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铁犁扭过头、转过身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李老歪的老伴儿小地瓜,高扬着他的胳膊,微笑着看着自己。
其实小地瓜年纪并不大,只有三十五六岁,正是女人最丰满最动人最成熟的年纪,因为长得稍微肥胖一点,个子很高,又喜欢吃地瓜,所以人们就给她起了一个不太文雅的绰号,叫做“小地瓜”。
只见小地瓜嘴角一咧,**一口白皙、整齐的牙齿,一双具有穿透力的不大不小的眼睛,妩媚地眨巴一下,似乎穿透了王铁犁的心似的。
她笑呵呵地说:“铁蛋大侄子,你快放下手,别跟那老王八犊子一样的,他瘸腿吧唧的不懂事理,你看在婶子的面上,快走吧别跟他一般见识,那辆自行车我们不要了,丢就丢吧。”
王铁犁见状,升腾的怒气就基本上全消了,只好放下手,用手指点着李老歪,说道:“你学着点,你看我婶子就是比你明白事理,好了我还有事,马上回所里。”
说着,他连忙借坡下驴,向警车走去。那边的李老歪,在小地瓜的推搡下,极不情愿地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就在王铁犁拽开车门,刚要跨进车里的时候,他的背后又有人拍打他一下:“铁蛋,铁蛋,跟妈妈回家吧,这些天妈都想你了!”
“啊?”王铁犁又是一惊,连忙回过头,只见继母大茄包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他说:“妈。你咋来呢?”
“我听说这边有人干仗,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孩子,妈都听明白了,这事儿不怨你,你为乡亲们看青是对的。”
“哦,妈,你这段日子挺好吧?”
“我挺好的,就是有些想你。你爸外出打工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你又经常住在单位,总也不回来,我和你妹妹在家支撑过日子也挺难的。这回你调到咱乡派出所,离家近了,就回家吃住吧。”
“妈,我知道我没照顾好你们母女,可是您不知道,我们派出所的所长、内外勤民警家都住在县城,他们经常回家,没人值班,所以我就得白天黑夜呆在所里。”
“孩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回家了,今天还是回去吧,妈给你做好吃的,杀个老母鸡给你补补身子。”
“这……”王铁犁犹豫一下,说:“那我给所长打个电话,请个假,所里晚上不能没人。”
说罢,王铁犁就给张竞雄打了电话,张竞雄告诉他回家吃饭可以,但是晚上必须到所里值班。王铁犁满口答应一声,就上车把继母大茄包拉回了家。
这大茄包是王铁犁继母的外号。其实,大茄包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马莲花”。她的年纪也不算大,还不到40岁。但是,因为她长得很胖,而且在夏天总是喜欢穿一件又肥又大的黑不黑、紫不紫,下摆到屁股蛋的大衣裳,所以不知道谁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大茄包”。
其实,王铁犁跟他的继母并没有多少感情,因为父亲跟继母结婚的时候,他已经15岁了,就是因为讨厌这个继母,所以他才去当了兵,后来退伍参加工作住宿在单位,一般很少回家。
王铁犁边开车边想,不知道这个继母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好起来、关心起来了?
王铁犁的家,住在村子的东头后趟街把道边。家里也是三间大瓦房,还修着砖院套。
他有幸开着警车回家,感觉很牛气很自豪和当协警的荣耀。于是,他径直把警车开到家门口才停下来,刚刚钻出车,就听到从屋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嘻嘻……大哥,大哥!你回来了!”
杏花笑容可掬地跑过来,伸出一只修长、白嫩的小手,一把扯住王铁犁的大手,把他扯进了屋。
王铁犁见16岁的妹妹又变样了,比以前又长高又漂亮,他的心情便豁然舒畅起来,问道:“妹子,你今天怎么没上学呢?”
“今天周日啊,我们休息。”
“哦,那你学习怎么样……”
兄妹俩边走边说着话,走进屋路过厨房的时候,忽然发现村长马尚仁一手提着锃亮的大菜刀,另一只手攥着小母鸡的头,一只脚踩住鸡的两条腿,瞪着一双凶狠的大蛤蟆眼睛在杀鸡……
王铁犁愣了一下,连忙说:“哎呦,马村长啥时候来的?”
“哦,铁蛋回来了?”马尚仁一刀下去,就结果了那只倒霉的小母鸡的性命,然后连忙直起腰,跟王铁犁打招呼,然后他又眨巴几下大蛤蟆眼睛,似乎有所顾忌地说:“我来了半下午了,这不是嘛,你妈要杀鸡,她又不敢下手,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帮忙。”
王铁犁答应一句:“是啊,回来了。哦,谢谢马村长来帮忙。”
“你这孩子,客气啥?”马尚仁狡黠地看着王铁犁那身警服,嘴角一咧,又说:“嘿嘿,你铁蛋子两年兵没白干,出息人穿上警服啦!”
“马村长,我都到咱乡派出所半个对月了,你怎么才知道呢?”
“小子,我早就知道了,本村长替你高兴啊!”
这时候大茄包走下警车之后,从外面抱了一捆柴草走过来说:“马村长,那只小母鸡杀死了?”
“杀完了。”
“那好,你进屋跟我儿子唠嗑去吧,剩下的活儿,我和杏花来弄。”
“好好好。”马尚仁说着,一双大蛤蟆眼睛,扫了一眼大茄包,发出了不经意的亮光,走进屋坐到炕沿边上,跟王铁犁唠起了家常。
一个小时之后,小母鸡炖熟了,王铁犁和马村长,以及继母和妹妹有说有笑地吃了一顿饭,他和马村长还各自喝了半斤小烧酒。
马村长走了之后,王铁犁陷入了深思。他早就听说这个马村长就是一个大色鬼,专门在乡村踅摸大姑娘和小媳妇。他来家准没好事,虽然大茄包是自己的继母,杏花也和自己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但是自己作为协警,另外父亲为了这个又常年在外打工,家里没有个男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不能让她们受到任何的侵犯!
此时,天已经黑了。乡村的夜晚没有路灯,漆黑一片,也十分寂静,而且寂静得有些瘆人。
王铁犁望着窗外,心猛然一沉,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他心神不安地走到外面,围着自家的房子走了一圈。
忽然,他家院子南面墙角处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影影绰绰地有一个黑影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中。
“啊?”王铁犁猛然一惊,急忙叫道:“谁?”
可是,那黑影已经没了踪影,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点点地消失在夜阑空旷的乡野间。
王铁犁迅速跳过砖院墙,甩开大步向那边追了几步,但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然后,他返回身,心中疑惑地走到家门口。见妹妹杏花在她的那间小屋静静地学习,继母已经睡下了,就没有进屋打扰她们,一头钻进警车打亮了近光大灯。
那贼亮的车灯,照得门前亮如白昼,忽然横放在窗前鸡窝上的一根葵花杆进入到王铁犁的视线!
“哎,这是这么回事?”他看了之后有些疑惑,感觉那东西放置的很不协调,让人很不舒服,这干干净净的院子,漂亮的鸡窝上为什么放着一根当不当、正不正的葵花杆呢?哦,对了,一定是今天逮小鸡的时候,用它来搅和鸡窝了。
他心里好奇,就走下车,拿起那根葵花杆随意摆弄几下,又放到了鸡窝上。但是,他无意中把那葵花杆顺着放到鸡窝上,然后返回到车上,到派出所值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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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标记』
就在王铁犁开着警车走后,黑暗中~夜莺般的眼睛还在窥视着王铁犁家的一举一动。待警车没了踪影,那黑影闪现出来,大摇大摆地走~了王铁犁家。他首先来到~窝旁一看,那个葵花杆子是顺着放置的,就邪魅狡黠的一笑,然后便从那扇开着的后窗,鸟悄地跳~了大茄包卧室的那铺小火炕~。见大茄包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好像已经~着走了。然而,那黑影并没有惊动她,而是不动~色、~溜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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