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一直同彩霞换着衣服穿，彩霞倒没有说什么，可是彩霞妈有意见了，她让彩霞把她自己的衣服换回去，彩霞一直不好意思向如烟开口。彩霞妈决定由自己出面了，她要找如烟好好谈谈，争取让如烟自觉地把衣服还给彩霞，可是又觉得如烟是小字辈人，想来想去她最后决定找杜玉梅谈。

杜玉梅带着他们湾子的女社员到对面山上挖苕，彩霞妈特意挨着杜玉梅，他们一边挖苕一边闲聊，很快就聊到了如烟和彩霞的身上。彩霞妈说：“她们两的关系是真好，彩霞拿张辉家认亲的布料做了一件衣服，自己一次也没舍得穿，你们家如烟倒好，穿在身上就不打算还了。我们一家人倒好说，可是张辉家的人也不说么事吗？”杜玉梅无疑给人扇了一记耳光，满脸通红，她真恨不得地下有洞，让她钻进去。

杜玉梅放工一回到家就数落如烟：“你说，我们做么事不是为你好？现在别人说话了。”如烟摸不着头绪，她问杜玉梅：“您说么事？我怎么听不懂。”杜玉梅生气地说：“你当然听不懂，彩霞妈说你不还彩霞的衣服，他们家的人不说，张辉家的人说话了。”

如烟听明白了，想起张辉近来对她的态度，凭少女的敏感张辉对她有意思，她笑了笑说：“我当是什么大事，张辉可是说了我穿着比彩霞穿着要好看多了。”如烟的话让杜玉梅吃惊不小，想到这段时间，张辉三天两头地来约如烟，要么看电影，要么看戏，有时候彩霞跟着一起来了，有时候没有看到彩霞。在杜玉梅楞神的工夫，如烟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杜玉梅想到如风该做衣服了，想到给如风做衣服，不给如烟做也说不过去，她跟进如烟的房间，讨好如烟说：“你把彩霞的衣服还给她，15号休息我们就去买布料，请裁缝来家里做。”如烟看着杜玉梅笑了，杜玉梅看着如烟，她的一颗心却悬起来了。

如烟盼望的休息终于到了，她睡了个懒觉起来，梳洗完后催杜玉梅吃饭，她心里美滋滋的，吃过饭后，她们就要去和平街合作社买布料，想到要做新衣服，她又催杜玉梅：“妈、您快点，我们端饭吃。”

杜玉梅晒完衣服，被隔壁王婶叫住，王婶想给如烟介绍婆家。她手上有一个如意男孩叫王东海，是她叔伯侄儿，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被安排在他们大队做通讯员，长得一表人才。王婶听如意喊杜玉梅吃饭，她替杜玉梅回答如烟：“你先吃，我找你妈说点事。”

王婶对如烟说过后，神秘地对杜玉梅说：“我保管你满意，那是要工作有工作，要相貌有相貌。”

杜玉梅想到张辉，她是希望如烟也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对象，她笑着问：“是吗？但是我如烟也不差啊。”

王婶赶紧说：“是、是，你如烟不但漂亮，还读了书，他们正好相配。我要说的是我娘家的叔伯侄儿叫王东海，那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当兵回来后安排在大队当通讯员。我昨天晚上回娘家，碰到他和他妈妈，我的叔伯嫂子让我给她的儿子说门亲事，当时我就想到了你们家如烟。要么，你先跟如烟通口气，同意了我就给人家一个话。”王婶得到杜玉梅点头才离去。

如烟为杜玉梅盛好了饭，见她进屋又催到：“快点，饭都冷了。”杜玉梅坐到桌子前，她笑眯眯地对如烟说：“你知道，你王婶找我说什么？”如烟抬起头疑惑地问：“她找你说什么？”杜玉梅继续笑着说：“她准备给你说一门亲事，男方人不错，是当兵回来的，在大队当通讯员。”如烟只听到了杜玉梅说的给她说亲事，后面的她都没有听进去，她想到了张辉，想到张辉跟她已经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她涨红着脸说：“怎么突然想到给我说亲事，我还小，过两年再说。”

杜玉梅正要劝如烟的时候，她的叔伯侄儿柳天宇进来了，柳天宇对如烟说：“我今天早上去大队轧米的时候，碰上了你大舅，他说你外婆病了，想你，他让你去看看。”如烟终于有了对应的计策，她感激地对柳天宇说：“天宇哥，谢谢你，我吃完饭就去看我外婆。”

杜玉梅打发如烟去了外婆家后，她也急着赶往和平街。可是如烟并没有去外婆家，她来到张辉他们家湾子的背后，她站在那里，她既不知道张辉的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张辉。一会儿，出现了一个捡猪粪的小女孩，如烟赶紧招呼，小女孩走了过来，如烟笑着说：“我找你们湾子的张辉，你能帮我叫他一声吗？”如烟在小女孩的眼里，像仙女一样漂亮，小女孩乐意为她服务，她对如烟说：“你等着，我去帮你叫。”说完转身就走。

一会儿，张辉到了，见到如烟，他是既惊喜又意外，他对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爱慕已久，他不知道如烟为什么会来找他，但是他有些冲动，很想握一握如烟的手。如烟见到张辉，心突突地跳，待到张辉走近，她一把抱住他。如烟的举动吓坏了张辉，他很快明白他是有婚约的人，他一边掰如烟的手一边说：“你快放开，给别人看见了，可不得了。”如烟听张辉这么一说赶紧松开手，男女授受不亲，她为自己的行为脸红。

如烟似火的热情在张辉那里遭到冷遇，她生气了，疯了似的见着路就走，根本就不考虑走向何方。张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紧跟着如烟不停地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说。”如烟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瞪着张辉问：“我问你，你对我是不是有意思？”张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心里埋怨如烟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直白。

如烟向来我行我素，怎么想就怎么做、怎么说，她逼视着张辉问：“怎么连说都不敢了。”不得已，张辉说：“我认为我待你，一直都不错。”

如烟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她流着泪质问张辉：“你说怎么个不错，就只是不错。”

张辉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明白了如烟的心思，他强装大度地笑着说：“你这么漂亮，是男人都喜欢。”如烟又笑了，流着泪笑着问：“你能不能退了彩霞的亲事，跟我订亲？”

张辉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能跟如烟订婚他100个愿意，可是想到他跟彩霞从开始到现在，认亲和送节，花了他们家几百元，如果退亲，父母一定不会答应。又一想到如烟同彩霞是要好的朋友，如果退了彩霞的亲事，同如烟订婚，日后他在柳家大湾还怎么抬头。张辉叹息着说：“我找你，大家会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你们家的条件，你的父母一定不会同意。还有你想过没有，我们如何面对彩霞？”

如烟听张辉说的没有一句是想跟她好的意思，她生气极了又扭头就走。张辉急着抓住如烟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如烟摆脱张辉赌气地说：“你管我去哪里。”张辉妥手而立，一副无计可施的可怜相，如烟见着有些不忍，她说：“我去我外婆家。”如烟要去外婆家，张辉立马笑脸相陪，他指着另外一条路说：“去你外婆家走那一条路，我送你。”

杜玉梅来到和平街合作社卖布料的柜台，她为如烟扯了一段蓝色的的卡，看起来跟彩霞的那件颜色差不多。她为如风扯了一段灰色的大格子做上衣，如风不喜欢张扬，她又为如风扯了六尺黑色棉布做**。想到请裁缝来家里就让裁缝做一整天，她又为柳嵩义扯了八尺灰卡基，做一件军干服。杜玉梅离开柜台，才走两步又折转身，如风套棉袄的外衣都是接如烟穿不要的，她又为如风扯了一段蓝色小花的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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