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坚强的母亲

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就像开满梨花的树上，永远不可能结出苹果。

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就像高挂天边的彩虹，永远无人能够触摸。

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就像火车的轨道，永远不会有轮船驶过。

我想你了,可我，真的不能对你说，怕只怕，说了，对你，也是一种折磨。

“深呼吸，用力。”

“好，停止。”

“再用力。你醒醒，醒醒，千万不能睡过去。”看着她因疼痛而疲倦地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脸。护士紧张道，“医生，医生，产妇无力了，这该如何是好？是不是马上转剖腹产。”

“羊水快流干了，现在转剖腹产也来不及了，别慌，先给她打一针冗奋剂让她保持清醒，同时通知她的家人。”

“她没有家人在这。”丛未见过这等场面的护士急得险些哭出来了，“哎，真是漏屋偏逢下雨天，随时准备转入急救。”

“文晓，你是文晓？”

她虚弱地点点头，他们的不安也感染了她，虽然迷糊着意识，她喃喃低泣着，“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听我说。”医生**地握住她的手，“先前的胎位不正导致孩子被卡在盆腔里，我知道，你现在失血过多相当疲倦，但为了你的孩子，你必须坚强起来保持清醒，相信我们好吗？”

“嗯！”

“听我们的指挥，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嗯！”她重重地点头，也许是那针冗奋剂发展了作用，也许是做为母亲的天性，她瞬间全然地恢复体力，斗志昂扬地接受着命运的挑战。

“好，很好。我们一起努力。”

“嗯！”她感动地含着泪，几近哀求道地看着医生，“我再求您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不许胡说。”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面对这样一位看似柔弱却又坚如顽石的女人，医生的眼眶里也闪烁着眼珠，“相信我们。你们都会没事的。”

“嗯！”她重重地点头，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拼尽一切地配合着医生，感同身受着那一波一波的痛楚，“宝宝，宝宝，跟妈妈一起加油，加油！”她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一遍一遍，被握成拳头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头上，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终于像过了一个世纪般地久，久到她似乎失去了意识，久到她以为已离开了人世，她终于听到那个鸣哭的声音。

“宝宝。”

“恭喜，是个男孩。你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护士由衷地道，一边体贴地替她擦着脸庞的汗水，“谢谢。”她挣扎着抬起身子却一把被护士按住，“你刚经历难产，失血过多身体很是虚弱，快躺着。”

“我想看看他。”

“他在洗澡，稍后会包好放在你床边的。”

“谢谢。”她努力睁了睁疲倦的眼，“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把你抬到原病床。”

“嗯。”她轻声地在护士耳边，“请帮我照顾一下孩子。”

“好。”她可怜的目光柔**护士的心房，她嘴角一抿险些哭了出来，“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的。”

“谢谢！”她挣扎着张了张嘴巴，却只能发出细若如丝的声音。

累，前所未有过的累，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一宁，一宁，她深情地呼唤，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十八，坚守落花的寂静

人生需要等候，等候一阵风的拂过，等候一朵花的盛开，等候梦中伊人的出现，等候生命爆发的强音。心灵需要在等候中坚守，坚守无风的日月，坚守落花的寂静，坚守情感的空白，坚守生活的平凡。

“文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阿姨，万一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付得了责?”

“就是啊！说来医院检查，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

“公司事情本来就多，我又请假了，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我们不也是挺好的吗？”

“怎么挺好的？难产了两个多小时，差一点......”给她量体温的护士忍不住插嘴，“顺产前让她通知家人，亲戚，她死活不肯就怕给你造成麻烦。”

“这个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她说产检，我一忙也没多想，好在母子平安。真是万幸。”

“宝宝起名了吗？哟，你看他白白胖胖的，长得可真漂亮。”

“还没有？我想等他爸爸回国再起。”

“喔！也好，他倒是当了一个便宜爸爸，只是苦了你们母子，小名总该有一个啊！”

“就叫安安吧，希望他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幸福安康。”

“安安，这个名字好啊！文晓，如果可以，我们想认安安当干孙子，你看我们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儿子又一直在外整年都见不上一两面，更别提几时能抱到孙子了。”

“当然好！可是，总觉得.......高攀不起。”

“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虽无血缘关系，但认识也是一种缘分，安安，我一看到他就特别喜欢，你在这里也无亲无故，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安安着想。毕竟啊！一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多几个人疼爱安安，又何乐而不为了？”张叔叔诚恳道。

“谢谢。”文晓感动地握着阿姨的手，“我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们。”

“傻孩子，快别哭了。你再哭啊！被安安看到可就笑话啦。”

她低头看到熟睡的安安，粉粉的**微微地嚅动着，偶尔还发生一两声梦呓地哭声。

“安安，她跟一宁的孩子。”像事过境迁断了篇章的思绪，她有些不容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年仅19岁的她居然有了一个孩子，一宁，一宁。

她深情地呼唤着，你可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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