大树上才最灵验,小姐,我们也去求一根吧。”
这才是宋乳娘的目的吧,季芷秀在一旁打着哈哈,“好乳娘,这件事你去变成,我看着楞伽寺的风景独好,先看一,看待会儿我再到姻缘井等你。”
宋乳娘也知道她家小姐一贯不信神灵,于是也没多说,只是叮嘱小姐小心,等一下一定要亲自去拜后,便独自一人去求红绳了。
待到宋乳娘走后,笑容从季芷秀的脸上消失无踪,她合掌拜完端坐在莲台的金佛后,便按着前世的记忆,朝着与乳娘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楞伽寺的东南面有一棵年岁尚久的梨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现已是阳春三月,梨树的枝梢团簇着绵绵梨花,偶有风过,便携着浅白梨瓣落在青石板间,或把漠漠梨香氤氲在行人的足迹上。
而透着朦胧的烟雾,预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洞箫声如蓝天暖玉生烟般萦纡在耳畔,丝丝入扣,响遏行云。
果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放眼望去,独孤褚白衣翩然站在梨树下,轻闭着双眸,悠悠吹响洞箫。
独孤褚感觉到有人看着他,便睁开眼睛,“小姐,你有何事?”眼眸中瑶华流转,温润如潮。
季芷秀微微行礼,“公子,请问一下,姻缘井是在寺中的那一方向,该怎么走?”
“姻缘井在楞伽寺的正西面,小姐直走,然后左转便是,姻缘井离这儿并不远。”
“公子,这瓶金疮药就当作谢礼吧,”看到独孤褚不解的神情,季芷秀努了努嘴,“公子的右手不是受伤了吗,我刚才看到公子吹箫时右手一直用的勉强,应该没猜错吧。”
“小姐仔细,在下多谢小姐了。”独孤褚没有推脱。
就在季芷秀转身离开时,一滴泪打湿满江清雅,她应该要放下了,阿褚,你这是故意要让我明晰在上元节是你救了我吗,所幸我不再被你们蒙入鼓中。
“阿弥陀佛,这世间的万物在冥冥中皆有定数,施主又何必自添烦恼。”
“一切皆有定数,大师,那过往已成定数的命运又是否可以改变?”
眼前的应该就是空尘大师,她在前世曾与季太后来过楞伽寺,与空尘大师有一面之缘。
空尘大师目光如炬,“施主,世人皆说世事难料,依贫僧看,如若是施主的话,凤临九天,更是难加预料。”
季芷秀心中“咯嗒”一声,这空尘大师不过二三十岁,却能被东陵百姓所知,还四处传诵他的佛法无边,看来还真是不简单。
不过她嘴上还是笑着说,“大师说笑了,我还是不打搅大师的清静了。”说完,正准备离开。
“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怨长久,若不知来日山高路长,自然是一瞬当惜。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季芷秀回眸一笑,“大师字字珠玑,以后芷秀若是还有佛缘,定要与大师品茶论佛。”
她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姻缘井所处的位置,这里果然是热闹非凡。
“小姐,小姐,你去哪儿了,可让老奴好找!”宋乳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中拿着红绳,“小姐,你快去拜吧,这根红绳可是由空尘大师开光的,这么好的兆头,小姐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是是是,这是一个好兆头。”
季芷休拿过红绳,在井旁许愿,然后和所有人一样,把红绳系在大树的纸条上。她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长空,若不知来日山高路长,一瞬当惜,今天她真是受益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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